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穿越系统已开启,如需关闭,请订阅全文。    棉棉姐又是谁?
    管她呢,先听着,只不言语就行了。那边下面条,舀浆水,林雨桐就把韭菜递过去。搭话问说,“现在果子什么价?”
    “一天一个价儿?前儿是七八毛,今儿还不知道呢。”女人说着话,将韭菜切了撒碗里,饭就得了。
    应该就三个人的饭呀,看着做的有点多。
    就听女人道,“等你爸回来你盛饭,你们爷几个吃。我先下地,换桥桥去!”然后拿了个凉馒头,夹了油辣子,直接就走了。
    林雨桐皱眉,人对不上真愁人。家里好像又多了个桥桥。
    这会子家里没人,她朝对面的抱厦去。先看看这夫妻俩的卧室。
    比较大,分内外两间。外间放着方桌,边上是两把椅子。桌子对面靠墙的位置横放着放着单人床,床上归置的跟林雨桐那边很像,枕头边也是放着书的。林雨桐过去翻了翻,其中有从电子科技大学图书馆借出来的书,有英语四级题集锦,有统计学类的书籍。书上标的名字是九九级林雨桥。
    这一瞬间,林雨桐就明白了。一家接连出了两个大学生,还都是不错的大学。以农村的收入来说,日子是够紧张的。
    推开内室的门,里面是一铺大炕,对面是立柜,应该是放衣服的。
    屋里没有电视,估计电视应该在堂屋放着呢。也不见其他家电,方桌上放着两个暖水瓶,正中间是个洋瓷托盘,托盘里放着个白瓷茶壶,比较大。边上扣着几个茶碗。凳子靠着的墙上挂着两个玻璃镜框,里面放着照片。
    照片有一家四口的,有一家五口的。还有全家福,就是在五口的基础上,添了一对老头老太太。当然了,还有人口更多的照片,她看了记住就行了。估计是比较亲近的,叔伯姑姑家一起的。现在还顾不上打问这都谁谁谁,先记住了脸碰上的不能当陌生人。
    想想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获得更多的信息,那唯一能找的就是户口本了。
    在里间的衣柜里找到了户口本,还有户口本里夹着的五十来块钱,这怕是家里现有的钱了。钱的事先不管,翻开户口本,上面有五口人。没有林雨桐和林雨桥的,这属于念大学户口就迁走的。
    第一页是户主,林自学。
    户籍所在地是北省青阳市保安县青山镇二村四组。
    按照年纪推算,今年得有六十六了。翻到后面,是他的配偶,老太太叫许慧娴,六十五。
    林雨桐把生日都记下来,这都是按照阴历算的,别说是老人,就像是原身这么大,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大多还是阴历。
    再往下是林有志,现年四十五岁。配偶卢淑琴,跟她同岁。
    最后一页是林雨桃的,应该是之前要钱的那个姑娘,确实二十三了,比林雨桐大了两岁。
    看完了,将东西原原本本的放好,听见院子大门响了一下,林雨桐顺手就倒了一杯茶壶里的凉白开端着出去,果然是林有志回来了,正在撑自行车,“爸,喝点。”
    林有志接过去一口喝完了,拧开自来水连头带脸都给冲了一遍,“你妈呢?”
    “换桥桥去了。”林雨桐收了杯子就往厨房去,端了饭往夫妻俩那边的屋子去,那个方桌平时应该就是吃饭用的。
    林有志就跟到屋里:“你妈也是,谁家现在没果园?还要看着?看什么呀?!倒到大街上都没人要,还怕人偷。”
    看来街面上今儿没人收。
    林雨桐把筷子递过去,没有贸然搭话。午饭说是浆水面,就是浆水面,一个菜都没有。不存在谁等谁一起吃,就是一碟油辣子。林雨桐没急着吃,等着林雨桥呢。
    林有志三两口的吃完了,“我去换你妈回来。”
    骑着车应该不远,因为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一穿着背心短裤拖鞋的瘦高小伙子进了院子,戴着眼镜的小伙子斯斯文文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先把书递给林雨桐,这才去冲洗,一进屋子站在风扇下面吹着,就舒服的吸了一口气。
    在果园里看庄稼,更热。
    再看那胳膊上腿上,都是被蚊子叮咬的。
    两人没急着吃饭,小伙子坐在他的小木床上,边歇凉边打问:“爸刚才回来……街上还是没收的?”
