第三十五章 母亲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公平的洒在大地的每一处角落。
绿意盎然的山谷中，一名妇人正在田里埋头忙做着，干瘦的胳膊很有规律，显然这些动作已经被重复了很多年，老旧的麻衣浑身都是补丁，虽然干净，却遮不住它的岁月。
妇人直起腰，擦了擦快要滴落在眼睛里的汗水，不经意间向山谷的东边望去，自一年前开始，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她的习惯，纵使一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可每一次抬眼都会伴随着她发自内心的期盼。
一如既往。
她也并没有失望，还会有下一次抬眼，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准备低头继续。
“娘！”
突然间，一声及其熟悉的音色在山谷中响起，声音很远，像是回音，又似是幻听。
妇人刹那间抬起头，一年来，这个声音她已经梦到无数次。
可是目光所过之处，依然空荡荡，依旧是那山，入口依然了无人烟。
一秒，二秒，三秒。
妇人目光所能触及的尽头，一道身影正跑向自己，动作看起来很是吃力，像是被什么拖住无法全速奔跑。
“娘！”声音再次传来，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哐当，手里的铁耙滑落在地，看着那道身影，眼中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再听到声音时眼泪终是忍不住，一滴接一滴的滑落下来。
“梦儿！”极力压制，声音依然哽咽，向着清梦迎去。
快要跑到时，清梦已经提前减速，她害怕自己的重要会将常年身体虚弱的母亲撞伤。
啪，妇人半蹲下紧紧抱住清梦，完全无视了清梦身上的一颗颗嗝人的黑岩，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依然不停的在抽泣，用力之猛似是怕放开手清梦便会消失。
清梦此时也是双眼通红，泪水打转。
“娘，我回来了。”清梦双手一边抚摸着母亲的后背一边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快回家，小矢也很想你，天天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妇人说着拉起清梦的胳膊就要回家。
“娘，等一下。”清梦拽住母亲的手腕。
妇人不解的回过头来。
“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还有人，等等他们，一会就到。”清梦一边抚摸着母亲满是老茧的双手一边说道。
这双手在告诉她，这一年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看着消瘦的母亲比一年前又是老了很多，清梦眼睛变得模糊，轻轻开口：“娘，以后，不要再这么辛苦了，都交给我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能平安回来已经是最好的事了，把整个村子的压力全部压你身上，对你本来就很不公平，只是当时娘亲也没有办法......”
清梦摇摇头，“娘，你不知道，我能帮到你们，帮到村子，是多么开心，其实这一年来清梦什么都不怕，只怕不回来帮你们。”
“好孩子...”妇人再次抱住清梦哭泣。
片刻后，原本常年平静的山谷，响起了轻微的震颤，妇人起身抬头环顾四周，山谷东方的入口处，一排排整齐的马车队正向这边驶来，数量之多，连整个山谷都能听清车轮滚动的声音。
妇人惊讶的捂着嘴，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阵仗，思绪还未转过来，想着怎么有商队进到这种偏僻的山谷。
看着车队渐渐走近，前方一人骑在马上，壮如黑熊，面色冷峻，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辈，母亲的天性让她不自觉的轻轻用一只胳膊将清梦护在身后。
“这位大人，这里是个死山谷，前方没有出路，你们应该是走错路了。”清梦母亲皱着眉头对着停在面前的楚熊说道。
楚熊笑了笑没说话。
“娘，他们就是随我回来的人。”清梦轻轻挣脱母亲互助她的胳膊，“我带了足够的粮食和布匹回来，以后你们不用再这么艰难了，来，我们上车，一起回家。”说着拖着呆滞的母亲坐上马车。
“前方就要到目的地了，感谢大家这些天的奔波，晚上请你们喝酒！”楚熊掉过马头，对整个车队说道。
一片欢呼声此起彼伏。
“梦儿，这.......这都是你带回来的？”清梦母亲依然不敢相信，确实，她曾想过清梦或许会成功回来，改变村子的情况，只是这种阵仗，她做梦也是梦不到的。
“嗯，母亲你不用担心，都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干干净净。”清梦靠在妇人的身上，轻轻的说。
语气很轻也很平淡，许是身为人母所拥有的直觉，她感觉出清梦这一年是有多难，一个山里出去的孩子，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如此条件，纵是付出比常人十倍的努力，也不见得有何效果。
