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听到要求的时候,一时觉得十分悲怆。究竟他们三人之间是怎样的爱恨情仇,是有多牵绊才会让那个秦老庄主说出这样的要求,宁愿自己这么做而对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而秦老夫人的恨,那个女子的痴与坚持,还有秦老庄主的看透,无一例外都让人觉得沉重。

    不过既然知道了想要知道的答案,而他的要求也不算难,她还是对着秦老庄主点了点头,她算不上好人,更加不是君子,但答应之事,她还是会做到的。

    只是,秦老庄主口中所说的开启铸剑山庄下一个剑谱的办法却让夕有些心惊,因为它竟然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的事情是夕最最在乎的事情。如果一件事,出现一个巧合的话,不能说明什么,但如果一次又一次,出现同样的巧合的时候,就说明这不单单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夕看了一眼秦老庄主和秦少怀,秦老庄主的脸上已经变得祥和起来,当她将那女子抬到他的身边,她看见秦老庄主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握了起来,一如当年许下百年时的虔诚一样,甚至出现了感激的表情的时候还是让人不禁动容的。

    或许她还是无法做到自如地看着那些生命的离去。夕忽然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要游走出来,但这一次没有任何地犹豫地将剑直入他那年迈的喉咙,看着已经浓郁腥红的鲜血从他的喉间溅出,夕选择了最快速的死法,这也算是对他说出秘密的回报。

    这些人的命都是樱穆梵所要的,她已经私下放走了秦少怀。倒不是同情心作怪,而是她不愿意欠。但夕不懂,为什么同样是面对死亡,为何两夫妻的反应如此不一。秦老庄主是带着解脱和微笑,可秦老夫人的脸上却闪现着一种恨意和不甘心。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夕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不再去看秦少怀,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不敢去看。她是在极乐轩训练过,曾经以为自己对于生命的逝去已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

    可极乐轩和这一次又完全不一样。那里的人,每一个都是亡命之徒,每一个都打心底里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像现在,那些生命是被无情地剥夺的,没有人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和逃避的机会。

    天色忽然变得更加阴沉了,一滴,两滴,雨水从天际掉落下来,落入尘埃之中。忽而,变成了倾盆大雨。仿佛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血腥的土地了,让雨水将这些污秽和罪恶,冲刷个干净。

    那天像是被通了一个窟窿一样,豆大的雨珠纷纷散落下来,落在每一个人的头上,脸上,让人分不清是泪是汗亦或只是雨水。

    清澈的雨水将那黑色的血色冲刷干净,秦少清那美丽的容颜也重新展露了出来。秦少淼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只是含着深情看着还在自己身上的秦少清,那个宁愿为自己挡掉一剑为自己而死的妹妹又或者是爱人。

    那一幕忽然让夕很动容,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感觉到雨水的冰凉和刺骨。

    最后,那一场雨带走了所有人对这场浩劫的想法,将所有的情绪都埋在了深深的心底。不再提起,任由它在心中腐烂滋生,下半辈子或许也就因此而彻底改变了。

    夕还是按照秦老庄主的交换的要求做了。等到几个壮汉终于找到庄外的大夫回来这里的时候,整个铸剑山庄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曾经听命于的秦老夫人被葬在了后院的花海之下,那是一个被诅咒了的地方,葬在这里的人,传说都每一世都得不到所爱的垂青。而秦老庄主和那个在地下关了十几年的女子终于在一场大火中合二为一,浴火而翔,骨灰顺着山风,翱翔在了整个天际。

    至于,秦少清,这个如花的女子。是在半个月后,才由秦少淼亲手下葬的。那一天,秦少淼抱着秦少清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那一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

    或许这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极差的结局,一个无法承受的重量。但里面就算有千万个故事,有无数的话还来不及说也无用了。那些执着的一切,终将会归于虚无,终将会深埋黄土,成为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而已。

    秦少怀不知去向,而秦少淼则在芍药的照顾□子恢复地很快。但这个原本柔软的男子变得刚毅起来,丝毫不苟言笑,眼睛里的冷漠和距离,愈发和岚樱阁里的人相似起来。因为他们的眼睛都是死的,如死人一般沉寂而深邃的。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让铸剑山庄的人都重新归在了他的麾下。整个铸剑山庄以一种缓慢却又欣欣向荣的方式,开始了重新繁华的路程,或许又是一个辉煌的启程。

    但这一切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这个沉寂的山庄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现在当家的是秦家的二少爷秦少淼。他是新一代的铸剑山庄的庄主,重新重用了以前的铸剑师。而铸剑炉也重新开启。

    夕将青龙师傅要告诉石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那个不修篇幅的男子。还有那个夜晚,错把自己当成石头的事情也都告诉了石头。那一刻,她在石头的神情中发现了一丝惊愕和释怀,似乎,有一种浓烈的情绪,让她清晰地感觉到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石头和自己告别的时候,竟整理了头发,刮去了留了那么些年的胡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腰间是那枚带着流苏,精致而剔透的血色玉佩,只不过,那个玉佩的旁边还加了一圈缝制的绳索。

    那个眼神清澈的男子,玉树临风地站在自己面前,夕差点没有认不出来,直到看到那玉佩才确定,这个风流倜傥,清冷寂静的男子就是石头。

    他们不需要很多的话语,或许胜过点头之交,甚至是师门的兄弟,但他们都不想回忆,所以,石头只是告个别,便去了。夕也知道,他是去了凌罗峰,去找青龙师傅了。她让石头带去了问候,却忽然觉得这一别,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见了。

    这一切,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似乎像一场梦,一场噩梦,醒了之后,发现有些东西消散了,可至于到底是什么,又不从知晓了。

    夕在山庄待了半个多月,从每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到安然地接受这一切,她也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看到了月凌霜的影子。但一定睛,却又发现那个身影消失了。

    不安的情绪每天都会定期地拜访夕的心灵。但到后来,她已经不去管这种情绪,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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