    没有!
    她只摇头没说话,小伙子就道,“,姐,没事,开学肯定能凑够你的学费。我这边无所谓,我跟学校申请一下……先不交……”
    以为她发愁学费的事。
    林雨桐意外的看了这孩子一眼,“我不愁这个,我就想着,不行自己挣点。”
    现在上哪挣钱去。
    林雨桐不能说我靠着医术能挣钱,不是学那个的就别朝着那个方向扑腾。没法解释的事。
    她就道:“你身上有钱吗?我想找个能上网的地方……”
    镇上倒是有一个网吧,里面只有十几台人家淘汰下来的机子——可那是金家开的。
    关键是,“上网查什么?”
    “接点翻译的单子……”林雨桐就道,“试试水。”
    这个?
    行吗?
    林雨桐点头,“行吧!现在这商务稿件翻译,挣的不算多,也不算少。之前不敢试,这次回来带着借来的书里夹了一个学姐翻译的稿子,她大四就开始试着做笔译,现在读研,家里基本不用管了,做翻译挣的够用。我看了她的水平……我觉得能试试……”
    “一份稿子能挣多少?”看划不划算折腾。这个隔行如隔山,他压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真不知道。
    林雨桐也不知道现在的价码,不过大体是不走样子的。翻译不光是外语要过关,你还得有比较好的母语表述能力。要是翻译的是比较专业的东西的话,还得查先关的词汇。但林雨桐不用!因此速度高,精准度高。不管是商务,还是政府会议报告,她做同译都是可以的。而同译的价格,人家是按照小时收费的。还得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的预约。
    但现在你说你能做同译别人也不信你,倒是笔译,网上联系,这个是完全可以的,至于价钱,忙活一天,价格总不会比干一天苦力少吧。她给了个保守的数字,“一两百?”速度快的话是可以的。
    这么多吗?
    这孩子蹭一下站起来,听见外面的动静,他马上声音低下来了,“今天不行,明晚吧。明晚我跟你去……”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行吧!不了解就先不问。
    卢淑琴回来,三口坐在桌子上把饭吃了。吃了也别想闲着,下地吧,“把落果捡了,落在地上再不捡就坏了。”
    这种落果是一直有人收,一袋子两三块钱,直接拉果汁厂那种的。
    卢淑琴倒是问林雨桐了,“要是头疼就别去了。”
    还是去吧,要不然下次下地,自己一个人连地方也不认识可不叫人觉得奇怪?
    确实是不远,走路七八分钟就到了。这里应该是苹果的产区,一家挨着一家,都是苹果。到了地头,一人一个竹筐子,捡去吧。
    我的天啊,果林里缝隙本就不大,果子坠的树枝都挨着地了,想捡树下的果子,得爬着挤进去,得小心翼翼,就怕把树上的好果子蹭掉了。掉下来当天卖不了,就成了次品,只能论袋卖。
    风一点都吹不进去,到处都是蚊子……多少年不干这样的活儿,真的!真心受不了。
    一下午真能要了半条命,捡了十二袋,卖了三十八块钱。这就是一家四口在地里折腾了一下午的成果。
    捡起来放进筐里,筐子里满了抱到地头,倒在袋子里。袋子满了,封口抱到架子车上。等看不见了,都晚上七点多了。拉着架子车,又往街面上去。到了家门口,林雨桥就叫爹妈先回,“我跟我姐就行。一卖我俩就回来。”
    到那边又抱下来过称,过完称了,得抱下来把果子再倒到人家制定的地方,这才给算账,结钱。这一袋子成百进的东西,扛来扛去的。
    最后结账,换了三十八块!
    林雨桐想从这里拿点上网的费用,结果还没开口呢,林雨桥就问人家收果子的,“叔,这些货今晚装车走吗?”
    装啊!
    “几点?”林雨桥一边收拾自家的蛇皮袋子,一边问人家。
    “哎哟!这收拾好,得晚上十二点以后了吧。”
    “那我十二点过来。”说着,就叫了林雨桐,然后拉着架子车就走。
    林雨桐懂了,这孩子晚上出来装货挣钱,“装一车多少钱?”
