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穿越系统已开启,如需关闭,请订阅全文。    这样的人家对自己对这么着,对别人就更抠门了。这么着,愿意交好的人就不多。而儿子结婚愿意捧场的就少了。
    那林家要是老二家吧,也还行。老二的日子不好过,但人很可以。吃苦耐劳,对谁没歪的邪的,卢淑琴虽然脑子有点那个,大家背后议论,但人家也没招谁惹谁对不对?大家还是乐意交好的。只这林家老大,不能提。提起来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连个一般的娘们都比不上的人。
    没人爱打交道。
    给老爷子过寿,来的都是林家的亲戚,拢共也没几席人。
    本该说两家凑一块今儿店里都不忙的,但这不得考虑金家吗?王家娶的是郭家的女儿没错,但郭家的女儿从金家的门里出嫁,再如何是金保国的继女,出的是金家的门子。大家伙看着金保国的脸面,那必然是要到的。也愿意过来吃席面撑场子。这种情况下吧,男方你说你定了三十个席面。呵呵!够个屁!都不够坐金家那边一半的人了。
    要知道,金保国虽然没有亲兄弟,但金家可是大族,七八房人。这关系套着关系,再加上本来的人缘好,整个二村,不说全来,估计八成的人家得上门。哪怕一家只来一个人,算算这得多少席口。
    做这个买卖的,就得替主顾把底子给兜住了。因此他今儿是按照百十口席面给准备的。其中给林家的寿宴只预备了七八席。
    结果先来的是林家,但一对新人却是王家的儿子和林家的闺女。
    哎呀妈呀!出事了!他现在都顾不得担心多准备的那么些食材浪费了怎么办,他怕打起来他这店得被砸了呀。
    赶紧叫人给王家报信去:你家两口子是吃干饭的,他妈的能弄出这样的事来。你儿子要是不愿意跟金家的姑娘结婚,你倒是早说呀!这猛不丁的……脑子被狗吃了。
    王家也懵的呀,儿子除了之前说亲的时候强烈的反对的,甚至绝食……可最后不是也妥协了吗?再说了,人家亲家母说了,金家是两院子连在一起的,但原本就有一院子是当初郭家的房子。是她带着孩子嫁到金家了,但房子还是郭家的,郭家这一房又不是没后人,不是还有金凤呢吗?这结了婚,那一院子肯定要还给闺女的。
    哎哟!那一院子从前到后,盖的可好了。前面是铺面,后面齐齐整整的堂屋厦房,只要一装修,就能住人。
    那可是在街面上!
    自家也是街面上的房子,但是南街远不如东街繁华。自家就是在自家的铺子里做生意的,这旱涝基本上收入都差不多,稳稳当当的不吃苦不受罪的。儿子娶了郭家的女儿,就能从金家要郭家的房子,白占一街面上的院子,不乐意才见鬼了。
    嫌弃媳妇长的丑?丑怎么了?丑媳妇放在哪里都安心。
    怕将来生的孩子丑?生了儿子像舅舅,看看杨碗花跟金保国的两儿子多体面的。就是丑也有个限度的。
    这是事关子孙后代财产和饭碗的事,不答应也得答应。
    然后慢慢的磨下来,儿子这不也答应了。婚事叫准备也准备,不太高兴,但也没言语呀。今儿早起一切都好好的,家里来客人了,他还招待了。快到十一点了,儿子突然说想起个事,说是新娘子要鲜花,他得赶紧去找找去。
    可镇上也不是县城,上哪弄花去。
    儿子说的信誓旦旦的,“老水库那边不是种着月季吗?我之前路过看见了,开的可好了,现在外面卖的那个玫瑰都是假的,那就是月季。我弄点回来用牛皮纸包一包算了……”
    那叫别人去!
