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影山连摆数日筵席,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摸清楚,朱武又针对性招揽了一百多个不得志的江湖人,方才给其他人送上盘缠,送别他们离开。
    这些江湖人在对影山听朱武、卢俊义、武松等人讲了数日武艺,又得到朱武送上的盘缠,一个个极为满意,约定下次再来。
    虽然知道这些人多半不会投靠梁山泊,朱武在听到他们在明年泰岳争锋还会再来后,仍是笑着欢迎。让他们多带些江湖人,参加明年大会。
    经过这次比试,泰岳争锋在江湖中的名头已经打响,朱武要利用这个平台,多招揽江湖中人。
    方腊、王庆、田虎在见到这些江湖人对泰岳争锋趋之若鹜后,同样羡慕不已。决定在自己地盘上同样举办比武大会,招揽江湖中人。
    只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没有泰山这样公认的岱宗,举办比武大会的时间又在泰岳争锋之后,即使能够办起来,名气也不如泰岳争锋了。
    朱武在招揽江湖人的事情上,已经占据先机。
    “一百多个有实力进入讲武堂学习的江湖人,再加上前些日子选拔的,营一级的军官已经有眉目了。”
    “梁山泊可以放心扩充,不用担心军官!”
    对这次的收获极为满意,再想到泰岳争锋每年都能举办,朱武决定把这项比试做大做强,把名气传扬出去。
    “或许可以仿照后世的体育赛事,在各地设立分赛区,把泰岳争锋的名声,传扬更广泛些。”
    这次的泰岳争锋看似热闹,卢俊义、史文恭、杜壆等顶尖高手也在“马上林冲,马下武松”的吸引下前来参与。但是在低一层次的高手上,参加的却并不多。更多的是以往关注泰岳争跤的江湖人,前来凑个热闹。
    接下来,朱武便打算借卢俊义等人的名声,打造这样赛事,争取把有本事的江湖人,尽力筛选出来:
    “虽然没决出天下第一有些遗憾,但是江湖五绝的名声,已经足够吸引江湖人参与了。”
    “而且五绝之间谁高谁低的争论,也能让泰岳争锋传播时,显得更有话题。”
    深谙传播技巧,朱武已列了几个话本,打算以卢俊义、武松等人做主角,传扬他们事迹,宣扬泰岳争锋。
    满心把泰岳争锋办下去,朱武在送别方腊、王庆、田虎等人,打算带新招揽的江湖人回山时,才知道自己特意嘱咐要留下的周侗、卢俊义等人,已经离开山寨:
    “走了?”
    “怎么不打招呼?”
    “卢员外的伙计和货物,如今还在梁山呢!”
    把卢俊义带来的伙计和货物留在梁山贩卖,朱武打的主意就是让卢俊义再去梁山泊一趟,待到货物卖完后,再送他离开梁山。
    孰料卢俊义这次丝毫不以伙计和货物为意,也不担心丢了这些惹人怀疑,在朱武和晁盖、宋江送别他人时,带着燕青和周侗向吴用辞别离开。
    没能拦住卢俊义,吴用有些苦笑,向朱武仔细解释道:
    “小生也曾以这点劝卢员外,让他去梁山泊带了伙计钱财回乡。”
    “孰料卢员外说燕青这次夺得相扑第一得到不少利物,已经足够货款。他带来的货物既然被梁山泊夺了,就当做这些日子在山上的花费。”
    “那些在梁山泊的伙计,让他们自己回去。”
    “看卢员外的样子,似乎是泰岳争锋之后,不想和我们梁山泊有一丝一点联系。”
    听到吴用复述卢俊义辞行前所说的话,朱武眉头紧皱,知道卢俊义仍没有落草打算。想到他家中可能发生的事,朱武向吴用道:
    “卢员外不想要货款,我们却不能不给。”
    “就让石秀兄弟走一趟,把这些钱送去。”
    唤了来石秀,让他去大名府走一趟。
    石秀曾经和朱武一起去过大名府,又和卢俊义、燕青主仆熟识,对此轻车熟路。听到朱武吩咐,当即答应下来。
    朱武手书一封,让石秀先行回梁山泊取钱财,带上几十个特战队的人,一起前往大名府。
    石秀领命而去,吴用却不明所以,道:
    “卢员外的货款虽然不少,但是换成金子,有石秀兄弟一个人去就行了,为何还带上这么多人?”