    “五十,三个人分。”
    三个人装一车,一共五十,一个人十六七块钱。
    一路出去,路边排队等着卖次果的人多着呢,相互打招呼。有人打趣:“这俩大学生能干。”
    “孩子懂事,大人干的也有劲!”
    “那是!那两口子这几年是吃了苦头了!”
    “吃苦头那是有奔头!”
    还有人高声说:“将来出息了,可不能忘了你爸你妈吃的苦。”
    林雨桐就觉得,拉着架子车的小伙子,脊背都是弯的。
    她心里一叹,农家出来的,倾尽所有供养出来的孩子,身上背负的东西,不是亲历过的人都不能懂的。
    重启时光(27)
    金保国在家里躺着,边上站着杨碗花。
    杨碗花手里拿着一摞子钱,“这个钱……我想把那边隔壁的也买下来,你看成吗?金凤就那条件,想找个好对象不容易。难得孩子看上,我看王家那孩子也挺好的……”
    “出去吧!”不等说完,金保国就翻身脸朝里,不爱听她絮叨。
    “保国!”杨碗花往前凑了凑,“咋还生气着呢?”她急忙道,“这不是一万五,我这是把我这几年攒下来的钱都拿出来了,我知道那边得另外盖……但这不是金凤大嘛。嗣业小点,又刚工作,这结婚的事也没那么着急。现在买院子盖房装修,完全来得及。我这也是想把金凤一次给安排到位的,其他的我都再不管了,她自己过她自己的日子去就行了。你想啊,我咋可能心里偏着金凤,不偏着你跟俩儿子嘛……”说着,把钱放在边上的茶几上,先是蹲下来摇了摇金保国的裤管,“那要不然,你想怎么着?我给你跪下呀!”
    金保国就想清静清静,他蹭的坐起来,才要说话,电话响了,一看号码,金保国对着电话又扬起爽朗的声音,“怎么样老李,给办了吗?”
    “办了办了!写了个保证,也没罚款。”那边的声音透着笑意,“我得谢谢你老哥,你看这……麻烦孩子了。”
    “嗐!”金保国嘴上应和着,“他也就是个孩子……”
    “可孩子也长大了,你们家怕是喜事快来了吧。我跟你说啊金哥,大侄儿结婚的时候那一定得跟我说……不然真跟你急……”
    金保国愣了一下,“年龄是到了,可这也得有对象呀!”他是对大儿子有期许的,想着自己帮不上啥忙,儿子要是找个得力的老丈人拉拔,这不就不一样了嘛。
    “有了有了!”这人在电话就道,“我瞅见了,绝对是搞对象。人家那姑娘瞧着穿的也洋气,人也开放。怕不是谈了个大城市的姑娘吧。”
    金保国一下子给坐直了,“是吗?没跟家里说呀!那啥……人家姑娘来县城了呀!”
    那可不!
    那边其实没看见脸,但看那穿着打扮吧,跟小县城里的姑娘不一样。在小县城,可没姑娘敢这么着大大方方的抱着对象的。但是省城很常见呀,他在省城老能见到,比金家这大儿子谈的对象还开放的都见过。人家那搂搂抱抱的,都是很正常的。
    金保国听的一愣一愣的,“成成成!我得问问这小子……好好好!定了肯定请啊!没问题!”
    这边挂了电话,那边杨碗花蹭的一下起来了,“儿子谈对象了?还是省城的?听那意思家庭条件挺好的呀……”
    金保国没搭理,翻手机正说给儿子打过去呢,结果儿子的电话先进来了。
    四爷就是告诉家里一声,今儿不回家,“……去省城一趟,大概三五天,赶上班的时候就回来了。”
    还真去省城呀!
    金保国‘哦哦哦’,怕是送人家姑娘去的吧,这会子两人一定在一块,当着人家的面再问什么好像就不合适了。他也忍着没问,只轻声细语的叮嘱,“那你开车要小心……”想想,儿子也没啥钱呀!他立马就道,“那个……你的银行卡带着没?”
    “带着呢?怎么了?”四爷就问,以为家里是需要钱。
    结果那边说,“你在家不是存了一笔钱吗?我给你转银行卡上。”给儿子打点钱,怕谈对象花销不够。但人家姑娘在边上,不能叫人家觉得自家儿子没本事呀。还得说这钱是儿子自己的。
    四爷没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一笔钱。他含混的应了一声,“我知道。还有事吗?”
