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人数悬殊的战斗,给出的结果却是相反的。
    一个又一个的队员,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詹姆那如石头般顽强坚固的内心也开始了动摇,他感觉到手上戴着的战术手套被汗水染的有些湿润了。
    深沉急促的呼吸,并不是为了缓解身体上的负担,在这中情况下,而是缓解心理上的压力。
    黑发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气压,实在太过强烈有点喘不过气来。
    对方就像是,黑暗中徘徊收割生命的阴影。
    精准的枪法与出其不意的招式,让他们十几年养成的战术素养化为乌有。
    反而在对方面前显得,笨重并且现在来看起毫无作用。
    船舱密集狭窄地形结构,对于江川渚的行动没有丝毫的限制,反而变的更加的灵活多变,就像是穿行在他搭建的地下王国。
    如果不是对方都是些作战经验丰富老兵,可能连他的衣角都看不到了。
    对方的情绪不断的被他感知吸收,而江川渚脸上的笑意就越加的浓厚。
    他已经解除了,禁锢杀戮之心的枷锁。
    ·
    而另一边。
    被赋予捉了两位少男少女任务的他们,七个人的小队刚开时就倒下三人,这是詹姆从未遇见过的。
    而且对方只是,两名十几岁的日本高中生而已。
    但是接下来追击的过程中又损失了两人,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七人小队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人美国人在苟延残喘着。
    在三人倒下后,剩下的所有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实力,这种情况再把对方当成高中生的话那么就太过愚蠢了。
    生命与金钱是他们视若珍宝的存在,但他们会永远把生命排在第一位,所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们无比的清楚。
    那些不知道的人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而他们都是活下来的那批人。
    黑发少年枪法准度近乎变态,而最让他们头疼的是是少年琢磨不透的身法,诡异的身法加清楚的想法以至于让他们不敢贸然的出击。
    刚才倒下的队友已经用生命告诉他们结果,贸然行动的结果是会付出无法挽回的惨痛代价。
    詹姆与队员缓慢推进,当走到之前伙伴在的位置时他看到了墙上溅开的血花,与中弹死去战友的表情他的眼神瞪大老大,这是他对自己死亡的怀疑。
    而这个死者是他所在的小队里,詹姆相较其他人唯一了解的一个人,原因是他们曾经服役于同一个部队,sas英国陆军特种部队,这样一份的共同的经历,让他们在冰冷雇佣兵团里有了一份稀有的归属感
    与小队的其它人彼此没有任何交流相比,他们反而显得有些异类。
    话虽如此,但他们的交情如果摆在普通人眼前,也一定会被别人说道不过如此,他们仅仅是在任务结束后,找个酒吧喝上两杯,一边调戏酒吧内的美女一边喝酒述说着曾经的往事,但这样是组织的其他人不可能发生。
    他们喝酒聊天谈天说地,但有一点是他们都不会提起的,就是有关对方的家人的事,第一是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第二是因为詹姆他们都清楚,在这个每年维持着40%的伤亡率的小队中,家人是既遥远又痛苦的存在。
    因为没准下次任务后,与你一同来到这里的队会被永远留在这里,就连彼此名字都不知晓,他们只会称呼对方代号。
    没人会为此付出任何的情感,感情在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是奢侈的,有时只有这样才是对自己与他人的最大的保护。
    詹姆在无线电中已经说明情况小队的伤亡情况,但老大给出的命令是继续,而并没有跟往常的一样有让他们退下,其他小队顶上的意思。
    詹姆并没有在无线对讲机中埋怨,只是在无线电中简短的说了一句:“yes。”
    后挂断了,身为军人的人他只能服从命令。
    在雇佣兵团里人身份被模糊了。但军人这个身份并没有。
    在这里他们抛弃了信仰,如果硬要说心中信奉什么的话,那就是金钱与快感。
    金钱可以获得物质上的满足,徘徊于生与死边缘可以让你获得精神上的刺激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特种兵退役后,不安分的人会加入雇佣兵的主要原因。
    明确命令与握枪时,他们的灵魂才会得以平静。
    ·
    “江川渚……”黑衣年轻人面前手提电脑屏幕口中念叨说道。
    手提电脑上面显示的信息,黑衣年轻人打量着简介上照片中的少年,“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高中生,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样的背景,是多么的有趣呀。
    北海道,东京,曼彻斯特,苏黎世……
    江川渚的经历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出人意料,黑衣年轻人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抬起头瞭望着窗外黑色的海面,“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个少年的内心应该早已流淌着丑陋与黑暗了吧。”
    审判官给他发送这种信息,就说明了那位少年引起组织上层的注意是想要把他拉入“蛇”的怀抱中。
    “看海面与威士忌真是绝配。”黑衣年轻人拿起了桌上一杯橙黄色的威士忌轻轻抿了一口渡步走向窗边。
    “现在看来我们其实是一类人,都是世界的遗弃之人,当这个世界无法给予我们爱,那就让这世界彻底崩坏吧。”黑衣年轻人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玻璃窗,然后一饮而尽。
    “船上的人员处理的怎么样了。”黑年轻人扭身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
    “除了少数人躲藏了起来一时无法找齐外,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第三层。”。身后的属下回答道。
    “物品找到了吗?”黑衣人和眉毛一挑道。
    “并没有,正在加派人手寻找当中。”汇报之人面露苦涩道。
    “是吗,看样子就快可以进行让人愉悦的游戏了。”黑衣年轻人嘴角上扬,露出了一副邪魅的表情说道。
    看见黑衣年轻人这样的表情,刚才汇报的属下面色苍白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哐当”一声。