    “莫非主公担心卢员外为了和我们划清界限,会拿下石秀兄弟?”
    摇了摇头,朱武道:
    “卢员外是赤诚君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我担心他为人太天真,会遭他人算计。”
    “这次泰岳争锋的事,卢员外虽然名声大涨,却也和我们梁山泊以及其它山寨扯上关系。”
    “大名府的梁中书一向好赂贪财,光是给蔡太师的生辰纲,每年就是十万贯。”
    “难保他不会为了钱财,用这个借口为难卢员外。”
    “我让石秀兄弟带了钱和人过去,为的就是在卢员外万一出事时,把他解救出来!”
    吴用闻言恍然,这才知道朱武为何一直阻止他算计卢俊义。虽然对梁中书是否会对卢俊义下手有些怀疑,吴用仍旧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早点返回梁山泊,免得石秀兄弟传回消息后,山寨无人接应。”
    安排梁山泊兵马和新入伙的人打点行装,尽早返回山寨。
    至于对影山,因为这一阵子闹得太大,为了给搜捕的官兵有个交待,只能暂时放弃。以后若还有需要,再派遣人来这儿立分寨。
    带着大队人马,梁山泊一行人离开对影山行了一两日,就到郓州境内。郓州的官兵早被梁山泊打怕了,朱武又镜像了几个官吏做眼线。见到州城官兵没有外出的意思,朱武连旗号都没换,就带着一千多人马,浩浩荡荡返回。
    那些新入伙的江湖人见到梁山泊有此威势,一个个欢喜不已。有这样的实力在,他们丝毫不担心自己加入的梁山泊会像那些小山寨一样,因为官兵围剿,就会朝不保夕。
    就这样,在朱武的刻意展示下,梁山泊强大的印象,在他们心中树立起来。
    再说卢俊义那边,他在带着燕青和周侗一起下山后,因为周侗要前往河北游历,三人就一起结伴。到了河北境内,眼看就要到大名府,周侗却说要寻找一位老友,便和卢俊义、燕青分别,前往内黄县去了。
    卢俊义、燕青本想请他去大名府做客,见周侗坚持去内黄,只得洒泪而别。临行前,两人又分了许多利物给周侗,让他用作盘缠。
    然后,主仆俩便迈开脚步,星夜返回大名府。
    进入城内,径入家中,只见大小主管都吃一惊。李固慌忙前来迎接,请到堂上,纳头便拜。
    卢俊义临行前让他看家,丝毫没有怀疑,只是道:
    “你在家中辛苦了,不知这些日子,有没有听到传言?”
    李固心中有鬼,闻言慌忙答道:
    “小人为府里的事情忙坏了,哪听到什么传言?”
    “主人奔波辛苦,还请换了衣服吃饭!”
    命家中仆人,安排饭食给卢俊义。
    卢俊义毫无所觉,燕青却有些起疑,道:
    “先前回来的伙计呢?”
    “主人让送信的人回来,如今人在哪里?”
    又让李固说清楚,家里有没有接到信。
    李固答不出这些,卢俊义的娘子贾氏却从屏风后哭着出来,卢俊义不知她为何哭泣,急忙道:“娘子休哭!有什么事和我说!”
    贾氏道:“丈夫且休问,慢慢地却说。”
    让卢俊义先更衣用饭,再说这些事情。
    卢俊义毫无所觉,燕青却更加怀疑。在卢俊义去更衣的时候,悄悄找人询问。
    只是这满府的人都被李固控制了,燕青又能问出什么来。正当他心中越来越起疑时,忽听到前门后门喊声齐起,二三百个做公的涌了进来,说是要捉拿卢俊义。
    “主人小心,有官兵来抓人了!”