    金保国才想起来儿子开了一辆破车。他忙道,“你顺道去看看车……要是有合适的,就买一辆。钱我给你转过去……”新夏利也才三万上下的样子吧。主要就是叫人家省城的姑娘看看家里的财力。
    四爷当金保国想买车,今年确实是挣了不少,但这一买车,估计买院子盖房子就有点紧张了。他先应着,“成!我看到合适的就买了。”
    这才挂了电话。
    一挂电话杨碗花就讪讪的,儿子有对象了,结果院子成了闺女的了。她忙道,“要不先把那边给嗣业用着……”
    金保国没搭理,直接起身往出走,得去打听打听,怎么跟身在隔壁的邻居联系,这院子还是得赶紧敲定下来的。
    杨碗花只恨攒着的钱少,要是钱再多点,直接给大儿子在县城买个院子了。家里这会子除了老太太没别人,闺女上她大姨家躲风头去了,不在。小儿子又出去不知道干啥去了,那是三五天不回来都不奇怪的。男人也出门了,去哪儿也没交代。大儿子奔着省城去了!只老太太的在家……她眼珠子转了转,奔着老太太去了,手里还拿着那个钱。
    老太太看电视呢,对着电视眯着眼,边上放着槽子糕,吃着喝着看着电视。她过去坐在老太太的边上,“妈,这钱您帮着收着……”
    老太太从电视上挪开眼,扫了一眼那钱,心里知道,这回杨碗花真怕了,把当家这些年攒下的私房一下子都拿出来了,“给我干啥呀?”她故意的问。肯定是儿子没给她好脸。
    杨碗花低声道,“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当年也是为了孩子……寡妇人家带着孩子难呀……”
    老太太就是寡妇!年纪轻轻守寡拉拔了四个孩子,她对寡妇有同情心。
    杨碗花就继续道,“都是为了金凤。我不如您刚强,您是为了孩子,一辈子硬撑着,我是没出息的,但也是为了叫金凤过上好日子的呀!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以后得靠儿子,我能偏心谁心里能没数吗?这不是想着嗣业的婚事不能急。现在好歹是公家的人了,那咱这娶媳妇,那可得好好挑。我是想着金凤有铺子,也给了她一碗饭,嫁出去我就不挂念了吗?我是想着再另外把另一边隔壁的房买了,这不是时间上来得及吗?这钱……足够另外买另外盖了。但我寻思着,嗣业现在谈的对象是省城的,条件还可好了。咱家最不济,是不是得在县城给嗣业买个院子……您先收着这个钱……我回头就找我姐借去,再借点就够了。您放心,一准不耽搁孩子结婚。”
    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这是儿媳妇瞄上自己手里攒着的那点钱了,想趁机把那钱掏出来买房子。给孙子买房子该不该?应该!
    但是我的钱我自己给我孙子去,那时候我孙子承我这个做奶奶的情。我干嘛给你叫你倒手!
    她假装听不懂儿媳妇的意思,直接将杨碗花拿来的钱给收了,“谈了省城的对象,在县城买什么房子?等孩子回来,问问孩子的意思再说吧。要是需要在省城买,不够的花,你再跟你姐姐借。”
    杨碗花目瞪口呆,从里面出来掏了掏口袋,剩下不到一百块钱的零钱。家里的银行卡存折这些,密码她都不知道的。日常开销之前是男人给的,花不完她自己就攒着。如今……什么意思呀?还成了有苦没法说了。
    那边四爷和林雨桐并不知道人家偏到哪里去了,等林有志打电话问桐桐在哪的时候,四爷就把桐桐放在车站门口,他先去省城。
    林雨桐跟林有志汇合往家赶,到家的时候林家大房还在呢。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高声说话的声音。反正就是等着林有志回来,一起去王家。
    “咱不掺和,马上去省城。”林雨桐说着就低声跟林有志道,“先把房子给敲定下来。您想啊,金家那边要陪嫁房子给闺女,人家俩儿子,会不会想着把这边邻居也买下来,将来三个孩子挨着住。”就跟林家把斜对面的院子买下来,林有强住是一样的,总想着相互照应。
    还真有可能!
