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天子脚下!心中暗赞一声,急急寻找出路,若真被抓住,那可有得玩了,只是恐怕我现在玩不起。
    因为我不愿取人xing命,下手都是点到即止,左冲右冲,却仍旧被困在圈子里。左右看了看地形,要么被抓,要么决定下杀手冲出,要么只能
    轻身翻入霍府,在后面追赶的兵丁显然知道这是谁的府邸,果然不敢追进来,都停住了步伐。我偷偷吐了下舌头,估计待会儿就会有品级高一些的官员敲门求见,陈叔的觉算是泡汤了。
    悄悄溜进去病的屋子,偷偷瞅了一眼,竟然没有婢女守着,只他一个人睡在榻上。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气,陈叔这个老糊涂,怎么如此不上心?
    走到榻旁,俯身去探看他,没想到他猛地睁开眼睛,我被吓得失声惊呼,叫声刚出口,他已经把我拽进怀中,搂了个严严实实。我笑着敲他胸口:竟然敢吓唬我!难怪婢女一个都不见呢!
    他却没有笑,很认真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如果你天亮时还不回来,我就打算直接去抢人了。
    我哼了一声:qiáng盗!
    他笑在我额头亲了一下:qiáng盗婆子,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挣脱他的胳膊,把斗篷脱下来扔到地上,又解下头上包着的帕子:你惨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上奏陛下说你窝藏飞贼。我今天晚上可是把整个长安城的官差都给引出来了。
    他侧身躺着,一手撑着头笑问:你偷了什么东西?
    我不屑地皱了一下鼻子:就是好玩,胡闹了一场。
    他拍了拍榻,示意我躺过去。我钻进被窝,缩进他的怀中:我看你一点儿不像刚病过一场的人,怎么这么jīng神?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他皱着眉头道:别的都感觉正常,只有一个地方不舒服。
    我心中一紧:哪里?天一亮就叫人去请太医,不行,现在就让陈叔去请。说着就要跳下榻,他一手搂着我肩,一手握住我的手,牵引着我缓缓滑过他的小腹,向下放去:这里不舒服。
    手被摁在他的火烫yù望上,你我登时又恼又羞,涨了个满面通红。
    他笑凑在我耳旁,轻声道:你多久没有主动亲近过我了?原来病一场还有这样的好事,早知道早些生病了。难得你肯投怀送抱一次,我若没点儿反应,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个自称花月貌冰雪姿的美人?
    我啐道:小yín贼!
    他一面吻着我的耳朵,一面含含糊糊地说:玉儿,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我如今暂且不能娶你,但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反正早晚的事qíng,如果你不介意目前没有个名分,我就不忍了。
    我笑扭着身子闪避着他的吻,还没有答话,屋子外陈叔的声音响起:将军!
    霍去病没有理会,依旧一面逗着我,一面低声问:愿意不愿意?
    我大气都不敢喘,唯恐陈叔听见什么,可他却毫不在意,我越是紧张,他越是来劲,索xing在我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将军!将
    陈叔的声音卡了好一会儿,方又轻飘飘地唤了一声:将军
    霍去病无奈地叹口气,嘀咕了句:怎么每到关键时刻,总有这些不应景的人出现呢?扬声问:什么事?
    陈叔道:卫尉大人深夜求见,说有流匪逃入府中。求将军帮忙清查一下宅邸,我来问一声,拿个主意。
    霍去病道:有什么好问的?这点儿事qíng你还拿不了主意?
    陈叔道:府中的警戒不比皇宫差,没有任何人能不惊动上百条良犬就进入府中,而且听闻今日夜里长安城里有láng群闹腾,所以我琢磨着琢磨着
    我看他话说得实在辛苦,替他接道:陈叔,是我半夜溜进来的。
    陈叔一下松了口气,话说得顺畅了不少:我正是这么推测的,所以就把卫尉大人挡回去了。结果不一会儿,中尉大人又来求见,一脸愁苦地说有人贼胆包天到把太子少傅敲了一闷棍,少傅大怒,扬言不抓到贼人,一定会参奏他们一个玩忽职守,我又挡了回去。
    霍去病侧身躺着,神态无限慵懒,视线斜斜地睨着我,伸手弹了一记我的额头,只是笑:得了!回头我亲自去一趟少傅府。说更严重的吧!现在又是谁来了?
    我起先还纳闷怎么黑夜里一个大官捂得严严实实、独自一人在长安城逛dàng,原来如此。俯在霍去病耳边低声嘀咕,他又是好笑又是诧异地瞅着我,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陈叔回道:李敢大人奉了郎中令李将军的命令来拜见,说为了霍将军的安全,也为了长安城的律法,请我们协助他们逮住逃入霍府的刺客,现在正在厅上候着。
    霍去病脸沉了下来,冷着声问:李敢说是刺客?
    陈叔低声道:是!
    郎中令掌宫殿掖门户,他们指我是刺客,那不就是说我剌的是陛下?我苦着脸说:似乎闯大祸了。这么一座大山压下来,李妍想压死我吗?
