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讯很快传遍将军府,啾啾比萧次君兴奋几分,扯医匠的袖子追问:“夫人肚里有几只?该不会要下一窝吧?哇,到时候府中全是一蹦一跳的小白兔。”
    啾啾的声音又尖又细,萧次君听了头疼,耳朵旁嗡嗡响,他眼明手快推一把啾啾的背,将她赶逐出去,随手拿出一袋黄白物发付医匠,囫囵夜半搂李随珠,时不时手就往肚皮上摸一摸:“都说胎珠未成形之前,欢好易小产,怪不得珠珠这段时日都不与我欢好,也不许我碰肚子,原来珠珠早感到肚中结了小珠珠。”
    从前天起便开始朝食暮吐,恶闻食气,小腹虚满,李随珠以为天凉,冷气侵了肚,故中府不能停留水谷,没有在意,一旦觉得冷了,便不住往身上添衣物,从未往怀妊一事上想过。
    李随珠凝睇挢舌,傻了一夜,当初她撒谎说肚里结小珠珠,没想到谎言成真了,孩子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打掉狠不下心去,可生下来如何能潇洒离开,难不成真要和哮天兔说的那样,留下来,等到萧次君阳寿走到尽头时再走吗?
    内心反复思考,李随珠乱了主意,皱起眉头,辗转反侧,一刻未眠。萧次君看在眼里,脸上宛然的笑容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试探着问:“珠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是。”李随珠粉颈涨红,脱口反驳,拳头缩起,“就是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萧次君无声吐了口气,喜孜孜搂紧李随珠,以臂作枕,以指作梳,一下一下,梳起那一头柔顺的秀发。
    两年前的花烛下,他们在被窝之中订了一段无期姻缘,今日在被窝之中,萧次君满脸憨气,凑在李随珠耳边不住说起甜言美语,低声把李随珠名儿喊了又喊,将这段姻缘重订。
    只道今朝相逢叁生有幸。
    李随珠着肉一件肚兜和亵裤,未着别物,她有些冷,缩住粉鼻,慢慢靠近萧次君取暖。肚中的小珠珠,是萧次君的精与她的血结合成的,看来这无形无状的瓜葛是永远切不断了。
    佳人在怀,萧次君心中沉醉,喜色扬扬道:“珠珠,都说小别胜新婚,若我记忆没出岔子,我只在那日欢好时射进去过,所以我们的小珠珠,是难得的花下子。珠珠是结发妻,小珠珠是花下子。”
    李随珠兴致不高,“嗯”一声当是偢倸了,她手搭在萧次君肩头上,指头去挼他耳垂,道:“往前你说想在叁十龄前当爹爹,这是为何?”
    萧次君一字一字回:“这几年八方征尘少,事务不多,我能闲居江阴伴娇妻,我怕过个七八年以后,战事孔棘,若在那个时候当了爹爹,孩儿可要远离我的膝下,不能好好伴孩儿的成长,孩儿有了知识以后,会待我如生人,我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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