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与中部地域,隔了非常遥远的距离,可是跨域的大型域门又需要珍贵的材料,老疯子身上应该已经消耗一空了。”
    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域门绝对是一处重地,是宝贵的战略资源。
    东荒太大,从南域到中部地域单靠飞行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到那时黄瓜菜都凉了,所以很多大宗门都会在门派内修建一个域门,方便在各大重地之间穿梭。
    姬雪月思考了一下,觉得老疯子应该会借助某个大宗的域门。
    他回到了姬家,发出消息,让几位长老重点关注那些拥有跨域能力的超级大宗,如果有消息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不多时,华云飞出现,一身水蓝色衣衫,空灵如谪仙,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他带来了老疯子的消息,曾出现在太玄地界。
    “这位前辈,时而清醒,时而疯狂,谁知道他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
    华云飞摇头,活了六千年的修士,悄无声息的闯入了太玄门,无一人发现,直到他离去的时候才被人察觉。
    这样一个人,如果清醒的活在世上,会受万人敬仰,可如今疯疯癫癫,谁都拿不准是祸是福。
    姬雪月带上了黑皇,和他一起来到了太玄门,进入了域门重地。
    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平日里没有太玄门的人活动,只有几位长老在山中驻守。
    来到域门所在的山脉处,他有些惊叹,一座百米高的山,裂成了两半,像是被人一斧头砍成了两半。
    据华云飞所说,这只是老疯子的一脚。
    “功参造化……”华云飞也在感叹。
    他跟驻守的长老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姬雪月穿过山谷间的迷雾,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祭台前。
    周围,有漫天星辰,那是一个又一个坐标,对应着东荒的不同位置,皆用文字标注,祭坛上是复杂的道纹。
    只不过,大片的道纹被抹去了,换上了另一批纹烙,是新刻上去的,看上去非常繁复。
    大黑狗趴在祭台上,津津有味的研究了一会儿,道:“这是去中部地域的道纹。”
    “我们的道纹,最多能到中部,但是实际上并不会放足够传送到中部地域的源……”华云飞道。
    “这手法太强,绝对是阵法大师,稳定性和对源的消耗都减少了不少,足够传送到中部地域了……”黑皇吃惊。
    “不对……阵纹没错,但是人出错了……传送还是出了问题。”大黑狗小声咕哝。
    姬雪月也在祭台前,他开启天眼,想要看到更多的线索,却偶然注意到,华云飞的修为进境放慢了一些,如今才堪堪突破四极第四重天。
    “怎么了?”黑皇道。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黑皇,然后传音道:“你说,他是不是没有修吞天魔功了。”
    “很有可能,太玄门不是圣地,如果没有吞天功,堪堪摸到圣子级,已经称得上才智不俗,只是,他并无特殊体质,一介凡体,根骨并非顶尖。”黑皇道。
    “你们在讨论什么?”
    华云飞走了过来,有些好奇。
    姬雪月道:“我们在讨论修为的事情,我看到太玄门的许多年轻子弟,朝气磅礴,和他们比起来,华兄似乎少了几分锋芒。”
    “我近来确实感觉到修行不畅,或许我只有这个资质。”华云飞含笑。
    姬雪月心道,能改变体质的攻法,并非只有吞天功。
    太玄虽然没有帝经,但有一部自然经文,也可以让凡体崛起。
    姬雪月来到了拙峰,拜访峰主李若愚,在言谈中也提到了华云飞。
    “他曾来向我请教过自然大道。”李若愚道。
    姬雪月有些意外,随后就听到老人说道:
    “不过这孩子并不想走自然大道,仍然在修星峰的经文,他要来自然经文做参考,是想走出另外的道路。”
    姬雪月很意外,华云飞放弃修吞天功,而是专精星峰秘法,从中能看出他的星峰的热爱。
    “星辰亦自然,或许华云飞真的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让带领太玄门崛起,成为新的圣地。”姬雪月道。
    离开太玄门后,黑皇道:“这片地域,除了太玄门,也就逍遥门有大型域门。”
    姬雪月思索片刻,觉得这样跟着跑绝对跑不过一位古之圣贤,决定主动出击。
    他取出玄玉台,横渡虚空,来到了逍遥门,这是一个与太玄门同等级的超级大宗。
    姬雪月和黑皇在逍遥门外,拿出材料,摆了一个传送阵台,然后静候老疯子上钩。
    两天两夜过去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是不是源不够啊……”黑皇忍着肉痛感,又摸出几块脸盆大的源,放在玄玉台上。
    姬雪月摸了摸下巴,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画像,一张是天璇圣女,曾在荒古禁地看到过,另一张则是天璇石坊的老人卫易。
    他按照昔日与两人相见时的感觉,模拟出两人的气机,注入画像中,然后拉着黑皇退到一边。
    “这能成吗?”黑皇眼神怀疑。
    “要不我们赌一把,要是我赢了,阵里的源白嫖了,要是我输了,双倍给你。”
    “好。”黑皇想了想,点了点头。
    天空留下了最后一抹夕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光,缓缓走来。
    大黑狗瞪圆了眼睛,真的来了,钓到了一尊圣贤!
    老疯子衣衫褴褛,口中在喃喃些什么,眼中挂着泪珠。
    “前辈。”姬雪月走了出来。
    老疯子只是看着阵台上的两幅画,神色伤感,老眼中闪过无限的眷恋,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他的双眼射出了两道夺目的光华,整个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老疯子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如绝世宝剑出鞘,目光直视姬雪月。
    圣贤的压力,纵使是无意,也如山岳一般沉重,足以让修士压的喘不过气。
    姬雪月道:“有人还活着。”
    老疯子不语,眼中的神光越发明亮。
    “你想把天璇圣人的消息告诉他?”黑皇传音。
    “痛苦有助于悟道,我觉得这是一句屁话,既然都还活着,我希望老疯子和圣人卫易能见面。”姬雪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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