    林有志没那么大的人际交往,金保国几个电话能打听的事,他得亲自上门。怕真给那边捷足先登了,他半点不犹豫,“成,叫你妈和桥桥,说走就能走。”
    可这要是马上走了却不给家里有个过得去的理由,就把林家大房彻底得罪了,林雨桐一进门就喊卢淑琴,“妈,赶紧收拾东西。人家已经开始报名了,再不去就晚了。”
    卢淑琴当真了,“那你们不该回来的。在县城你们直接走,打个电话我跟桥桥随后就到。”
    林雨桐哄她,“我的身份证学生证都在家呢,没有这个不行的。要不然早走了。”
    说着话,乱哄哄的就开始收拾。都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前后十分钟,一家子出了门了。
    林雨桃嘀咕,“不是放假吗?报什么名呀!”
    老太太心里清楚,这怕是老二不愿意跟着老大去。
    老头儿就说林雨桃,“你知道什么呀?国庆……该上班不都还都上班着呢。照你这么说,都放假了,那这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事,这都得停摆呀!”
    傻不傻!会不会说话!
    哪头亲都分不出来!
    不知道啥时候起,这孩子跟老大家这边走的这么近乎呢,啥事都跟着掺和。连一步近两步远的道理都不明白!
    脑子里充斥着这些东西,画面不连贯,是那种模模糊糊的出现,想看的分明偏偏又不能。越是奋力的想看清楚,脑袋就越是疼,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挣扎着,蹭的一下坐起来,然后才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告诉她,又一个轮回开始了。
    四周的墙壁是水泥的,没有用白灰粉刷过。这证明是近现代。
    然后抬头,屋顶没有吊顶棚,能清楚的看见房梁和椽檩。大梁不算直,椽檩更是只有成人的胳膊粗细。排的比较密集,应该也是知道椽檩太细。
    大梁上挂着个吊扇,这会子吹的呼哧呼哧的,应该是开到最大的档了。
    能用吊扇,想来时间线不会太靠前。当然了,也不能是太靠后。这明显是农村的自建房,到了后来,农村没有空调的人家都少。
    她现在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时间概念。
    屋里不算明亮,那是因为窗帘拉着呢。从缝隙里看出来,这会子应该是艳阳高照。那么,这就是在睡午觉了。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她躺下,想看看原主的记忆,了解一下现在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闭上眼不管怎么折腾,只要一想,脑袋就跟针扎一样疼,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
    我去!
    关于原主的东西什么也想不起来。在自己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她想找空间……试了几次,又是能看到却真真是摸不到。
    可到底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呢?她记得四爷,记得属于自己所有经历过的过往,好像不能碰触的只有原身的。
    动这样的手脚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缓缓的坐起来,这些现在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现在得弄清楚自己是谁,是个什么情况。不弄清楚这个,想找四爷更无从着手。
    心里安定下来,就从床上下来。
    床下整齐的放着一双果绿色的塑料拖鞋,鞋底和鞋帮子沾着泥土。这个在农村的乡下属于正常,她先穿着下去,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一张床,应该是用木板支起来的。床上只一床凉席,硬邦邦的。然后床头放着枕头,枕头上铺着的枕巾干净,但是起了疙瘩。用了好些年了吧!那花色都像是八十年代的东西。
    边上还散着毛巾被,应该是睡觉盖肚子的,因为太热,踢开了。
    枕头边放着一摞子书,看着比枕头都高。她挑眉,伸手拿过来。
    粗略的翻了一下,全是外文书。有两本是大学的英语教材。剩下的有英语原版小说,有俄语原版小说。而这几本小说的侧面都贴着编码,像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她翻开封面,果然在第一页看见了一个蓝色的戳,上面的字虽然有些模糊,但基本还能辨认的出来,上面的字样是:外国语大学图书馆。
    那么原身是外国语大学的大学生。
    将小说放下,重新看那课本。课本的扉页上有名字,还是叫林雨桐。
    别的,就真没有了。