    向卢俊义大喊一声,燕青却见卢俊义惊得呆了,就被做公的绑了。
    燕青想去救他,又敌不过这么多官兵。只能仗着对卢府的熟悉,在追捕下逃了出去。
    卢俊义被那些人一步一棍,直打到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正坐公厅,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个,把卢俊义拿到当面。贾氏和李固也跪在侧边。
    看着卢俊义、贾氏、李固三人,梁中书向卢俊义大喝道:
    “你这厮是大名府百姓良民,如何去投降梁山泊落草?”
    “如今回到大名府,是想要里勾外连,要打北京。”
    “今被擒来,有何理说?”
    以为自己和梁山泊交往的事情被告发,卢俊义道:
    “小人一时愚蠢,被梁山泊捉到山上。”
    “今日幸得脱身归来,并无歹意。望恩相明鉴!”
    梁中书喝道:
    “如何说得过?”
    “你在梁山泊中住了许多时日,现有你的妻子并李固出首,怎有半点虚假?”
    李固闻言说道:
    “主人既到这里,招伏了罢!”
    “你和梁山泊贼人交往的事情,有家中伙计作证。”
    “这些都是证人,再也不必多说。”
    让卢俊义派回家送信的伙计,指认卢俊义在梁山泊,和朱武等人交往的事。
    卢俊义见到这些被自己派回来的伙计如此指控自己,瞪着眼睛难言。贾氏见此说道:
    “不是我们要害你,只怕你连累我。”
    “常言道:一人造反,九族全诛!”
    “你就自己招了吧!”
    卢俊义不知所措,只能跪在厅下,为自己叫起屈来。李固道:
    “主人不必叫屈,是真难灭,是假易除。”
    “早早招了,免致吃苦。”
    贾氏也向他道:
    “丈夫,虚事难入公门,实事难以抵对。你若做出事来,送了我的性命。”
    “自古丈夫造反,妻子不首,不奈有情皮肉,无情杖子。你便招了,也只吃得有数的官司。”
    两人一起劝卢俊义,早点认下罪名。免得杖子落下,还要吃一场苦。
    见自己妻子和信任的仆人如此对待自己,卢俊义睚眦欲裂,如何会肯招认。
    见此,张孔目厅上禀说道:“这个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梁中书道:“说的是。”喝叫一声:“打!”
    左右公人把卢俊义捆翻在地,不由分说,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进流,昏晕去了三四次。
    却是李固上下都使了钱,梁中书也觊觎他的家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想害死卢俊义。
    卢俊义武功卓绝,但是面对这么多杖子,仍是打熬不过,只能仰天叹道:“是我命中合当横死,我今屈招了罢!”
    张孔目当下取了招状,讨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钉了,押去大牢里监禁。
    府前府后见卢俊义被打得血肉模糊,看的人都不忍见。
    当日推入牢门后,卢俊义吃了三十杀威棒,押到亭心内,跪在两院押牢节级面前。
    大名府两院押狱兼充行刑刽子,一个姓蔡名福,北京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为铁臂膊。一个是他的嫡亲兄弟,姓蔡名庆。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氏顺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庆。
    两人把卢俊义押在牢里,刚要离牢回家。只见司前墙下转过一个人来,手里提着食盒,面带忧容。蔡福认的是浪子燕青,问道:
    “燕小乙哥,你做甚么?”
    燕青跪在地下,擎着两行珠泪,向他道:
    “节级哥哥,可怜见小人的主人卢员外,吃屈官司,牢里无人送饭!小人带了饭食,权与主人充饥。”
    “节级哥哥怎地做个方便,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
    说罢,泪如雨下,拜倒在地。
    蔡福和燕青素来相识,又知道卢俊义是被冤屈的,见到以往风流倜傥的燕青如此模样,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此事,你自去送饭与他吃。”
    燕青拜谢不已,进牢里给卢俊义送饭。
    见卢俊义被打得不成人样,燕青不住垂泪,道: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日在梁山泊落草!”
    “主人如今在牢里,也不知如何出去?”
    卢俊义此时仍不信今日发生的事,口中喃喃说道:
    “我家五代在北京住,谁不识得?李固有几颗头,敢做恁般勾当?”
    “还有我的娘子,怎么是这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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