    霍去病立即问道:李妍?这话怎么讲?
    我掩住嘴,看着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半晌都没有一句话,他摇了下头:不知道你在忌讳什么。对陈叔吩咐道:李三既然已经猜测到是玉儿,那也不用瞒他。直接告诉他,是我霍去病和我的女人深夜无聊,两人闹着玩了一场,不小心惊扰了他们,实在抱歉。我们现在正在榻上歇息,他若想逮人就直接过来,我候着。正好没有见过长安城的牢房长什么样子,难得他肯给个机会让我们见识见识。
    我揪着他的衣服,皱眉瞪眼:不许这么说,绝对不行
    屋外陈叔静默了一瞬,又赶忙应了声是,匆匆离去,可我怎么听着他的脚步声有些喝醉酒的感觉。
    我头趴在枕上,捂着脸道:霍去病,你是在整治李敢,还是在整治我?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一腔怨气呢?
    一半一半,不过此怨气非彼怨气,而是chuáng第间的怨气。他笑着掰开我的手,在我鼻尖上印了一吻,李敢心思缜密,何况这次他又是设局人,和他一招招过招,我不见得能想过他。索xing无赖一下,把他暗处布置好的局全给打乱,看他怎么办。他若一时受激,行错一步,我们也正好反过来逗逗他。
    这个人打仗不讲兵法,行事也完全不按世qíng。我的脸皮又实在厚不过他,一转身子,侧身躺着睡觉,他笑问:你这就睡了?
    我哼道:天已快亮,我可是在长安城的屋顶上折腾了一夜,你若不让我好好睡觉,我就回自己那边了。
    他从背后环抱住我,轻声说:睡吧!
    我抿着嘴一笑:天亮后,你真的要去少傅府吗?
    他笑道:你说我无赖,你的法子也是够下三滥。他是太子的师傅,不算外人,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这位太子少傅背着家里的悍妻,在外面讨了一个容貌秀美、擅琴懂诗的外室。此事他虽做得隐秘,可我当年通过歌舞坊、娼jì坊的生意仔细搜集过朝廷中各个官员失于检点的行为。听到陈叔说是太子少傅,立即明白他是从外室那边出来。所以给去病出主意,直接派人去问少傅一声,是他的怒气重要,还是夫人的怒气重要?少傅肯定立即偃旗息鼓,什么贼子不贼子,根本顾不上。可没有想到这件事qíng上,去病又做起君子来。
    困意上来,我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他忙道:赶紧睡吧!我嗯了一声,暂且抛开一切,安心地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晚饭时分,去病却未在府中。陈叔说他去了宫中,打发人带话回来恐怕一时回不来,让我自己一个人吃晚饭。
    我想着当时出门急匆匆的,没有给红姑说一声,所以决定先回一趟家。刚进门,红姑就迎了上来:石舫她拍了一下脑袋:现在已经没有石舫了。石天照派人来请你去一趟石府。我犹豫着没有动,红姑又道:来的人说请你务必去一趟,好像是九爷的身体不太好。
    晚上走时他的身体还很是不妥当,我的心一下不安起来,急匆匆地说:那我先去一趟石府,你帮我留着晚饭,如果没有大碍,我会尽量赶回来。
    红姑笑应了。
    刚到石府门口,就看到天照坐在马车上等我:让我好等!九爷人在城外的青园,我接你过去。
    我不等他话说完,就赶着问:究竟怎么了?他身体还没有好,怎么就到城外去了?
    天照轻叹一声:九爷的身子内寒气本就偏重,此次外因加内因病势十分重。他为了让你放心,特意qiáng撑着做了个样子,你刚走不久,他人就陷入昏迷,张太医来后,命我们特意把九爷移到青园。
    我心内大恸,他可不可以少自以为是地为我考虑,多为自己考虑几分?若身子真有什么事qíng,他让我何以自处?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自己幸福?
    长安城内还是一片天寒地冻,树木萧索。青园却因为受地热影响,已经chūn意融融。粉白的杏花,鹅huáng的迎chūn,翠绿的柳叶,一派温柔旖旎。我和天照都无心赏chūn,快步跑向九爷的屋子。
    九爷依旧昏睡未醒,额头滚烫,细密的汗珠不停渗出。我从婢女手中接过帕子:我来吧!
    帕子一遍遍换下,他的体温却依旧没有退下,嘴唇慢慢烧得gān裂,我拿了软布蘸着水,一点点滴到他的唇上。
    他烧得如此厉害,却依旧会时不时叫一声玉儿。他每叫一声,我就立即应道:我在。他眉宇间的痛苦仿似消散了一些,有时唇边竟会有些笑意。
    天照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非要接你过来了吧?你在这里和不在这里,对九爷的病qíng大不一样。
    赶来看九爷的小风一进门就把天照拽到一边说悄悄话,天照听完后叫我过去,小风又是摆手又是跳脚地阻止,天照却毫不理会:小玉,我们不想瞒你任何事qíng,霍将军已经派人去石府找了你好几次,大半夜地他又亲自去了石府。你要想走,我现在派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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