    “本来就不是买的,再叫别人去。被那边知道了,不上花轿怎么办?还得给红包哄她。”儿子是这说的。
    也对!哪怕不是买的,是新郎自己摘的,哪怕是月季不是玫瑰,可看在新郎亲手摘的份上,估计也没事。这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属于年轻人的浪漫。
    然后就放手让儿子走了,眼看着她开车往东头去了。回来一说,一院子的亲戚朋友不过一笑就罢了。
    亲家那边来人催,她也是这么跟人家说的。
    直到饭店那边来人说了,这才懵了。这会子想的不是儿子不好,想得是林家贼他娘的没谱了!我儿子敢那么去娶,你们咋还真敢就这么嫁呢?
    没这么办事的呀!
    老王家呼啦啦的跑去一群人,可真敢上手管的外人却没有。都是来看热闹的。
    瞧瞧!这年月这样的热闹可不好找。
    新郎妈黑着脸,上去就拉新郎官,“走!回去!在这儿干啥呢?”
    林家大伯母叫钱艳群,半点也不尴尬。不仅不尴尬,她反而成了占理的那一方,她一把把亲家母推开:“干啥呢?有这么当爹妈的没?你不愿意?你当我愿意呀!要不是你儿子哄着我家闺女把结婚证领了,我能看上你们家?早前我们家小姑子给我家棉棉说人家了,人家家里挖掘机好几辆,人家那孩子一年十多万的往家里挣。不知道多愿意我家棉棉……你还当你家是啥好条件得高攀还是咋的?可我再不愿意……能有啥办法呢?”
    她扬着手里的结婚证,“你儿子把我闺女哄着领了结婚证,肚子里都踹了孩子了!咋了?不认账了?大家来评评理,这是不认账的事吗?结婚证那是法律认可的。人家国家都认,你不认?你不认有个毛用?”
    先摆了事实,然后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可这当父母的,不得给孩子把事圆上吗?你儿子一来接亲,我家这死丫头结婚证一拿出来,我是屁都多放一个,就想着把事得办下去……”
    新娘妈也不是吃素的,“圆上?你就是算计!不是算计咋这么巧,你家的亲戚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来了……”
    “你放屁!”钱艳群一蹦三尺高,“我家是给我老公公做寿呢!老人家今年六十六,这不是我能编造的吧!六十六得提前过寿,这是老讲究了呀!横竖给老爷子大办一回,我还不能通知亲戚来吃个寿宴了?还讲不讲道理!”
    “那可真是巧,这日子真真的巧的很。哪天不选,就偏选在今儿!”
    “废话!”钱艳群就指林雨桐和桥桥,“我家老爷子这宝贝孙子孙女国庆放假才能回来。暑假倒是能办,可地里活儿正忙着呢。再往前,从春上开始,哪一天得了闲了。也就是秋里……得闲了,今年的收入也装进包里了,有钱有闲,不现在办啥时候办?过几天刚好中秋,我家俩大学生也能回来过中秋,顺便的事……这我家订日子还得跟你家商量?”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呀!
    林家老两口包括林小姑,都知道钱艳群在撒谎。因为给棉棉介绍对象啥的,那是子虚乌有的。那是给桃桃介绍的,不是棉棉。
    桃桃的情况特殊,老人家管着的,做小姑的多操心没啥问题。
    可林小姑轻易不掺和她大哥家的事,因为这大嫂实在不好相与,且人比较邪性。当然了,大哥跟人家是两口子,这两口子半斤八两,反正跟一般人都有点不一样。
    而林雨桐这一房呢,都知道咋回事。钱艳群就是诚心算计的。估计是棉棉愿意,那边的条件也不错,但自家的条件比不上金家的,怕王家两口子不乐意,干脆撺掇着孩子生米煮成熟饭。跟谁都没言语,这会子还比谁都冤枉。
    这边正争吵不下呢,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林雨桐和桥桥正因为被这坑货大伯母点出来了,大家都朝这边看,让人觉得不自在呢,那边人群外挤进来一个姑娘,后面紧跟着一群人。
    来人不是金家的!事实上金保国在继女的事上从来不插嘴。
    金家那么多人,这事一喊出来,除了杨碗花歇斯底里的,别人都没反应。四爷本该有反应的,但是……那样的姑爷,没了未必是损失。金嗣明倒是暴脾气,可这小子从小跟金凤不对盘。两人之前又因为谁管网吧的事闹了一场,今儿结婚,他就没起身。
    可金家不管,郭家管呢。
    郭家那边郭金凤人家亲爹死了,可郭家还有叔叔伯伯这些亲人呢,同族人也不少,然后乌泱泱的就过来了,你们林家这是想欺负谁呢,欺负我们家金凤没亲爹?还是欺负我们郭家没人?
