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临近颁奖,会场人越来越多。纪苒柚余光瞥见自己才粉上的综艺男神进场,格外迷妹心态地去要了签名。回座位的路上,便听见——
    “听说咿呀影视部要并入寰宇,是真的吗?还是为了《仕杀》炒出来的热度?”
    “不知道,反正咿呀和寰宇都让我感觉蛮玄幻,你敢信董事局主席只有出头。”个小花旦接了同伴的话,低声道,“之前次大饭局我遇上过,真的……颜高腿长,那眉眼那股子清冷气,真真勾人。”
    “不是说顾总和爷在谈恋爱?”
    “校园爱情能有多长久?我之前还看到顾总和霍星叶走在起呢……你没见爷已经很久没更狗粮博了,估计分了也不定……诶诶小声点,爷过来了。”
    “……”
    纪苒柚笑着像她们致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
    窸窸窣窣的人声淡下去,颁奖礼很快开始。
    第轮的影片选展中,枪战片和战争片不在少数,导演都是老辈杠把子,把枪林弹雨中硝烟滚滚的磅礴渲染得淋漓尽致,大起大落,气吞山河。
    纪苒柚看得动的同时,几乎对获奖不抱希望了——寰宇影视是《仕杀》的第投资人,顾沉兼任制片自然是以纵容她为原则。在片场上,两人没少和导演正面肝起来——
    “爷,这个逛古城的情节我觉得要删,分钟的时长太长,会把先前营造的紧张氛围脱下去。”
    纪苒柚不肯:“在古城这个地方美人会买只发簪,后来她帮老洛挡刀的时候,这个发簪应该会有个特写来照应。”
    导演:“可是观众和组委会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部电影更重要的应该是情节性和故事性。”
    纪苒柚“嗯”声:“我们可以减,但我不愿删。”
    顾沉:“那就不删。”
    “爷,你看看这个刺杀的镜头我们要不要改成射箭,因为箭在空中的轨迹可以用特效放大两次,进入胸口的瞬间可以渲染得很美。”
    纪苒柚:“可刀柄上有线索,你见过亲王皇帝赏赐尚方宝剑,你见过他们赏赐宁尚方宝箭吗?”
    导演:“……”
    期间,剧组还历经了些人为事故,纪苒柚断断续续回学校修最后门学分。甚至,连最后的成片,她都没来得及看——。
    茫茫雪地,马车颠簸,路遇山丘,呼啸顿起。黑衣人铺天盖地而来,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郑美人着红色霞帔,见冷剑水眸骤惊,反扑到老洛身上那瞬,沈言曦那个眼角情绪的流转,家国天下爱恨情仇好似都从那汪清澈的涟漪中瞥见,沉淀,定格。
    “最佳剧情片”“最佳视觉效果”“最佳原创电影歌曲”项小奖揽罢,22岁的沈言曦凭借《仕杀》获得最佳女主角,成为白兰影视节最年轻的影后掀起颁奖礼第个□□后,纪苒柚整个人都处于有点蒙圈的状态,项了!《仕杀》竟然项了!!
    现场开始爆出掌声和议论,纪苒柚想掏手机给顾沉发微信,结果摸到了自己大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着礼服,虽然现在看来,好像这礼服并没有什么用处——
    “最佳编剧奖的竞争尤为激烈,”地中海导演卖了个关子,回头看大屏幕,笑道,“主要是入围的大部分,在作者时期我就很喜欢……比如楚冰河《凡人传》,比如步步大大的《失落沙洲》,爷的《仕杀》可是我当年亲眼见证的卖版权。”
    “什么当年,不就是去年吗!别卖关子,这都最后个奖了!”下面有人起哄。
    立马有人接话:“就是就是!我站楚冰河……的妹妹,我站爷!!”
    “我站爷!!”
    “复!”
    “复!”
    “……”
    如说宁鲜花爆开的画面后方“复”两字让纪苒柚不敢相信,那么,当加粗加大的“复”下面,颁奖人“顾沉”出现处,她彻彻底底懵在了原地——。
    这人不是说自己还在出差来不了吗?!
    这人不是说颁奖礼自己来玩就好了吗?!
    这人不是赔了礼道了歉说了“宝宝对不起”吗?!
    现场响起嘘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沈言曦搡了两下纪苒柚,纪苒柚反应过来,扶住裙摆起身,摇曳生姿地朝舞台中央走去,灯光伴着她的步伐转移,步两步,直到站定在他的旁边,白皙的脸颊染红片。
    顾沉嘴角噙笑,照着台本把贺词念完,用那双抱过她、牵过她、搂过她、夜深时分擒她腕的大手捧了流光溢彩的奖杯,递给她:“恭喜你,复。”
    纪苒柚接过,小指尾梢不经意扫过他的手侧:“谢谢顾总。”
    顾沉笑:“换个称呼?”
    纪苒柚“啊”声,看他:“什么——”
    在自家小姑娘诧异的水眸下,顾沉脸上漾着和煦笑意,直接单膝跪地。
    他右手牵着她的手,左手掌心摊着枚戒指,有钻有弧度,不太过华丽也不显朴素。下方是鳞次栉比的镜头和自带流量的各路明星,舞台上,他保持着这般虔诚的姿势仰面看她,低醇的声线透过唇边的麦传到会场各个角落。
    “之前的爆米花你说诚意不够,我就思量着要不要给你个惊喜。我们认识不算久,又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卧槽求个婚废话这么多!直接套上戒指亲个!”楚冰河完全没有错失奖项的心塞,大大咧咧哄了起来。
    步步他们跟着肆意惯了,即便这是个还算重要的场合,也跟着喊:“废话太多,套上戒指亲个!”
    “亲个!!”
    “亲个!!”
    “……”
    顾沉眼角轻飘飘扫,楚冰河那团噤声。他牵着自家小姑娘发热的手,温柔地接着道:“我本来不该站在这里,或者说,我本来应该走上另条人生轨迹……因为你,我开始——”
    说着说着,顾沉没了声音。
    纪苒柚睨着他,轻言细语问:“忘词了?”
    “是有点长,”顾沉承认得坦荡。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顾沉简明扼要地说:“反正我这辈子是你的,你这辈子是我的,我爱你,你爱我,全世界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个人这么适合你,磨合你,知道你想要什么,知道你不想要什么,可以包容你的坏脾气,会给你做早饭,做你喜欢吃的很多很多东西,比如麻婆豆腐、鱼香茄子、红烧排骨……”
    楚冰河在下面小声对步步说:“步我告诉你,个之内肯定答应。”
    步步:“不是还没说娶不娶嫁不嫁吗?”
    楚冰河:“嘘,听。”
    台上的顾沉背到第个“清蒸鲈鱼”,第个:“佛跳墙——”
    “我愿意。”纪苒柚双漂亮的大眼睛蓄满光,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不过,”纪苒柚瘪嘴,“我最近好像长胖了,你确定戒指戴得进去?”
    “确定啊,”顾沉像是料到这回答般,边给她戴上戒指,边含着笑意,“我猜到你肯定管不住自己跟着那几个胡吃海喝不长胖才怪——”
    #这是大庭广众
    #她只是谦虚谦虚
    纪苒柚狠狠瞪他眼,甩开他的手抱着奖杯扭头就走。下面赶紧起哄:“快追上去!”
    “快去追!”
    顾沉快步起身跟上自家小姑娘,好言好语:“不管胖瘦都美。”
    纪苒柚“哦”声,下台阶。
    顾沉再接再厉:“你不胖,你不胖,你最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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