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气势汹汹,如流星赶月,疾驰而来,且剑招十分精妙,以小姑娘这般年岁也身形使来,也显威力。
    杨达吃了一惊,往后一跳,正待说话,又止住不语,从法宝囊取出飞剑,往前一拨,就将这招化解。
    小姑娘见状,心中一凛,虽知敌人是剑仙,却也不逃,仍旧是一剑接着一剑,更加急切。只是对方似乎是认识这门剑法一般,就算不攻,可左一拨、右一挑,就将招数尽数化解。
    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对方果然是不怀好意,才能将自己这一门剑法了解的如此透彻。欲要变化剑法,却又怕敌人学去了,再行破解,以后父亲遇到,遭了殃。
    想到此处,她暗暗咬牙,一边用剑猛攻,一边左手从腰间摸出一物,使出一招“乳燕投林”,冲到对方面前,将全部内劲灌入,手中放出一道白光,锐利异常,戳往对方胸膛。
    “哈哈哈哈!”杨达身上浮现法光,将对方白光挡在身外,笑道:“早就防着你呢。”
    小姑娘见手中法宝发出的剑气,根本无非戳穿对方护身真气,心中也有些着慌,忙跳到一边,迈开腿三下两下,就要离去。
    却不料才一动身,忽然敌人来到面前。她换了个方向要逃脱,对方更快一步,早在前头拦住。如此几次,也就放弃逃跑,仍旧擎剑在手,喝道:“你待怎地?要杀便杀,休想我透露父亲行踪半个字!”
    杨达将飞剑收起,笑道:“贤侄女误会了,我是你二叔杨达,你父亲可曾说起过?”
    “杨二叔?”小姑娘一怔,脱口而出,往前一步,脸上半信半疑道:“可我父亲说,我二叔恐怕早已遇难。”
    “怎么?不信?”杨达叹了口气,说道:“你手里那枚牙刃,还是当年和大哥分别时候,我送与他的。后来师父又将另外一枚赐予了我。”
    他取出另外一枚牙刃,小姑娘瞪大眼睛一瞧,果然两样是一样,当下就有些相信,可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叫出口。
    杨达摇摇头,说道:“你眉目间与大哥多有相似,只这点多疑的性子可不像。”说着法力催动,从牙刃上透出一股白色剑气,正好一剑之长。
    他嘴里将沈元景当年教授的剑法念出,同时身形随着剑诀舞动,将方才小姑娘用的一门剑法练完,又使出当年李宁成名的几门剑术。
    “贤侄女,可是信了?”杨达犹嫌不足,将沈元景传授他三兄弟的那一门《神照经》缓缓念出,等念到一半,却察觉对方聚精会神在听,似在默记,不禁有些愕然道:“怎么?你父亲没有教过你这门内功心法?”
    小姑娘点点头道:“父亲说未得祖师允许,不敢擅自传授。”
    “大哥还是这般正派。”杨达哑然失笑道:“你这小丫头鬼灵精怪我,也不提醒一声,骗我功法。”
    他伸手招过对方,又问道:“现下可以告诉二叔,你父亲去哪里了吧?”
    岂料他这一说,小姑娘顿时小脸一垮,泪水簌簌而落,飞扑到他怀里,泣声道:“二叔,父亲他、他病得好厉害!”
    杨达见她哭泣,先是一慌,以为李宁出了意外,得知不过是病了,继而哭笑不得,忙拍拍她的后背,说道:“莫慌,莫慌,有叔父在,你父亲定会没事,快带我去看看吧。”
    小姑娘这才止住眼泪,又去提起那丢在一旁的麻袋,要在前面带路。
    杨达忙上去接住,说道:“我带着你,你来指路。”架起剑光,将她带上。小姑娘按捺住好奇,把人带到了山顶。
    越往上走,但见山路险峻,景色精奇,剑光落下,前面有一石洞,洞门壁上有四个大字,是“漱石栖云”。
    小姑娘提着麻袋,几步跑到洞中,大喊道:“父亲,杨二叔来了。”
    杨达跟了上去,见着山洞里面光线昏暗,只一盏油灯摇晃,小姑娘正摇晃石塌上躺着的一个壮汉。仔细瞧去,虽其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惨白,可面容熟悉,岂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哥李宁?
    那小姑娘见晃不醒,用手颤颤巍巍一探父亲鼻息,气若游丝,当即嚎啕大哭,几欲晕厥。
    杨达忙走过去,轻轻往她体内渡过一丝法力,说道:“贤侄女莫哭了,快去打一碗温水来。”说着伸手往李宁额头一摸,又道:“不过是感染风寒,不要紧的。”
    小姑娘顿生希望,忙去打了一碗温水,就见着对方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莹白的丹药,放入碗中,入水即化,又扶着李宁起来,喂他喝下,同时渡过法力。
    药甫一落下,但见李宁脸色迅速红润起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张面孔,说道:“二弟?我莫不是到了地府,与你相会?”
    杨达笑道:“大哥说笑了,师父曾说你将来有仙缘,要位列仙班的人物,地府岂敢随意收你?”
    李宁一下坐了起来,看看杨达,又看看一边的女儿,这才清醒过来,心中激动,喊道:“二弟,真是你!”双手如同铁钳,将对方双臂牢牢箍住。
    “可不是我。”杨达含笑说道,心中也十分激动。他幼年亲人俱亡,虽东拼西凑了一身本事,也是浑浑噩噩的度日,若非李宁指引,绝不能有今日之成就。
    过得好一阵,两兄弟才平复了心情,互相说起分别后的经过。
    当年李宁携了妻子往川中避难,孰料敌人未追来,却是因为路途劳累,妻子难产生下女儿李英琼便过世,剩他一人含辛茹苦将小女养大。
    父女两个本是在山脚下镇上过日子,只是近年来昔日仇人找上门来,才不得不躲到峨眉山中。前两天旧伤复发,又偶感风寒,才病入膏肓。
    “二弟,当年我来到四川定居之后,曾数次打听你的消息,头一年还听闻你仍旧在巢湖边出没,后来听说那杨天王手下那道宫出动了人手追杀你,便再无音讯,还以为你遇害了,痛哭了一场。”
    杨达叹口气,苦笑道:“那次若不是我师弟无意中撞见,我可真的就丧命在巢湖边上。”
    他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说起惊险处,连李英琼都跟着一起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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