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口中的灵能教派,听起来就像是一群跟“非凡者、上位者”体系并不相同的超能人士。
    马原点点示意自己明白。
    “灵能教派的主体是信仰【科技祈愿,万物唯灵】的圣灵派——其实很多人嘴中的灵能教派就是指的他们。
    他们认为所谓的人类之神,就是沉睡在荒土世界地下的圣神。
    圣神是人类的创造者,是万物之主,圣神有三种不同的形象,每种形象还有不同的神力和神裔……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他们认为,灵能是圣神赐予人类的非凡能量,是与圣神沟通的桥梁。”
    供桌上凭空出现了一碟红彤彤的苹果,鲲用爪子抓起其中最大的那个苹果,丢进嘴中。
    “圣灵派的教士们进行的所有赛博改造和思维训练,都是为了更好向圣神祈愿。
    据说历史上第一个祈愿术,就叫做苹果落地术!”
    鲲吐出苹果核,低声念叨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吃到真正的祈愿果”,然后继续说道:
    “想象一下,古人站在苹果树下,向圣灵祈祷——
    请让这颗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吧!
    然后圣灵通过灵能感知到他的愿望,并且操纵灵能,让苹果从这颗树上掉了下来。”
    “哈哈哈,想想还真是好笑呢!”
    水墨卡通形象的鹏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身上的羽毛一震一震,几乎让人怀疑她会不会把自己的毛笑掉。
    难道昆把自己人格中关于笑的情感都切割到这个古怪鲲身上了?
    马原先是觉得鲲此刻的形象比较有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有些呆滞。
    他颇有些细思极恐地问道:
    “创造第一个祈愿术的人叫什么?”
    鲲好一阵才停下笑容,她挥挥翅膀大大咧咧地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好像姓牛……叫什么牛顿。”
    马原只觉得牛顿老爷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
    鲲看着马原脸上的震惊表情,疑惑不解地道:
    “那人据说是纪元战争之前,古老时代的一位圣灵派前辈,自从发现了苹果落地术后,整个人就像开了窍一般,在炼金术领域作出了大量的贡献,被圣灵派很多家伙誉为用科技完成从人到神转变的先驱……”
    “反正他们的脑子都有点问题啦,圣灵教士们的眼中,无论是物理学定理还是心理学现象,他们都觉得是圣灵赐给他们的沟通工具,所以他们最擅长的是【科技祈愿】,以后你如果遇到就知道了。”
    似乎是对马原在圣灵派问题上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有些不满,鲲拍了拍翅膀,如同提醒学生关注讲课重点的老师,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然后开口道:
    “下面关于仙灵派的知识才是传承的重点!”
    “灵能教派中还有一小部分叫做仙灵派,他们追求的是华裔传说中的成仙得道,而灵能对他们来说,是荒土世界存在的一种客观物质,是用来增加大脑超脑力的精神养料,他们最显著的特征,也是最基础的法术,就是用超脑力也就是神念控制物体的【控物术】”
    马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之前在幻梦战境中进行虚拟训练时,曾向西泽请教过赛博武道的一些知识。
    无论是赛博螳螂斩,还是战斗神经增强,都让他明白提升战力的一项重要指标是【生物脑驱动力】,而鲲口中的【神念】,似乎与生物脑驱动力是相似的概念。
    “等修行者的精神力达到一点水平后,就可以自己操纵灵材,在脑内温养一件名为【泥丸】的器官,将人脑的精神力,转化为超脑力,也就是【神念】,与此同时,为了满足神念运转的能量消耗,则需要再身躯内置入名为【丹田】的反应炉。”
    “这个过程被称为【筑基】,筑基之后,真正踏上科技修仙之途,比那些融合上位遗物的【旁门左道】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马原尽量消化鲲话语中的复杂信息,过了片刻,他才继续问道:
    “灵能教派怎么看待【上位者】?”
    鲲用爪子从贡桌上又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她咂摸咂摸嘴说道:
    “圣灵派把祂们叫做【外神】、【邪神】,他们认为圣神的沉睡与这些邪神的干扰有关,通过邪神遗物,也就是【上位遗物】获得非凡力量的非凡者都是异教徒;咱们仙灵派对非凡者的态度虽然没有那么激进,也认为他们是旁门左道,是邪魔异类。”
    没想到凤凰城霍格机械想方设法培养的非凡者,在灵能教派眼中却是这种形象。
    “据我所知,像凤凰城这种科技城邦都在努力培养非凡者,甚至还有专门的非凡者组织,荒土上的畸变人部落也是这样,那为何灵能教派不把他们直接毁灭,将整个世界变为灵能的世界不好么?”
    马原抬头问出心中的疑问。
    “哈哈,修仙者怎么能跟凡人一般见识,愚昧之举,不足在意。”
    鲲的清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笑容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尴尬。
    “科技修仙不是传说中的太上忘情那般避世隐居,争的也是资源,也是利益,怎么可能会因为不跟凡人一般见识这种理由,就放弃荒土世界的资源。”
    马原见识过飞剑抢夺狼灵怪兽心脏转化成灵晶,对鲲的说辞完全不信。
    “刨根问底之人,最是无趣!”
    鲲哼了一声后才说出了实话:
    “灵能教派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足万人,仙灵派更是只有两三千,怎么能干掉数亿拥有科技的人类!能勉强占据北极就算不错了!”
    “清源道长就是仙灵派的筑基修士,他为了寻找更进一步的契机,自愿离开仙灵派祖庭,在荒土世界【斩妖除魔】,成为替仙灵派寻找传人的云游道士。”
    马原指了指自己问道:
    “我父亲和昆都是仙灵派修士?”
    鲲摇了摇头道:
    “天资不足的人无法进入仙灵派祖庭,你父亲资质一般,勉强算是清源道长的记名弟子。”
    “清源道长来到凤凰城附近,是为了追查一头名为【织梦】的域外天魔,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上位者】,可惜最终死在了织梦引发的兽潮中。”
    “你父亲成年后加入霍格机械武装部队,同样死在了那次兽潮中,而昆之所以对你进行心脏改造,正是因为当年受伤的【织梦】,最近几年又开始活跃起来,昆认为是上位者海拉和祂未出生的孩子,吸引了织梦盘踞在凤凰城周围,而蓝血改造器官,将有助于对抗织梦怪的仆从。”
    鲲挥动翅膀,体积缓缓变大,最终翼展达到十几米长,化作一头能将道观遮蔽住的巨大鹏鸟。
    马原已经看不到鲲的全貌,只能顺着她飞过道观上空的羽翼,看向赛博深网中凤凰城上空遮天蔽日的阴云。
    鲲的羽翼卷起狂风,从阴云中吹开一道缝隙,马原透过缝隙,看到了一只如同山岳般巨大的怪物模糊影子
    原来这片蔓延数千公里阴云,只不过是怪物呼出的气息,翻滚的紫雷是祂吐出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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