    冲在前面的是个五短身材的姑娘,穿的红色衣服红色的裙子,看着挺正式的。一进来就奔着棉棉去。棉棉被老太太拉着,就在林雨桐边上。
    这会子不说老太太年纪大了,不说棉棉怀着呢,就是卢淑琴坐在边上,被吓着了也不是玩的。林雨桐想也没想,站起来直接把冲过来张牙舞爪的姑娘推了一把,小个子姑娘直接给推了个屁股蹲!
    其实没用劲儿啦!
    这边还说去扶人家呢,结果才弯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嗷呜’一嗓子就奔着林雨桐而来……
    “保国不是说请客吗?出去吃做什么饭呀?”对方是这么回应的。
    四爷想了解情况,趁着洗完脸这会子工夫,就大大方方的找家里要户口本,“调动回来,户口得落上……”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金保国以为是儿子工作的事着急了,就催促道,“赶紧拿去,哪那么多废话。”态度不算好。
    然后四爷顺利的拿到户口本。
    户主是金保国,妻子是杨碗花。紧跟着后面的是女儿,有意思的是这个女儿并不姓金,也不姓杨,而是姓郭,叫郭金凤。四爷就寻思这郭是不是跟着老太太的姓呢?往后翻,发现一个叫金嗣明的,性别男,年纪比原身小两岁,今年二十一。还有一个叫周爱英,跟户主是母子关系,那就是说这才是家里的老太太,老太太姓周。
    所以,郭金凤应该不是金家的孩子。出现在户口本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孩子是杨碗花带进金家的。
    以金保国那样的长相,那样的跟人相处的本事,他娶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回来,只能说明……他八成在此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
    他把户口本收起来,这些在他看来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家里现在就是一女两子,郭金凤二十五了,今儿没见到。应该常在家住,老太太拉着他去房间的时候特意告诉了,因为房子是这两年新盖的,看起来是一个院子,其实里面是两栋连在一起的一模一样的房子。看来这也是家里有两儿子,这都是预备给儿子取媳妇用的。哪个房间住的是谁,老太太都交代了。老太太住堂屋东,那两口子住堂屋西,“西院还没住,那是预备给你结婚用的,也没忙着装修,怕娶媳妇的时候旧了。如今都住东院。东边厦房一间金凤用,一间是厨房。西边厦房,大的给你留着,小的是嗣明住着。”
    院子里用水泥打着地面,房间里都是瓷砖铺地。如今收货,院子里被货堆的满满当当。抬头看看,院子上面比屋子高的位置搭了石棉瓦棚,不能遮风,但是能挡雨,别管外面啥天,院子里干干净净。角落里摆着盆栽。可以说,这一路隔着车窗看沿路的民房,少有比这家瞧着利索气派的。
    金保国说请客就请客,这个客商两辆车的货一收齐,立马收摊子,食堂里走起。
    四爷被拉着认人,走的时候才十八,回来的时候二十三了,成大人了。有些人便是不知道姓氏,至少记住名字也行。慢慢的搜集,也就补齐了。
    金保国喝的五迷三道的,朝食堂后面去。四爷以为他是喝吐了怕有事,跟着过去了。食堂的后门出去,就是荒地一片,要是来吃饭的开着车,这地方能当停车场,这会子这边空旷的很。金保国靠在树上,从腰上摸手机。
    皮带上挂着手机套,摸出来的手机壳子磨损的厉害,应该是几百块钱淘换来的旧直板蓝屏手机,但这在现在的农村也比较少见了。
    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他跟谁通电话,“……老弟,哥哥记你的人情。你那客商,又不是走大城市的市场……包园子,包谁家的不是包?你把这事办了,过两天老廖来了,我叫他在你那边扎个点……”
    老廖应该是个大客商,扎点就是找个总代办之后,因为货的需求量比较大,每天都得走车,所以一个收购点不成,就得在别的村镇多设置几个点,总代办该拿三分的,让渡给这个代收点两分的利润。
    金保国这是不方便出面收购谁家的果子,然后花了大价钱找人替他在办。
    见他没事,四爷就退回来了。想着明天去瞧瞧桐桐。却没听到那边金保国继续跟那边说呢,“兄弟,拜托了,说的是谁家你知道吧?”
