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这么急唤儿臣来,所为何事?”二皇子唐琰匆匆赶到了俪贵妃的寝宫。
    俪贵妃神色忧虑,似是做了很艰难的抉择:“琰儿,你且近前来。”
    唐琰照做,俯耳过去。待听完俪贵妃所说,惊骇不已。
    “母妃,此事当真?”
    “都到了这个时候,母妃哪里还会骗你。这件事情若是被你父皇知晓,母妃就会万劫不复,到那时,琰儿你也会受到牵连。”俪贵妃抓过唐琰的手握住。
    “母妃,你……”唐琰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
    “琰儿,母妃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当年那贼子抓了你,母妃若不听从,他就会杀了你。情势危急,母妃不得不如此做。事已至此,已无法回头。”
    唐琰犹豫不决:“母妃,这么做可是大逆不道,父皇……”
    “你若是不这么做,太子也不会放过你。”俪贵妃急道:“这些年,太子早就视你为眼中钉,出了这样的纰漏,母妃死不足惜,可是琰儿你却不能束手就擒。”
    “我……”唐琰自然知道如今的处境。
    他和太子针锋相对,早就已经搬到了明面上。他相信若是可能,太子一定不会放弃机会,让他失去和他匹敌的筹码。
    “可是母妃,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为何到了现在才告诉儿臣?”让他连个准备的时候都没有。
    “琰儿,你放心,这些事情母妃早就准备妥当。你只需照做便是……这个位置它必须是你的。”
    ……
    俪贵妃所料不差,在柳濡逸押着章陆回宫以后,她就受了传召。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俪贵妃珍而重之的行了大礼。
    明康帝挥手,让其起身。
    俪贵妃抬头间快速的打量了在场的人,视线落在白漫身上闪过一丝明悟。
    她在白漫的同时,白漫也在打量俪贵妃。
    明康帝的后宫妃子不多,除出了一些新进年轻的妃嫔之外,妃位最高资历最盛的也就数俪贵妃和蓝淑妃了。
    两相比较,蓝淑妃气质雍容,举止大方,犹如她最爱的君子兰。而俪贵妃艳丽绝伦,娇中带媚,堪比人间富贵花。
    后宫无后,俪贵妃统领六宫,早就是后宫中说一不二的人。
    “你可知罪!”
    明康帝面无表情,看的俪贵妃心头一颤。
    俪贵妃跪下身来,一脸茫然:“皇上,此话何意?臣妾惶恐。”
    明康帝没有多言,命人将章陆和那个安管家押了上来。
    看到两人,俪贵妃神色微变。
    章陆从出来就一直盯着安管家:“皇上,就是他,他让臣射杀了当年的主将。臣都是受他威胁,才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安管家敛着眉,他花甲之年,留着半百的头发和长须,有些消瘦,好似没有听到章陆所言,只是半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皇上,他名为安群,臣方才从安家抓了这人,惊动了安大人,如今他就在殿外候着。”柳濡逸道。
    明康帝摆手:“就让他在那等着。”
    柳濡逸又将从章陆那里得来的信件呈上:“皇上。”
    “这上面说了些什么?”明康帝没有接手。
    柳濡逸快速打开,一目十行,道:“章陆所言属实,这上面确是安群命他成事之后去蛮疆边境小镇与他汇合的信件。这上面还有安国宫府上私印。”
    此言一出,俪贵妃眼底微沉,却在眨眼间掩下。
    “爱妃,你来看看,这可是你们安国公府上印信。”
    俪贵妃起身,接过信件翻看了几下。
    “皇上,臣妾是女子,少有能接触家族印信的机会,只觉得这印信上有些相似,却不敢肯定是否是安家的……”
    这么说也没错。
    俪贵妃久居闺阁,又在花季年华入宫,在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去世以后,十几年不曾出宫,平时也少有和安家往来。她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柳濡逸取出一物,解开包着的布锦,露出一块雕着青龙的印章。
    “贵妃娘娘,你可认得此物?”
    “皇上,臣妾不知。”俪贵妃委屈得看了明康帝一眼。
    “你可知,此物便是当年信上那枚印章。你们安家和当年镇国将军遇刺一事脱不了干系。”
    “皇上,仅凭一个印信,如何能说是我安家犯的事,定然是此人陷害。”
    柳濡逸适时打断:“俪贵妃,我等奉旨查探,在安群所住,以及安府书房都搜到几封秘信。上面皆有这枚印信。也说明此物确是安国公私印无疑。”
    “你们……”
    俪贵妃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时辰,他们就已得了这么多证据。更让她头疼的是,安府竟然无人能递送消息。如此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俪贵妃,安国公故去多年,你又是安府独女,想必这枚印信只有贵妃能用吧?”
    “冤枉……”
    “俪贵妃怕是不知道,不仅安群认罪,就连府上也有知晓内情的老人,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何人主使,大理寺以及京兆尹都已查明。”
    俪贵妃错愕。
    安晟适时入内:“回禀皇上,这些年来您让臣查的事,臣也查的十之八九。俪贵妃和镇国将军的确相识于年少,只不过那时俪贵妃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
    看着安晟,俪贵妃才彻底绷不住脸:“晟弟,你可是我安家子弟,你竟然也公然污蔑我!”
    安晟闻得这一声‘晟弟’觉得可笑,他和俪贵妃只是远方表姐弟。从前也见过几回面,可素来俪贵妃都不曾将他看在眼里,更何况如此亲昵称呼。
    “贵妃娘娘,臣只是秉公办理。只是不知,贵妃和镇国将军到底有何私仇?”
    “你……”俪贵妃刚要说话,却注意到面前一人的视线尤其骇人。
    世子?怎么见了她一副吃人的样子。
    “我爹和你到底有何关系?”程陌昀沉声道。
    “你爹?”俪贵妃下意识看向一侧的瑾贤王爷。
    “冤枉啊,我和王爷毫无瓜葛……”
    程陌昀双目赤红,一字一顿道:“我爹是镇国将军,程宴。”
    “你说什么?”
    俪贵妃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陌昀。
    这个世子很少入宫,她也不过远远的见过几次。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才觉得他的面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渐渐重合。
    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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