    厚重的铁门被关上,圆形的开关被两位少女用尽全力的推动下打到了底部彻底锁死。
    安静的消防储藏库中此时只有两个急促的呼吸声,江川風崋靠坐在铁门背后,此时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江川風崋的大脑现在无比混乱,没做隔音措施的储藏库让她依稀能听见外面凄厉的警报声,温馨舒适的豪华游艇此时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她不知道这艘船上发生了什么,但不难猜出这艘船上游客是何等的危险,对方都是拿着武器并且训练有术的歹徒。
    江川渚因为时间的缘故并没有对她细讲,只讲了对方这次的目标可能是他们两人,她也听到了对讲机的谈话,结识这艘船的人员是跟上次在地下停车场袭击江川渚的人是一伙的。
    “小姐,我们照着少爷说的那样做吧。”彩乃确认了周围的环境,走到江川風崋面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彩乃的让江川風崋从思索中脱离了出来,看着眼前安慰她坚强的少女,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江川風崋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对方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辛苦彩乃你了,是我们江川家拖累了你。”
    江川風崋的回答让彩乃微微眉头一皱,心中对这个充满责任感的小姐又心疼又无奈。
    “彩乃从未想过怪罪小姐与少爷,如果不是夫人与小姐彩乃可能早就……”彩乃低下头说道。
    江川風崋看着面前惹人怜惜的少女,伸出手把她拥抱在怀中,江川風崋看着头顶的通风管道贝齿咬紧红唇,“你我还有江川渚。我们三个人一定会平安的。”
    “嗯!”彩乃用手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痴痴的望着面前的小姐,少爷他这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江川風崋拉起彩乃然后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这个丫头这次出来并没有带运动装,所以短缺难免在刚才的情况下粘上一些灰尘。
    把彩乃衣服整理干净后,江川風崋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运动服与运动裤,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而满足的笑容。
    其实她和彩乃一样都没有带运动装,这件衣服其实是江川渚的,因为当时她穿的是睡衣。
    江川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比她想象的更加合适。
    她和江川渚的身高差距不大,换上他的休闲运动服也只是感觉到裤腿有点空而已,而其他并没有不适或是行动带来有明显的不便。
    江川風崋侧脸看了一眼她们来时的方向,咬紧下嘴唇眼底闪过一抹锐光,手上紧紧的握着江川渚给她的那只手枪。
    圆窗外透出的月光,映照在江川風崋略脏的俏脸上,冷色调的光晕反射出淡淡的氤氲,映衬出她如战天使般圣洁而坚韧。
    江川渚的计划是,先让他和彩乃躲在通风管道中暂避风头,而通风管道是连通走廊的,所以上去后她们趴在会躲在消防仓库铁门外的上方,透过排球大小的出风口能看见门外的人是谁。
    原定的计划是,半个小时之内江川渚来到了这里和她们会合,江川風崋就会爬回去开启铁门,而如果过了半个小时没到的话,按照计划江川風崋与彩乃将会前往位于七层的皇家观景台,那是整艘豪华游艇最高的建筑,那个地方还停了一架直升机。
    ·
    江川渚扭头看了一眼江川風崋他们离开的方向,手上黑色手枪被他随意丢在地上,没有子弹的手枪对他来说只是负担罢了,没有射进的技能书但对身体拥有精准的掌控力与超高的精神力,让他射击的精度大幅提升,让他几乎接近神枪手的水准,昏暗的环境配上鹰眼更是如虎添翼。
    恶魔之路让他拥有了坚韧磐石的意志,仅凭给到他这点的压力,仿佛就像春风拂面般只配给他挠痒罢了。
    江川渚给江川風崋与彩乃选择的路线,他能想到即符合她们条件又相对安全的,不仅完全避开了走道上的摄像头,还为对方的搜索带来了难度。
    其女性纤细柔软身体,在拥挤狭小的通风管道中往往比男性更有优势。
    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就像迷宫一样,而对方也不知道他们的选择目的地在哪,就算对方有了这艘游轮的结构图也够他们猜上一会的。
    虽然江川渚他们也没有,游轮通风管道的平面结构图。
    但空调机组放置的位置就在皇家观景台的边上,风会指引前进的道路,只要顺着管道里吹来的风反向趴行就能顺着管道到达皇家观景台。
    那是江川渚与她们约定的集合点。
    停着在那的直升机是逃离这里的最佳工具,拥有大师级驾驶技能的他,开飞机什么的根本不是难事。
    黑发的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戴着这块价值八千万日元的手表,离江川風崋她们离开刚好过了三十分钟,她们应该向着皇家观景台前进了。
    而他也该加紧了,猎人与猎物是时候调换了。
    从感知到的情绪源来看,目前对方还剩两人。
    走道中昏黄的应急灯,早已被他提前用手枪故意打碎,虽然对方配备了夜间作战的红外线热感应成像仪,但佩戴成像仪所带来的视野局限性与模糊感是人眼无法消除。
    江川渚对于身体的构造无比的了解,想要走起来尽可能小的发出声音,从后脚跟平滑的过渡到前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江川渚脱掉脚上的皮鞋,为的就是尽量减少走路所发出的声音,精致古老的手术刀出现在少年的手。
    借着月色冷光的刀刃悄无声息,黑发的少年宛如一道黑夜中的影子潜行猎杀。
    神经紧绷的袭击者缓慢前行,然后只见视野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刚准备开枪呼叫时他的嘴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刚到嘴边的话被按了下去,紧接着手上传来一股锥心般的疼痛,可以抠动扳机的五根手指也在一瞬间被江川渚用利刃切断。
    而疼痛的悲鸣,化为了沉闷的低鸣。
    紧接着又是一道银色的弧光闪过,黑发的少年松开了手,对方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江川渚双瞳闪烁暗金色的光芒,看起来既危险又妖异,望着黑暗的走道嘴角微微上杨喃喃说道。
    “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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