    那边就叹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一点,嘴紧。”
    嗐!就这么着吧,这个话题扔过去了,他说起其他,“老廖有个同乡,怕是也要收货,这次两人一块来,你看着能不能把人留住。走货量大的客商,一年不干不干,顺手还不多挣三五万?精心着点。”
    林雨桐那边回去又是米面油又是肉的买了,回去自己动手包饺子,捡了六十个叫林雨桥端过去给上房,然后才叫卢淑琴起来吃饭。
    家里这才知道,真就出去半天就赚钱了。
    吃饭的时候,林雨桐故意就道,“幸好咱们镇上还有一家网吧,也不知道谁家开的,挺有远见的,这东西倒是能挣钱。要是跑到县城上网,时间肯定来不及,今儿这一笔就黄了。这黄了的可不是一个单子。人家那边单子多,赶在开学前,我俩的学费赚不出来吧,也都大差不差了……”
    卢淑琴抓着筷子抖了两下,林雨桐就只在钱上说话,“听那意思,还要我翻译一个什么展会的东西,那一套下来就一两万……当然了,也不用总去网吧,这个活一接到手,手写就行,到学校了我再打出来发给人家……”要是卢淑琴的反应特别大的话,活可以交给四爷去干,把有邮箱和□□号码给他,四爷抽空就干了。自己在家装腔作势几天就行。
    果然卢淑琴就说:“手写的是不是更好点?”
    就是不太想叫去网吧。
    林雨桐从善如流,“我也这么觉得。”
    这顿饭吃完,还不见林有志回来。那边却有人急匆匆的进了院子,“淑琴姐,赶紧的,有客商看中你们家的果子了,要包园子……”
    真的?
    包园子好啊!价格低一点,但收果子的要求也低一点。人家要七零大的果子,这边六零大的都要。如此就相当于商品果的量大了,算下来,其实收入差不多。而且,这种清园子,比一天摘一点卖,省心多了。叫上十几个人,哗啦啦就过去了。一天就忙完,晚上就能收钱。
    这会子饭也不吃了,下地去。
    林雨桐怕卢淑琴出事,就喊老太太,“奶奶,我跟我妈下地先去见客商去,桥桥去找我爸……饭桌还没收拾……”
    “赶紧去,我收拾!”老太太就急匆匆的往厨房去。然后喊林雨桃,“桃桃,桃桃,赶紧的!把家里的筐子都翻出来,明儿要用呢……上你大伯家再借去,怎么不得凑齐三四十个,要不然不够用……”
    林雨桃去了没去林雨桐也不知道,到了地头的时候看见个晒成红脸膛的汉子带着个矮小些的男子在地头,这矮点的明显带着南方的口音,“我看怎么都有个四五万斤吧?”