    将课本按照之前的样子重新归置好,看向床尾,床尾放着一只红漆箱子,箱子掀开,都是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在里面。看完了之后,这才从床上这点方寸之地挪开视线。靠着床放了一张桌子,是那种老旧的木头课桌。原本黑色的漆皮早已经斑驳,不过倒也干净。课桌的桌兜里,一边放着洗漱的东西,一边放着几个鞋盒子,盒子里是一些皮筋头花之类的东西,都旧了,但是没扔。桌子上面没有多余的杂物,放着一本笔记本,边上是一支圆珠笔。将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写着‘英院翻译九七级林雨桐’这样的字样。
    那就是说她本人学的是专业英语,专业方向是翻译。
    九七级那是入学的时候是九七年,得知道现在是哪一年,才知道这姑娘现在大几了。
    她往后翻开,这就是一本读书笔记。唯一好的是,这姑娘做事很有条理,她每天都读书,每天都有记笔记的习惯。因此,每一页都带着日期的。
    最近的一次是2000年8月3日,雨。
    林雨桐拉开窗帘,太阳光刺眼,这不是有雨的样子。从窗户看出来,院子里就是泥土的院子,阴面稍微潮湿,太阳光照的到的地方,地是干一块湿一块的。从时间上判断,昨天乃至昨晚应该是下雨了的。
    所以,这最后一次读书笔记应该是昨天记的。那么,今天就是2000年的八月四号。
    那么可以推断,这姑娘大三,开学就大四了。八月份是暑假,这应该是放假在家。
    她把笔记本合上,这才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镜子。不是订在墙面上的,而是几块钱的那种塑料边框的小镜子,圆形的,碗口那么大。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站在桌子前面,可以看见这姑娘的脸。
    很年轻,微微有些婴儿肥。齐刘海吧?刚睡起来有点凌乱。连同身后的马尾也是乱糟糟的。她重新把头发拢起来,扎成丸子头,找了黑卡子把留海卡住。圆脸,眉毛黑又弯,但是长的比较乱,没修过。鼻子很秀气,嘴唇丰润饱满。眼睛的不算特别大,但睫毛很长,看起来很有神。露出来的皮肤,从脸到脖子再到手臂,都是太阳晒过的颜色,有些黑。但从领口看下去,还算白皙。
    低头看看身材,丰|满显得微胖。但叫林雨桐看,却觉得还好,只是小姑娘不会也没钱打扮,所以才会显得胖。其实,这身上的曲线很好,腰上就算是有肉……那又怎么了?
    她看了房间的门的高度,依此做参照物估摸这孩子的身高,应该在一六五上下,不算是矮了。
    这会子这姑娘上身是一件短袖,比较宽大。里面的胸衣也不舒服,钢圈戳人。裤子就是那种带着弹性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拖鞋。
    床下还放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应该是去学校穿的。放假在家没舍得穿。
    门边还放着一个洗脸架,一个洋瓷的盆子,里面是清水,边上搭着毛巾。
    墙角绷着铁丝当衣架,上面挂着洗了的内裤和内衣。
    房间里就这样,没什么要看的,她朝外走去,见门边靠着一双布鞋,直接就换上了。她不习惯穿着拖鞋活动。
    太阳光照的人不由的眯了眼。抬手遮挡了一下才适应着光线。
    就是个最普通的农家三合院。
    原身这姑娘的屋子朝南,夏天可受罪了。太阳晒着,里面跟蒸笼似得。紧挨着这间屋子的,应该是厨房。这夏天要是一做饭,这屋子更得遭罪。
    而对面明显就好了很多,朝北,跟邻居南边的房背靠背,太阳晒不透,应该比较凉快。对面也有两个屋子的样子,一个屋子应该是住人的,窗帘拉着,挂着门帘。但第二个屋子门挂着铁锁,从窗户看进去,好像还是——厨房。
    一家两个厨房?
    这属于婆媳不合的人家,婆婆和媳妇在同一屋檐下,分着吃的可能性大。从堂屋边绕过去,就是后院。后院没有鸡鸭这些东西,倒是两边都有点菜地,用砖石铺了小路,通往角落的厕所。一边男一边女。
    她抬头日头,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吧。这会子一起来,觉得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从后院回到前院,对面抱厦里就有了动静,先是男人含混的咳嗽声,再是女人的催促声,“赶紧起,起来去街面上看看,也问问谁家收果子……问回来就能吃饭……”
    说着话,门帘子撩起来,人出来的。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也是丰腴的身材。穿着短袖的衬衫黑裤子,脚上一双偏带布鞋,一边往出走,一边把头发往一块梳拢。比齐耳短发稍微长点的头发,只是能扎住而已。她一边扎头发一边往院子里的水龙头跟前去,扫见林雨桐了就道,“不是嚷着头疼吗?再去睡会子去。我这就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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