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柏不可思议的看着程翎手中的令牌,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愣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喜说道:“程兄,你......你竟然拥有剑道令,莫非......你也是上古剑修的后人?”
    程翎心中暗忖,从沧澜大陆开始,自己便精修剑道,先是在剑冢中遇到元凌老爷子,手中的剑道令也来自与他,成为剑子之后,又答应复兴剑道文明,此为一缘。
    飞升仙界后,进入剑宗遗迹,获得传承与逆天秘法,此为二缘分。说起来,自己与剑道文明之间的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便说道:“虽然我不是上古剑修血脉传承的后人,但我曾得到过他们的传承,这剑道令就是当年一位上古剑修后人传给我的!”
    周元柏欣喜说道:“不论如何,剑宗传人认令不认人,只要这剑道令在程兄手中,你便是朝阳圣殿公认的剑子之一,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程兄,小弟欲旧事重提,再次邀请你前往朝阳圣殿。”
    程翎苦笑,说道:“怕是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
    周元柏看了他一眼,说道:“程兄,说句不敬的话,凭你现在的修为,即便战力惊人,却也无法在中元大陆自由驰骋。小弟了解过,这么多年来,你先是被迫离开无极宗,之后便遭到各大宗门的追杀。”
    “在这期间,消声匿迹了将近一甲子,想必是躲在某处潜心修炼,这才将修为提升到天尊巅峰。可那又如何,出现后又再次遭到追杀,若非机缘巧合下被小弟所救,怕是很难全身而退吧?”
    “修道界,就是如此现实,不成仙帝终是蝼蚁,任人肆意欺凌,又与谁分说?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你应该不知道如今中元大陆上的情形,再耽搁下去,怕是无立锥之地了。”
    程翎一愣,问道:“中元大陆的情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甲子我都在闭关修炼,根本无暇顾忌,莫非落尘剑宗遇到了强敌?”
    周元柏叹了口气,说道:“这点还请程兄放心,落尘剑宗目前无恙,但继续往下就不敢说了,江浩扬终有一天会对他们出手。”
    “什么,江浩扬?”程翎一惊,忙问道:“他怎么了?”
    周元柏道:“我知道,江浩扬是程兄在无极宗的师尊,此人平日称得上谦谦君子,由此得了一个君子仙帝的封号,可他近几年的所作所为,却表现出极深的心机和野心,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程翎疑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元柏梳理片刻,便娓娓道来:“海族之战后八年,无极宗宗主虚空仙帝身死,关于他的死亡流传着许多说法,有人说是大限已到,自然坐化,也有人说是因为与帝鲨老祖一战,受了极重的暗伤,这才暴毙而亡。”
    “总之,各种版本都有,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而无极宗没了宗主后便乱做一团,宗门内一些隐世不出的仙帝纷纷现身,欲争夺宗主之位,各方互不服气,从而大打出手,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大家各自都有支持者,谁也占不了绝对优势。这样的乱局维持了五年,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发生了转机。”
    程翎问道:“是江浩扬?”
    “不错,消失数十年后,江浩扬再次回到无极宗,修为已是晋级到了仙帝期。他在无极宗本就有极高的声望,支持者众,再加上其余仙帝争抢数年,谁都无法独占鳌头,无极宗几名长老权衡之下,最终决定由他继承宗主之位。”
    程翎默然,当年九幽仙府内的景象在脑海中一幕幕闪现,江浩扬消失多年,应该是在闭关消化那些仙尊的能量,想不到一鼓作气,直接晋级到了仙帝。
    他心中有些愧疚,这些事情,当年的虚空仙帝早就预料到了,为此还定下十年之约。遗憾的是自己为了寻找云靖雯,先是受到各宗门追杀,又中了云靖姗的斩情道,花了一甲子化凡才完全恢复过来。
    如此说来,无极宗的乱局,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少是辜负了虚空仙帝的信任。
    他叹了口气,问道:“之后怎么样了?”
    周元柏继续说道:“由此,江浩扬便当上了无极宗的宗主,起初的那几年,中元大陆平静如水,所有的目光都几乎集中到程兄身上。江浩扬作为你的师尊,却从未发一言,只是一味闭关,连宗门琐事都交由其道侣云梦仙尊和座下弟子处理。”
    “直至十年前,君子仙帝出关,修为一举提升至七星仙帝。程兄,要说令师也的确惊才绝艳,短短五十年时间,从一星仙帝提升至七星,如此资质怕是可以和你相媲美了吧!”
