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宽阔院落内,惨白月光下,伴随着穿耳而过的呼啸夜风,少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新学的心法。
    只有投入于此,才能忘记那令人无地自容的一幕…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楚莫云招式微怔,一双微微泛起波澜的乌眸随即便归于沉寂。他继续挥舞起手中的剑,披星戴月,不知疲倦。
    ***
    当司霜雪听到侍从通报过来的消息,心口微窒:“你是说,楚莫云吐血了?晕倒在媵侍院内?”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司霜雪直接运起轻功飘摇而去,足尖轻点,片刻后便不见影踪。
    她进了媵侍院内,这个宽敞院落内有许多屋子,分别住着各任教主所选中的媵侍媵妾。目前,因为她驱散了其余众人,这个院落目前只有楚莫云一人居住。
    司霜雪径直往主屋而去,轻皱的眉显露着此刻她内心的担忧。
    如昆山之玉般绝世的少年正静静躺在被锦之中。肌肤苍白,似以冰雪为肌。羽睫浓密,又似沉眠的蝶翼。削薄的唇边还残留着一抹触目的血迹,为其凭添一分脆弱疏离。
    司霜雪将手指贴于他的肌肤之上,将他的身体状况仔细探查一番后不由得感到好笑又好气。
    这家伙,是行功太过后,由于内力支撑不住,一时间无法控制的伤到了经脉,又痛又累之下,撑不住晕了过去。她还以为他是中了当初石坤峰所下的毒呢。
    虽面上不显,心底却淡淡舒了口气。司霜雪的指尖从他的手腕移到了他的唇边,似有似无地划过那柔软冰凉的唇瓣,温暖的指腹下传来酥麻的触感,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的感觉。
    她眸光温柔,唇角带笑,却没有再在楚莫云唇瓣上继续摩挲。而是往下用指尖替他擦干净了留存的血迹后,便收回了手。
    司霜雪迈步出门,染着血迹的指尖对着立于门口的侍从微微摆了摆,吩咐道:“将他抬到后殿泉池之内,本座稍后就来。”
    “遵命。”
    ***
    魔教的药殿之内,众魔教药徒心惊胆战地看着被教主叫走问事的药殿主管。
    “教主怎么突然驾临我们这处?”在两人走后,有药徒窃窃私语。
    “苏老最近没有犯教规吧?”另一人插话:“教主她应该不是来杀主管大人的。”
    “不过话说回来,教主真美啊。说真的,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比教主还漂亮的女人。”又有一女子低声道。
    “喂,臭丫头,你不要命啦!这都敢讲。”另一个带着气音的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别忘了,咱们教主的“光荣事迹”。”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不要命了,这种事都敢议论?被主管抓到的话,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
    而在苏主管的私人药室之内,被药徒口中所议论的当事人之一,正一脸疑惑地听着教主刚刚所问的问题。
    “教主,您是说,您要最新研制的,练功行岔后泡药浴恢复的药丸?”他没听错吧,教主找他不是要最新研制的毒药,而是要恢复药浴的药?
    “嗯。有的话,给本座一些。”司霜雪面容冷淡,似天边寒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副作用的那种。”
    现今不同当初初见那时,若再给楚莫云用那种有副作用的药丸,还是当着她的面,他怕是会羞愤致死吧。
    苏主管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眼角微眯,一副思索之态。然而,就是在这样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下,这人做出了威慑江湖的,令正道闻之色变的魔教“千机”,“枯乌”,“血湾”等毒药。
    他从挨着石墙一侧搁置的密密麻麻的药柜格子中的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黑瓷瓶,递向司霜雪:“教主,这是经过改良后的修复丸,用法和之前的一样,不再有激发情欲性致的作用。若说唯一的副作用嘛…便是泡完之后会沉睡一个时辰。”
    他略略思考,又继而补充道:“嘛,也不算是副作用。沉睡之时,经脉的修复会更为迅速,甚至可以修复以前留下的暗伤。不过因为制作药材珍贵,没有对众教徒公开领用罢了。”
    “教主武功盖世,冠艳天下。《魔经》功法已臻至大乘,自有修复拓展经脉之功效。这药,教主您也用不上呐。”苏主管眉毛一弯,讨好一笑,更显得慈眉善目。又顺便送上一记马屁,苍蝇搓手道:“教主若愿将朱苏草赐给属下,属下定会研制出更加有用的药送给教主。”
    “苏老想要本座私库里的朱苏草直说便罢,”看到他这模样,司霜雪微微勾唇,冰雪消融之态望之更加勾魂夺魄:“这一副…您倒也做的下脸…”
    “你去找左护法领罢,就说是我的意思。”对于这位药殿元老,将大半辈子都投身于药草之中的药届泰斗,司霜雪心里还是尊敬的。
    看着苏老听到她允诺后迸发灵光的激动神色,她细眉一挑,手指轻抛又复而接住那光滑古朴的黑色瓷瓶,看上去有些妩媚的凤眼里带了些真实的笑意:“谢了。”
    说罢,便出了药殿,飞身离去,留下一众对其出神入化的轻功赞美惊叹的药徒众人。
    *ps:(司霜雪os:阿云等我,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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