世人只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确实，抛开天赋、资源不说，努力乃是最基础。可绝大多数，是那些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任何成就的普通人。
清梦母亲没有再说话，轻轻的搂住半靠在她身上清梦。
这几日清梦一直绷着精神，夜不能寐，而今终于到达，靠在母亲的怀中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放松下来，不消一会，已是睡着。
马车在山中难行，进入山谷后，这里显然是常年不会有马车出入，路面及其狭窄，车队行驶起来很是费劲。
楚熊看着道路两边都是种植着各种东西，只是不为何都是病怏怏的状态，存活率少的可怜，一眼看去像是遭遇了虫灾，而山谷里的青草树丛却又异常的茂密浓郁，如此应当不会是土壤问题。
一路上几个在忙活的人看到车队也是惊讶无比，丢下手上的东西抄着近路跑向村子。
半个时辰后，道路前方出现了两个破旧的哨塔，一左一后，看上去已经废弃多年，塔后稀稀疏疏几十座木屋林立。
村口围站着老少妇孺几十人，大多精瘦，男的只有伶仃几人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柴刀戒备。
早些年确实有匪盗经常来抢劫，为此村民还自己搭建了哨塔，而后匪盗见这个村子居然如此穷破，又在深山内部，难走无比，每次收获甚至不够来回劳顿，直接放弃了这个小村庄。
山里很多年没有外人出入，车队沿途的村民见到他们下意识的便以为是劫匪又回来了，通通跑回来通风报信，才有眼前这一幕。
人群中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杵着拐杖走出，眼光浑浊，真正的皮包骨头，缓缓走到前方，声音沙哑：“大人，我们自己都没法吃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真的没有东西可以拿了，请高抬贵手。”
楚熊坐在马上，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经常遭劫匪洗劫？”
绿意盎然的山谷中，一名妇人正在田里埋头忙做着，干瘦的胳膊很有规律，显然这些动作已经被重复了很多年，老旧的麻衣浑身都是补丁，虽然干净，却遮不住它的岁月。
妇人直起腰，擦了擦快要滴落在眼睛里的汗水，不经意间向山谷的东边望去，自一年前开始，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她的习惯，纵使一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可每一次抬眼都会伴随着她发自内心的期盼。
一如既往。
她也并没有失望，还会有下一次抬眼，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准备低头继续。
“娘！”
突然间，一声及其熟悉的音色在山谷中响起，声音很远，像是回音，又似是幻听。
妇人刹那间抬起头，一年来，这个声音她已经梦到无数次。
可是目光所过之处，依然空荡荡，依旧是那山，入口依然了无人烟。
一秒，二秒，三秒。
妇人目光所能触及的尽头，一道身影正跑向自己，动作看起来很是吃力，像是被什么拖住无法全速奔跑。
“娘！”声音再次传来，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哐当，手里的铁耙滑落在地，看着那道身影，眼中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再听到声音时眼泪终是忍不住，一滴接一滴的滑落下来。
“梦儿！”极力压制，声音依然哽咽，向着清梦迎去。
快要跑到时，清梦已经提前减速，她害怕自己的重要会将常年身体虚弱的母亲撞伤。
啪，妇人半蹲下紧紧抱住清梦，完全无视了清梦身上的一颗颗嗝人的黑岩，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依然不停的在抽泣，用力之猛似是怕放开手清梦便会消失。
清梦此时也是双眼通红，泪水打转。
“娘，我回来了。”清梦双手一边抚摸着母亲的后背一边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快回家，小矢也很想你，天天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妇人说着拉起清梦的胳膊就要回家。
“娘，等一下。”清梦拽住母亲的手腕。
妇人不解的回过头来。
“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后面还有人，等等他们，一会就到。”清梦一边抚摸着母亲满是老茧的双手一边说道。
这双手在告诉她，这一年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看着消瘦的母亲比一年前又是老了很多，清梦眼睛变得模糊，轻轻开口：“娘，以后，不要再这么辛苦了，都交给我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能平安回来已经是最好的事了，把整个村子的压力全部压你身上，对你本来就很不公平，只是当时娘亲也没有办法......”