    程翎也是吃惊道:“这么快?”
    “就是这么快,只是这其中有许多事情让人很疑惑。这五十年时间,无极宗竟然没掀起半分波澜,照说即便有宗门长老撑腰,江浩扬的宗主之位也不会很安稳,毕竟那些隐世仙帝还有持反对意见的。”
    “可自从江浩扬继任宗主之后,那些隐世仙帝一个个都销声匿迹了,没有半点微词。程兄,你曾为无极宗弟子,可是知道其中缘由?”
    程翎暗叹,恐怕那些隐世仙帝不是离开,就是被江浩扬给弄死了。无相吞噬诀,可以借着炼化修士的精气神来提高自身,江浩扬修为提升如此之快,怕是吞噬了许多仙帝期的大能。
    只是这些都是自己的推测,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能乱说,当下摇头道:“无极宗有了新的宗主,木已成舟,那些隐世仙帝心灰意冷之下,不愿多生事端罢了。周兄,你继续说。”
    周元柏直觉程翎应该知道些什么,可对方不说,他也不便逼问,只能放下,说道:“江浩扬出关后,无极宗顿时如铁板一块,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性子,变得极其强硬。”
    “也不知他通过什么手段,无极宗和松风观联盟了。对外的说辞是历数佛宗与道门之间的恩怨,呼吁道门之人应该联合起来,共襄盛举,一举将佛宗驱逐出仙界。”
    “为此,两大超级势力联盟,江浩扬自居盟主,松风观甘附骥尾,唯无极宗马首是瞻。这消息一宣布,几乎让整个仙界都感到震惊,四大超级势力向来分庭抗礼,江浩扬何德何能让松风观屈服?”
    “就在各大宗门疑惑之时,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联盟之后,无极宗和松风观纷纷派出使者,前往各宗门,要求他们一同归附。”
    “一开始,还有宗门反抗,虽说无极宗和松风观实力强大,但自身也有道统传承,没必要成为摇旗呐喊的马前卒,但反抗的后果却极其严重。”
    “说起来也有些匪夷所思,那些宗门明确拒绝之后,无极宗和松风观的使者并没有为难,就这么离开了。可是没过多久,那些宗门的高层纷纷离奇失踪,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连续几个宗门下来都是如此,这下,那些宗门开始害怕了,只要无极宗和松风观的使者上门,都是没口子的答应,绝不敢二话。因此,短短几年时间,几十个三、四流宗门都成了两大超级势力的附庸。”
    “他们的势力膨胀越来越快,终于开始向二流宗门和一流宗门出手。偏生在这时候,程兄再次现身,先是大闹了飘渺雪宗,接着又掠夺了赤阳宗、凌云宗、云烟宗、瑞霞仙宗等十余个宗门,怎一个乱字了得。”
    程翎苦笑,说道:“我可没有帮江浩扬的想法,只是为了抢夺一些修炼资源而已。”
    周元柏道:“一开始,周某也有所怀疑,你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后来经过分析,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你并没有大开杀戒,仅仅只是掠夺了那些宗门的仙晶脉,想必也有为报之前被追杀的仇恨吧!”
    程翎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那些家伙利欲熏心,我何至于受那么多苦楚。”
    周元柏道:“这许多年,程兄到底经历了什么?”
    程翎叹道:“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江浩扬所做一切都与我无关,周兄可愿相信?”
    周元柏笑道:“若说之前还有所怀疑,那么如今是信了十成。”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有剑道令?”程翎问道。
    “剑道令只是其一,还有我相信程兄的为人,你向来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没必要骗我。”周元柏说道。
    程翎顿起知己之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元柏继续说道:“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江浩扬已经归拢了所有二流势力,又分别与飘渺雪宗、天道宗、天心阁三大一流势力进行了联系,至于三大势力有没有答应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放任松风观和其余宗门的修士对程兄展开追杀,可想而知,他是完全不在意你曾经的弟子身份,又怎会吩咐你掠夺那些宗门的资源。”
    程翎喟然长叹,江浩扬野心自己早有察觉,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冲突。因此,两人之间名义上还是师徒,但经过这一次变故,怕是很难再相处下去了。
    其余人还自罢了,主要是师娘慕锦蓉,还有君子峰上诸位同门,日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飞升至今,只有她们给了自己家的温暖,却因江浩扬的野心,让他失去了这片港湾,如同孤魂野鬼一般,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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