    “有!”林雨桐跟人搭话。她发现卢淑琴越是着急话越是说不出来,嘴唇不停的在颤抖。她只得过去跟人家说,“这是十亩果园,果树正旺,今年是大年,亩产怎么也在五千以上。商品能出个四千多斤……十亩也就是四万多。”
    客商就道,“这个……两毛八,看行不行?不行就再看……”
    地头多了好几个人,都是听到消息过来等的。要是这边没谈好,就请人过去看他们的。
    林雨桐也没注意人家今儿都卖的是什么价钱,得还价钱吧。她没跟人家急着还价,而是打听对方是哪里人,货发哪里的市场,然后跟对方这么谈的,“这么着,我们把果子给分好,八零大的三毛八,这价钱不算高吧?七零到八零的,我们再给分出来,这个三毛二就行。六零到七零大的,一毛八就卖。但是……”她说着,就顺手摘了一个比枣稍微大点的果子,“这种的,我单独给你弄出来装箱,但这个,我得要一块钱……”
    “你这是开玩笑呢。”客商当时就转身。
    林雨桐见代办不言语,知道对方心里向着的是本地人。她就笑道,“别人家地里这种果子可不多,一家难凑出一箱来,我家这种的能凑出两三千来。你们当地,平时神龛上都有供奉。三不五时的要换贡品。苹果这东西,大了没法摆,好摆的外面轻易见不到。这东西您换个包装,翻几倍都有人买。您要是不要,我自己就把这些货发到你们那边的市场了。这东西抢手不抢手您知道,我就是一园子的果子烂完了,只这些东西我卖出零售价,就抵得上两毛八全卖给你……”
    “哎呀!你这小姑娘倒是会做生意……”
    两人磨磨叨叨的说了得有大半个小时,价钱就按照林雨桐说的,大差不差的定下来了。林雨桐进过园子,其实园子里大果子占的比例大,小果子是树本身病了。有些树当时刻树的时候下手重了,应该不是熟手干出来的事,导致了果子一丁点就不长了。但也没死,就成了那个样子。这个果子叫林雨桐愣是给卖出了大价钱。
    这代办背着人打电话,跟那边说,“金哥,你也瞎操心。这边人家孩子也大了,也都出息了。就人家这姑娘,说起来话来一套一套的,算计的明明白白的……哥,这林家的事,以后就别管了。”
    金保国接电话的时候正陪儿子在派出所这边呢,避也没处避去,然后四爷隔着电话就听见了。电话里说,那家的姑娘一套一套,算计的明明白白,后来又说林家的事……
    四爷朝金保国看了一眼,难道金保国在背后叫人帮衬的人家是桐桐家?
    这倒是有意思了。
    重启时光(7)
    四爷晚上没工夫去爬墙,晚上家里来的人挺多,都是金保国的朋友。院子里把桌子支起来,下酒菜弄几个,这能出门吗?
    男人们闹酒,闹完就夜里两点了。能去哪儿呀?!
    而且,家里的门户很严。夜里只要没客人了,门得上几层锁。前面门面是卷帘门,这个锁上不算,里面是玻璃门也得锁上。通往院子里还有两扇粉刷成朱红色的大门木,里面是那种老门栓,还有顶门的大扛子,你就是小偷小摸,能溜门撬锁的,你拿这种门没法子,除非能飞檐走壁,有桐桐那本事。
    而且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街面上,两边和后面都是人家,前面几层门,谁能进来。
    家里有钱,金保国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其实防备的挺严的。临睡前,都喝成那样了,还不忘了叮嘱他,“晚上不是要紧的事都少出门,就是听见有人拍咱家的门,别搭理,假装听不见。”
    所以,你才回来,有什么理由半夜出门?
    行吧,夜里不能见,白天去转转也行。
    可白天林雨桐不在家呀,今儿要清果园子,得把果子都摘下来。找了半条巷子的人来帮忙。林雨桐也终于见了原身的大伯和大伯娘,另外还有大堂哥,大堂姐,还有个大堂嫂。
    大堂嫂叫杜晓茹,生了小子叫林杰,孩子才三岁。老太太在家给那么些人做饭,就留孙媳妇在家帮忙打下手,顺便看着孩子。
    其他人就都下地了。
    林雨桐没去摘果子,她在地头的凉棚下面带着林雨棉和林雨桃给苹果分级呢。这分级做的好,价钱就不一样,交给别人也不能放心。
    在干活上,这俩倒是利索。林雨桐是眼头比较准,有时候两人懒的用果板套,分错了的,林雨桐就给调整了。然后将整合后的在分别摞开,这是比较累人的活了,来回的得搬箱子。客商就坐在边上,看了一会子,人家是做的很认真,大的就是大的,小的就是小的。他还跟林雨桐在搭话,“货要是都这样,我就轻松了。要不然到市场上,我也麻烦。”
    说的熟悉了,他还搭手干个活。从天不亮五点就在地头,干到九点,大堂嫂送了两筐子包子过来,拎了一桶的绿豆汤,这就一顿饭。
    晌午了,林雨桐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给林雨桃,“去买饮料冷饮,叫人喘口气。”
    林雨棉这才跟林雨桐说笑,“听说你挣钱了?”