清梦摇摇头，“娘，你不知道，我能帮到你们，帮到村子，是多么开心，其实这一年来清梦什么都不怕，只怕不回来帮你们。”
“好孩子...”妇人再次抱住清梦哭泣。
片刻后，原本常年平静的山谷，响起了轻微的震颤，妇人起身抬头环顾四周，山谷东方的入口处，一排排整齐的马车队正向这边驶来，数量之多，连整个山谷都能听清车轮滚动的声音。
妇人惊讶的捂着嘴，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阵仗，思绪还未转过来，想着怎么有商队进到这种偏僻的山谷。
看着车队渐渐走近，前方一人骑在马上，壮如黑熊，面色冷峻，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辈，母亲的天性让她不自觉的轻轻用一只胳膊将清梦护在身后。
“这位大人，这里是个死山谷，前方没有出路，你们应该是走错路了。”清梦母亲皱着眉头对着停在面前的楚熊说道。
楚熊笑了笑没说话。
“娘，他们就是随我回来的人。”清梦轻轻挣脱母亲互助她的胳膊，“我带了足够的粮食和布匹回来，以后你们不用再这么艰难了，来，我们上车，一起回家。”说着拖着呆滞的母亲坐上马车。
“前方就要到目的地了，感谢大家这些天的奔波，晚上请你们喝酒！”楚熊掉过马头，对整个车队说道。
一片欢呼声此起彼伏。
“梦儿，这.......这都是你带回来的？”清梦母亲依然不敢相信，确实，她曾想过清梦或许会成功回来，改变村子的情况，只是这种阵仗，她做梦也是梦不到的。
“嗯，母亲你不用担心，都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干干净净。”清梦靠在妇人的身上，轻轻的说。
语气很轻也很平淡，许是身为人母所拥有的直觉，她感觉出清梦这一年是有多难，一个山里出去的孩子，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如此条件，纵是付出比常人十倍的努力，也不见得有何效果。
世人只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确实，抛开天赋、资源不说，努力乃是最基础。可绝大多数，是那些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任何成就的普通人。
清梦母亲没有再说话，轻轻的搂住半靠在她身上清梦。
这几日清梦一直绷着精神，夜不能寐，而今终于到达，靠在母亲的怀中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放松下来，不消一会，已是睡着。
马车在山中难行，进入山谷后，这里显然是常年不会有马车出入，路面及其狭窄，车队行驶起来很是费劲。
楚熊看着道路两边都是种植着各种东西，只是不为何都是病怏怏的状态，存活率少的可怜，一眼看去像是遭遇了虫灾，而山谷里的青草树丛却又异常的茂密浓郁，如此应当不会是土壤问题。
一路上几个在忙活的人看到车队也是惊讶无比，丢下手上的东西抄着近路跑向村子。
半个时辰后，道路前方出现了两个破旧的哨塔，一左一后，看上去已经废弃多年，塔后稀稀疏疏几十座木屋林立。
村口围站着老少妇孺几十人，大多精瘦，男的只有伶仃几人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柴刀戒备。
早些年确实有匪盗经常来抢劫，为此村民还自己搭建了哨塔，而后匪盗见这个村子居然如此穷破，又在深山内部，难走无比，每次收获甚至不够来回劳顿，直接放弃了这个小村庄。
山里很多年没有外人出入，车队沿途的村民见到他们下意识的便以为是劫匪又回来了，通通跑回来通风报信，才有眼前这一幕。
人群中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杵着拐杖走出，眼光浑浊，真正的皮包骨头，缓缓走到前方，声音沙哑：“大人，我们自己都没法吃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真的没有东西可以拿了，请高抬贵手。”
楚熊坐在马上，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经常遭劫匪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