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忍住了要笑的冲动。她一开始只是和陆子筝开玩笑,准备逗一下陆子筝,哪知道她还没开始吹气球,陆子筝就开始正大光明地嘲笑她,她只好多逗一会她了。她挑了挑眉,略略沉吟了一会,才沉稳开出条件道:“要我吹也行,我吹一个气球,就算一个晚上,我在上面,你不能反抗。两个气球,就算两个晚上。以此类推,怎么样?”

    陆子筝一愣,完全没有料到江怀溪会开出这样的条件,不由惊讶地轻轻“啊”了一声。

    江怀溪好看的眉轻轻一挑,道:“你不答应?”

    陆子筝苦兮兮地盯着江怀溪,半晌后,她才忍痛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霸王条款。

    江怀溪瞬间就笑弯了眉眼,眉梢眼角的喜色和灿烂笑颜,一瞬间让陆子筝看迷了眼。她看着江怀溪接过气球,一个接一个地认真吹了起来,勾着唇角,忍不住也笑开了。

    反正,是攻是受,在上在下,实战见真章,嘴上让她几分,也无妨吧。陆子筝宠溺地看着腮帮鼓鼓认真吹着气球,难得可爱小孩子气的江怀溪,在心里偷偷打着小算盘,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九点钟陆子筝帮江怀溪热了牛奶,三十分钟后,陆子筝就关了灯,监督江怀溪睡觉。

    江怀溪因为背后插着引流管,无法躺平了睡觉,所以都是侧着睡。陆子筝为了看江怀溪,也侧了身子。因为时间有些早,两人都有些睡不着,便不约而同地睁了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对方。

    互相凝视许久后,陆子筝终于没忍住轻声地笑出了声。她伸出了胳膊,朝着江怀溪勾了勾小拇指。

    江怀溪淡淡嘲讽她:“幼稚。”语毕,她的手,却也听话地伸了出去,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过道距离,轻轻地用小拇指勾住了陆子筝的小拇指。

    夜,静谧地让人安心。

    许久后,陆子筝突然听到,江怀溪声音轻轻却郑重地对她道:“子筝,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她牵了陆子筝许久许久,久到,她一度就要被心中的内疚击溃。她早便知道,所有隐瞒陆子筝的理由,追根究底,其实都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可她却胆怯地,不敢面对。陆子筝没有怪她,不代表,她就没有错,没有亏欠。

    陆子筝勾着江怀溪的小拇指轻轻地晃了晃,温柔了声回应江怀溪道:“怀溪,我没有怪你的。”顿了一顿,她又说道:“你要是真的觉得觉得对不起,难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那就用你下半辈子的每一天陪伴来补偿我。答应我,努力陪我久一点,再久一点,好不好……”

    陆子筝感觉到,江怀溪勾着她的小拇指,微微地收紧了一些。许久后,她听见江怀溪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坚定又温柔:“定不负君心……”

    陆子筝与江怀溪对视良久,看见她温柔的眸光灿若星辰,陆子筝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泛开了一圈又一圈的甜蜜笑意……

    一周后,胸片显示江怀溪的气胸有所消减,情况有所好转。医生考虑到引流管置放的时间比较长了,经过外科专家的会诊后,决定拔出江怀溪的引流管,让她先回家休养。一个月再来复查,若是残腔依旧还在,就要考虑进行手术。

    所幸,一个月后的ct复查,江怀溪的胸腔内的气胸完全消失,只留下了胸膜粘连问题,手术无需进行。江奶奶、江爸爸江妈妈对陆子筝这一个月内对江怀溪的悉心照顾和认真督促有目共睹,对陆子筝更是感激万分,打从心底里把她当做了孙女和女儿来疼爱,对她的宠爱程度,远超了江怀川和乔昕。陆子筝也在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里,消除了与江家人的陌生感与隔阂感,真正,成为了一家人。

    许柏晗和江忘在江怀溪出院后就来探望了她。一个月后,江怀溪复查显示恢复良好,江忘和许柏晗这才安了心。三天后,江忘就带着许柏晗去美国治腿,归期未定,江怀溪和陆子筝一起前去送机。

    一年后,江怀溪痊愈,在陆子筝生日的那一天,向陆子筝求婚。一个月后的元旦,两人在国内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而后,便去了美国度蜜月,并登记了结婚。此事登上了财经娱乐报道,一度闹的沸沸扬扬,当事人和江家对外界的评价,却都只是一笑置之。

    两年后,三十一岁生日的那一天,陆子筝从江怀溪那里,收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份礼物,她们的女儿陆心绵出生了。心绵的模样像极了陆子筝,但稳重冷清的性格,却像极了江怀溪。

    同年,连萱的爷爷病重,风尚集团内斗,在外流浪多时的连萱被老人紧急召回。爷爷去世后,连萱继承了老人的临终遗命,接手了已是满目苍夷的公司。两个月后,她与早前退婚的周仲安登记结婚,拿到了其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周家的支持下,逐走了野心勃勃的父亲与弟弟,在公司渐渐地站稳了脚跟,开始大刀阔斧整顿公司。

    次年,许柏晗治好了腿,与学成的江忘一同归国。在许柏晗的大力支持下,江忘没有进许家公司,而是进了许家的医院担任主治医生。

    同年,连萱生下一对龙凤胎,女儿取名连潇,小名念念,儿子取名周遥,小名铮铮。

    一年后,许柏晗为江忘诞下一女。

    五年后连萱与周仲安和平离婚,得到女儿的继承权,此后,她一生未有再嫁,致力于公司与女儿的教育。

    十五年后,陆子筝手臂带着黑纱,红着眼睛,一个人坐在空寂的卧室里,翻开了江怀溪留下的,记录多年的日记本。

    她看见,吉安在一起那一夜的那一天,江怀溪写下,子筝,对不起。我爱你。

    她看见,往后,很多日子里,江怀溪都在重复着,子筝,对不起。她忆起,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天,江怀溪都在和她说对不起。那时候,江怀溪虚弱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声音轻轻的:“子筝,对不起,我还是失约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帮我把这往后三十年的风景都看够了,才能来找我,不然,我不会见你的。”

    陆子筝的泪水,渐渐又再次溢满眼眶。

    她看见,江怀溪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自己生心绵,两人爆发从未有过的大争吵那一天,江怀溪在日记里写:子筝,对不起,你说的对,我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地爱你。可是,傻瓜,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够多一个人,像我一样,无条件地爱你。希望有一天,就算我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也还是能够有所依靠,有所眷恋。”

    陆子筝的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晶莹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掉落,打湿了江怀溪俊秀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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