    “小钱。”林雨桐说着,从兜里多摸出一张五十来,林雨桃这才动了,“你咋不去呢,倒是会指使人。”
    “大姐,你坐着,我站着。来回搬筐子,要不下半晌咱俩换换?”
    那还是算了!
    人走了,林雨桐坐在林雨桃那里继续干,林雨棉就问说,“听说你去金家的网吧了?”
    “金家的吗?”林雨桐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我不知道呀。没事,实在不行去县城也行。”
    果然人家都在背后嚼咕,一点事都当成大事的传,这才多久,都传到林家人耳朵里了。
    林雨棉问的不是这个,她想问,“你见到金凤了吗?”
    金凤?
    这人是四爷的谁?姐姐还是妹妹?
    “没注意?里面除了我好像没姑娘。”林雨桐就问,“你找她干嘛?”
    林雨棉就不说了,只道,“我们不是同学吗?”
    同学……怎么了?就这么问候一下?
    算了,不爱说别说。她这边挑了一会子,又去搬筐子。然后就见林雨桃提个桶过来了,脸红红的,晒的吗?
    今儿多云,其实也还好。
    她叫林雨桃,“往里送送,大家就不出来了。”
    林雨桃却犟着,“你去,我不进去。”
    咋的了嘛!
    这种姑娘最麻烦,林雨桐接过来,朝里面去,一边走一边喊,“吃冷饮了,都歇歇,喘口气,凉快凉快……”
    四爷在路边就听到桐桐的喊声。他是找到桐桐的家,在家门口碰见个提着塑料桶的姑娘,然后听见里面有老太太喊:“走快点,别磨蹭,要不然都化了……”
    他想起桐桐大概是下地了。想看看地头在哪,然后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姑娘,果然是桐桐家的。
    既然知道在哪儿了,他在桐桐往地头走的时候路过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知道今儿想联系的可能性不大。
    然后四爷就单纯路过了,林雨桐继续干活。
    而那边林雨棉问林雨桃,“那就是金凤的弟弟……”
    “我认识,我们是同学。”林雨桃是这么说的。
    忙忙叨叨的,林雨桐也没听见俩人说啥,几万斤的货等到装车都晚上十二点多了。直到上车,钱才点到手里。
    收入了多少?
    一万一千三百六十。
    这里面得有前期投资的花费,比如化肥农药,浇地用的水费,还有各种农业税,这些都是赊债来的,现在得还的。
    剩下的就六千三百多块钱。
    而这个时期大学生的学费普遍就是三四千的样儿。她私下问桥桥,“去年你入学学费是多少?”
    “四千二。”桥桥看着桌上随手划拉的账目,“结余的不够咱俩的学费。咱俩得七千八上下……”
    除非不还债,先用这个交学费。林有志两口子就是这么打算的。
    林雨桐觉得卢淑琴的病有压力大这个诱因在,因此就坚持要还债,“我的卡上还有八百,加在一起这就七千一了。我这收了定金,这几天就得干活的,两三天,就把八千凑出来了。这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日子,咱家也不是再不挣钱了……无债一身轻……”
    却不想卢淑琴却不同意还债,只道,“不急,你先把你的活干完……要上网去县城。忙完了跟我去你小姨家……”
    去干嘛呀?!
    “去了就知道了,别管。”
    林大志连声说‘对’,“听你妈的,别管。”
    没法子,想去网吧都没戏。只得找机会去街上,路过四爷家。果然,他暂时在家帮着看摊子,看见桐桐骑着自行车过去了,就停了五分钟自己起身往十字路口去。
    杨碗花在后面追问,“这是要去哪儿?”
    “卡的密码……那天喝多了设置了什么我忘了,我去问问拿着身份证能修改不能。”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银行卡密码你还能忘了?
