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档口终有一日会有些不得已的“不像话”的行为发生,故而一早把这四周的基础打好,真到事情临头时,那些人就一定会容忍他的那些不像话的行为,且还都觉得是寻常的,也不觉得他们自己是正在容忍着他的。

    如此看来,范禹也算是一个有情商的人。只是可能不是事事都这么地有情商,就像有些事情上面,他实在又是钝得很。

    世上憾事有不少,像是鲥鱼鲜美,可偏刺多烦人,玫瑰花儿虽美,可是茎上刺大扎手,而海棠娇妩,可惜无香。不过来了这世界,竟连海棠都有香气了,算是不再让人感到遗憾了,既美且香,两全其美。

    只是这个范禹来了这世界后,也依旧是在某些方面十分地没有情商。等哪天他在有些事上的情商也像是他在做他这摊子买卖上头的情商那样足智且远瞩、还一套又一套的,那他兴许也能像这世界里的有香的海棠一样没有缺憾,不再是那个脑子里总像是缺了一块似的、在某些事上面总让人哭笑不得的愚顽之人了。

    ☆、第 42 章

    这年入三月里,范禹组织了一些宅中人手在鱼女城周边这一带的各处山背面收割三角麦。这处鱼女城可能真算是一座相当富饶丰衍的城,就连山背后都能有这样多的物产资源,短短一个月不到,他们收了一百大袋有余。

    照这样看,范禹是不需要去伯甲城补这种三角麦的货了,可是在三月尾的时候,他又被祖辛提醒了一遍那个圆头鞋子的事情。去年他由伯甲城回来后,因脚上穿了一双伯甲城的人才会穿的圆头鞋子,祖辛看了好看,就也想要,只可惜脚长得不及范禹的长,范禹倒是有意匀给他一双穿穿的,只是两人脚不一样长短,也就没有办法那么做。当时是应了他下回去伯甲城补那种三角麦的货时要带上他一道去,顺带着也给他买两双圆头的鞋子的。

    只是今年到了三月时竟让他们宅里的人收回了那么多的麦子,怕是有一阵子都用不着补货了,而祖辛是由去年见到了他那几双圆头鞋起就一心盼着他哪天能实现他说的话——带着他借补货的空闲顺便也好买几双鞋的。哪知范禹一早将这事情给忙忘了,也是,他一年到头这样多的事情要想着,哪里就能时时记得当时说过的这话了。

    还是那天晚上,他们家里的人都睡下了,祖辛隔着他与范禹中间的一个卜丁问的范禹:“今年收了这么多三角麦,我们还去不去伯甲城补货了?”范禹乍一听这问话,也没有往那个说给他买新鞋子的事情上面想,老实说他自己的去年那时订做的唯一一双热季穿的圆头鞋现在都已经穿着有些挤脚了,他之前还想着不如等实在穿着挤脚时就去这边鱼女城的鞋铺里买一双尖头的先穿着的,因他也实在没必要仅是为了买几双大一码的圆头鞋而特为跑到伯甲城去。

    他听了祖辛那样问他,就答他暂时不去了,祖辛就有点不高兴,叽咕了几句什么说话也不当真,什么说了要给他也买两双圆头鞋的转过头来就当成是没有了那件事情的一样。

    范禹一听他这抱怨才记起当时答应下的那回事,于是就说:“我给忙忘了,那过两天我们就去,你买,我正好也买两双先穿上半年再说,半年后不知道脚又要不要长。”

    他的脚跟祖辛的脚不一样,他一边长个子,一边脚也跟着长。而祖辛则不一样,祖辛光是个子在往上长着,虽说长得不如范禹快,可也是在慢慢长得接近于这个世界里成年囝们的正常身高的,兴许还能再比这世界里的囝们高出一点,可是他的脚不大长。他上个月还偷偷试了试范禹的那双热季里穿的圆头鞋,本想着不知自己的脚有没有也长大一点,就抱着这样一种侥幸的心理,虽说心里也知道好像应该是没有长的,因穿着他自己原本的尖头鞋也还是正好一脚,他试了范禹的鞋后发现果然还是大了。跟着就一直又是盼着范禹哪天开口说要去伯甲城补货,就能带上他一道去买圆头鞋。可偏偏等他们宅里的人将麦子都收尽了,范禹还是没提过说要去补货的话。然后他就开口问范禹了,不曾想还叫他给忘得干净了。他一气,就叽叽咕咕地抱怨。

    后又听范禹说要带他去了,也就不抱怨了,跟着两人就说好再过三日就出发去伯甲城,范禹是想着这趟要雇四个壮汉跟着一路去,也好保得财物与人的安危,不要再像上回那样了。上回夏侯乙说他长得一副倒霉相、就爱惹上那种倒霉事,虽说已时隔了几个月了,可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长着长着就已稍微脱去一些当初那种“倒霉相”的外形了,万一还是那副晦气相,那出这趟远门兴许还是得碰上倒霉事的,别到时不但把钱财劫了去,一看到祖辛还有色,还一道把祖辛也给劫走了,那形景简直不能想象。于是他这回说什么也要雇四个高壮男人、一路护卫着他们去。

    这回虽说祖辛一听他像是要食言了的样子就嘀咕出声,一副不是很懂事的烦人样子,但范禹也没有恼,老实说,他倒情愿祖辛是这个样子的。祖辛这人有些时候气量狭小,他由来都是心里清楚的,但是他只要祖辛不是像以前那样一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就只摆在肚子里、一句话不说、只跟他冷战就行。因为要他猜到底发生了什么、猜祖辛心里面究竟是在为哪件事情不高兴那就真是很难为他的,倒还不如像祖辛现在这样子,一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抱怨出来,起码不用他去猜。

    这么说来,祖辛还算是有进步的。他以前一有不高兴的事情就爱摆在心里,然后脸上又不给范禹好脸子看,就非得范禹自动去悟出来到底是发生了那一件事令得他这样不开怀。他不亲口将事情说出来,其实也算是一种好面子,觉得有些话哪能就这样说出来,说出来也太丢脸了。可现在他多少是进步成有什么不开心就直接说出来,不用范禹去猜了。

    范禹就为了他这点小小的进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是他之前跟祖辛亲口提的,他说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不要让他猜,他实在猜不了。

    本来也是,他在这方面是低能的,他能猜得出什么。他只能靠别人明明白白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他说清楚,他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就像这一回,祖辛把心里面一直憋屈着的不高兴的事说了出来了,他马上就清楚发生什么了,马上就跟他定好了动身前去伯甲城的日子,那么不痛快马上也就没有了。

    只是可怜一个卜丁,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由刚刚那会儿气氛稍显凝结时起,他就僵着不动了,直等到气氛又缓和下来了,他才放松了下来,侧身把手脚搭到范禹身上去,准备要睡了。

    卜丁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范禹与祖辛他们俩毕竟也不是小孩,睡得是要晚一些的,也就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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