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大碍,他刚放下手,屏风里便传出雍容的女声:“璋儿病情如何?”

    “回殿下,小侯爷发热只是因受了寒气,待用药后休养几日,便可康复。”

    长公主稍稍放心了些:“可否劳烦太医,每日来为璋儿看看?”

    明日便是休沐,听这话的意思,是让他接下来几日都过来报到了,墨白心念一动,怕是又要对那丫头食言了,却垂首应道:“臣当尽责。”

    “辛苦太医了。”长公主客气道,“翠兰。”

    候在一旁的翠兰姑姑应了声是,走到墨白跟前福了福身,双手递上一个方形锦盒:“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请墨大人收下。”

    墨白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神态自然地接过,然后揭开盖子,拿出摆在最上头的一卷医书,半眼没瞧底下的金条,合上后塞回翠兰姑姑手里。

    “谢殿下赠书,微臣感激不已,日后定更加尽心尽力,不负殿下信任。”

    翠兰姑姑瞧着地上朝屏风方向跪着的男人,回头请示长公主的意思。

    “墨太医言重了。”长公主淡淡道,翠兰姑姑这才收了锦盒,回到屏风后头。

    这礼墨白并不是第一回收了,大约自一年前起,每隔一到两月,长公主便会赏赐谢礼。

    一开始他不知情,谢恩后收下,夜里打开一看,见是医籍孤本,惊喜不已,一下子全取出来读。

    谁知看到盒底藏着一排金条,那耀眼色泽晃得他眼花,心头亦是一惊。

    他不在意金条值多少钱财,也不敢猜测长公主是否怀有目的,只晓得这赏赐绝对受不得。稍有不慎,将来为有心人利用,无论是与皇室权贵私交过甚,还是不法收取贿赂,条条皆是重罪,他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翌日一早,他便带着赏赐登门归还,坚持不肯接受。长公主仿佛被驳了面子,脸色也不好看。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永定侯打了圆场,道他若不愿,也不强求,只是医书珍贵,该当物尽其用,请他务必认真研读,将来以更为出色的医术造福大众。

    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好再拒绝,而且确实心喜,便依言收下了。之后再有类似情况,他皆只取医书,从未收过其余赏赐。

    为人臣,小心谨慎,安分守己,才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

    以前他是不懂,如今在太医院任首太医的时日已不短,若还不悟出道理,断然无法至今平安无事。

    忽而忆起那人的话,他眉心一跳,将跑远的思绪拉扯回来。

    ?

    ☆、君将归去

    ?  【四十四】

    说话间,下人已将煎好的药端过来,袁桐跟在后头,朝屋内的墨白点头示意无事,便守礼地在门外等候。

    以他的医士之身,轻易见不得长公主这等尊贵之人,更别论他一个外男,如无传召,不可与长公主同处一屋。

    墨白退离榻边,让出位置给翠兰姑姑服侍小侯爷喝药。

    平日若她不在,一概是由他亲自来的。但今儿长公主在此,虽端着架子坐于屏风之后,心里必是盼他早些走,她好出来看顾儿子,便识趣地告退离开了。

    出了侯府,墨白与袁桐说了明日休沐不需来太医院的事后,便放他回家去,正要上马车,却偶遇正巧回府的永定侯。

    “侯爷。”他躬身行礼。

    永定侯微笑点头,温和道:“可是为璋儿问过诊?”

    “正是,小侯爷并无大碍,只是普通的着凉发热,侯爷不必担心。”墨白清声回道,职业习惯使然,将小侯爷的病况亦说了一遍。

    “如此便好。”永定侯倒是不怎么担心,男孩哪有那般娇弱,小病小痛不足挂齿,没有再问,反而看向墨白空空如也的双手,“今日夫人是否又赠与你谢礼了?”

    “是。”

    “哎,夫人都不知多久未给本侯赠过礼了……”永定侯假作有几分含酸拈醋的模样,似是忍不住好奇:“所赠何物?”

    墨白以为他当真误会了,忙自怀中掏出两卷书,摊在他面前:“侯爷莫要多虑,殿下还如之前一样赠了微臣医书和金……,没有旁的了。”险些说漏嘴,上回侯爷可当着他面,叮嘱长公主不可再赠钱财之物,他不好说出实情,以免影响人夫妻俩的感情。

    永定侯却听得明白,瞧他有些紧张的模样,不好意思再打趣,笑道:“无事,墨太医自负责我府医务以来,从未懈怠,这些薄礼算不得什么,莫要放在心上。”

    说罢两人又寒暄几句,才各自打道回府。

    小雨初晴,雨后的微风清凉湿润,永定侯仰头眺望远方的天,思及今晨进宫得到的消息,好心情地扬起嘴角,走进小侯爷所居之院。

    屋内静谧,下人大多退了下去,长公主刚哄了喝药时醒过来的儿子睡着,正坐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背。听见门外侍女喊“侯爷”,还未及回头便身子一轻,忙下意识环住来人的脖子,低嗔:“侯爷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被人以唇封口,男人吻得温柔缠绵,叫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待他松开自己时,呼吸凌乱,长公主扬眸瞪了他一眼:“璋儿病了,你怎么还有这种心思?快点看看他。”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不对。”永定侯也并非真有那心思,只是心中喜悦,忍不住与妻子分享一番,俯身将她放坐在床沿,凑近去瞧儿子的脸色,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退热了?”

    长公主点头:“墨太医来看过,服药后便退了。”

    “嗯……”永定侯想起什么,侧脸看她,“夫人可是又赠他金条了?”

    她一愣,随即皱眉:“哪个下人这般嘴杂?”

    分明是恼羞成怒的模样,仿佛他一说出姓名,她便要揪出来兴师问罪。

    “没有,我在府外碰上墨太医,见他手里拿着书卷,猜测罢了。”永定侯失笑,依旧眉眼温和,“夫人答应过我不再做此事,是要食言吗?”

    长公主自知理亏,小声说了句“以后再不了”,便别开脸转移话题:“侯爷瞧着心情甚佳,是皇上与你说什么好事了吗?”

    她晓得自己有错,永定侯也得给她台阶下,便顺着她的话道:“哪是好事,皇上召我进宫,是为了给我吩咐差事。”

    “差事?”

    她这夫君是个好文的,不喜功名,一心钻研文章。当了驸马后,因身份的关系,除却继承爵位外,未在朝廷领一官半职。

    所以听闻皇帝要他办事,长公主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去了边关的镇国大将军楚长歌快要回京了,皇上准备赐宴为他接风洗尘,让我安排宾客名单。”

    这不算什么难事,宫里赐宴自有一套章程,只需按惯例办事即可。

    长公主没多问,她关心的方向自然与丈夫不同:“楚将军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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