    桐桐果然在邮局,正有人在用电话呢,她就在边上等着。应该也是哪个村的大学生,用电话给女朋友打电话呢,煲电话粥,低着头轻声细语的说话,没注意到有等着的人。
    两人刚好能说话。
    林雨桐叫四爷:“明儿去县城,找机会再说。”
    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我先去把密码改了,钱取出来再给你打点。买个手机哪怕是二手的,再办个卡……”就说是为了联系工作方便的。
    合理!
    跟做贼似得。要去柜台的时候四爷又问了桐桐一句:“你那边原身的妈之前有过一段婚姻?”
    这个不知道,只知道林大志肯定是死了老婆之后另娶的。
    这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因为堂屋挂的照片,除了林大志的爷爷奶奶之外,还有一个,是个年轻的女人。应该就是林雨桃的亲妈。之前并不知道林大志是丧妻还是离异。
    说起来,卢淑琴长的很好,只是脸上多了愁苦,又常年劳作,但即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底子好。相比而言,林大志只能算是五官端正。
    一个五官端正,最多算是本分踏实的男人娶了那么漂亮的女人……她以前觉得是因为卢淑琴有病才嫁的。可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也是之前有一段婚姻,然后受到打击才病的,最后嫁给林大志,好像也合情合理。
    这个猜测把人雷的不轻。
    好似为了进一步验证桐桐的猜测,四爷又道,“去林家的客商,是金保国安排的。”
    更像是金保国对不起人。
    这要是自己跟四爷搞对象,那卢淑琴得疯了。
    这事还是得徐徐图之,得你站的住,得叫她过的好了,病情好转了,甚至是治愈了,再慢慢的谈也不迟。
    没法多说了,林雨桐把邮箱□□这些都给四爷,密码还是老密码,不用特意交代。意思就一个,有活就帮着接,“等这次开学之后就好了。”
    晚上回去林雨桐刻意引着卢淑琴说话,在那些旧照片里选了一张保险的,“这张是什么时候照的……”
    看起来很年轻。
    年轻时候的卢淑琴,当真算的上是一枝花。
    一看那照片卢淑琴就笑,“高中时候,跟你小姨一起照的……”
    还要说什么,被林大志打断了,“去她小姨家带什么?”
    两人商量起这个事了,彻底的打岔过去了。
    却没想到第二天去在县城的车上,见到了这个照片上的小姨。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大概样子是没变的。四爷在最后一排,两人机会交流,就又碰上一个。
    桥桥先打招呼了,“小姨,这里。”
    卢淑芬就笑,“这可巧了。”见外甥起身让座,她就坐过去。挨着林雨桐坐,拉了她的手,问家里的事。
    林雨桐觉得,在这个小姨身上,大概多少能探到关于当年的一些事。
    林有志也是这么想的,那房子是七十年代盖的。那家的主人当年在公社可是zaofan派头头,那个年代,谁敢得罪这样的人?他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这房子怎么建的,他自己作为苦力之一,那是最清楚的。
    最开始的时候,说是要在那里给社员盖一个思想政治学校,晚上都要去上课的。那这就是公家的事,于是当时大家的大事集体的事来办的,砖要好的,材料要好。什么样的砖好?拆了那时候的古墙破庙里的那种大青砖,质量是最好的。就用那种转做的地基,军用标准的水泥做打底的。房子上面的大梁,那都是一水的老松木。
    这学校学习了没一年,又说村集体需要麦场,这房子的主人就发扬精神,把他家那偏僻的很的烂院子合并到麦场里去了,然后就有人提议不能叫同志吃亏,就又把学校赔给这位头头,这么一倒手,人家弄了这么一院子盖的严严整整的房子。
    可弄到手里了,那个年代过去了,他家也倒台了。可能真是缺德事干多了,住进去就非常不顺利,先是大儿媳妇难产,孩子活了,大人没了。再是考大学考出去的小儿子,毕业了分配工作了,结果去单位报道的路上遇上大雨了,从桥上过的时候掉水沟里去了,当时路上没人,直接给淹死了。再是女婿,被车给撞了,锯掉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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