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抽了抽,李掌眼说:
    “小兄弟,你……你什么意思?”
    李捧心虽然也暗暗忌惮叶箫恐怖到近乎诡异的武力值,但她从小被李掌眼宠爱和保护,想当然地以为只要有李掌眼在,叶箫就不可能伤害到她,于是就气势汹汹地威胁说:
    “乡巴佬,你别以为打架厉害就了不起了。
    “我爸爸可是全球古玩界公认的权威,又身兼东瀛四岛大阪市最著名的国际拍卖会樱花拍卖会的首席鉴定师,人脉之广、手腕之强根本就不是你这种乡下人可以想象的。
    “放眼全球,能够让我爸爸主动敬烟的人寥寥无几,你不给面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糟蹋人,信不信他一个电话就让你、甚至是你们全家、全村都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让李捧心满脸错愕的是,她话都还没说完,平时在人前、在家族不争不显的李砚池竟突然仗着酒劲冷笑连连地打断她的话:
    “捧心侄女,恕我直言,与叶大师相比,你爸爸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论书法造诣,就连咱们家号称‘李书圣’的老爷子封笔前最登峰造极的作品《将进酒》也无法与叶大师随手涂鸦的签名相提并论,更别说你爸爸的书法连我都不如。
    “论武道修为,你爸爸多年豢养的打手和满世界结交的武道宗师加起来也敌不过叶大师一根手指头,诚可谓‘吹弹可破’!
    “论医术论人脉,你爸爸自诩人脉无双,这么多年下来结交了无数的神医圣手,却连你的先天平胸都没治好,而叶大师却医术通天,针灸通玄,要是他点头,估计分分钟就能让你酒盅变海碗!
    “所以,他凭什么敬烟给叶大师?”
    所谓酒壮怂人胆,如果不是喝了度数高、后劲足的半仙酒,就算是拿刀架在李砚池脖子上,平时信奉孔孟之道的他也没胆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也因此,李捧心差点被气得原地爆炸,憋不住张牙舞爪地咆哮:
    “哼!李砚池,本小姐姑且觉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论财力呢?区区一个乡巴佬难道还能比我爸爸有钱?”
    “论财力?”
    李砚池嗤之以鼻地说:
    “我就不说叶大师家后院价值连城的百年灵芝千年参了,毕竟遍地都是,我上厕所时都看花眼了。
    “我就问你,你能够想象得到叶大师当成垃圾扔在墙角的狼毫毛笔竟然是唐宋年间的茅山道士传下来的无上瑰宝吗?
    “你能够想象得到叶大师家用来喝酒盛饭的土碗竟然是传自北宋的定窑刻画花碗吗?
    “所以,捧心侄女,你爸这么有钱,舍得拿出他珍藏多年的那只北宋定窑刻画花碗给你盛饭吃吗?”
    “什……什么?”
    李捧心张口结舌,完全傻眼了,他对李掌眼珍藏的那只北宋定窑刻画花碗记忆犹新,因为她小时候有一次拿出来玩,差点摔坏,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李掌眼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狠狠揍了她一顿,可以想象李掌眼有多宝贝那只北宋定窑刻画花碗。
    “我爸爸宝贝至极、视若命根的北宋古玩竟然被一个乡巴佬家用来当餐具?不!本小姐不信……”
    说话间,她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叶箫家院门一探究竟。
    也是在这时候,同样喝得酩酊大醉的孙小花摇摇晃晃地出门,手里端着一个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令人嫌弃的破旧土碗。
    碗中的小半碗“半仙酒”酒色清澈见底,酒香凝而不散,同样毫不起眼、平平无奇如同一碗山泉水。
    然而,孙小花却宝贝得不行,酒瘾发作的李砚池伸手要夺,平时温婉贤淑的孙小花竟仿佛河东狮吼一般将李砚池踹开,然后如炫富一般拿到李捧心面前晃悠:
    “捧心侄女,好好开开眼界,这就是你爸爸视若珍宝的北宋定窑刻画花碗,你家只有一个,但叶箫家却有十几个,刚才方大姐喝醉酒之后还不小心摔碎了一个呢!”
    李掌眼不经意间看到孙小花端在手中的土碗,顿觉双眼发直,一如初见他的现任小娇妻白晶晶时那般喉咙干涸,呼吸急促,颤声惊呼:
    “竟然……竟然真的是北宋定窑刻画花碗!
    “据我所知,存世的北宋定窑刻画花碗一共有十九个,其中一个是我在珍藏,另外十八个一直藏在华盛顿的博物馆中。
    “十几年前突然失窃,并在一年前辗转出现于樱花拍卖会现场,被惊天集团的董事长宋真爽重金拍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难道是假的?”
    李掌眼古玩鉴赏的能力非同小可,也因此,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干!”
    酩酊大醉的孙小花此时和梦游状态根本没多少区别,喊了一嗓门之后就举碗畅饮,动作歪扭,手中土碗顿时坠落。
    “啊——”
    李掌眼就仿佛看到了李捧心跳楼那般惊悚,尖叫出声的同时赶紧伸手去接,动作太大,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才算有惊无险地接住。
    “竟然……竟然是真的北宋定窑刻画花碗!”
    土碗在手,李掌眼更加确信是真品,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此时此刻,他总算意识到叶箫的可怕,毕竟正如之前他的那些打手议论的那样,培养出一个武道宗师的难度堪比培养出一万个重点大学生,更何况叶箫随手就能覆灭几十个武道宗师。
    颤抖着双手捧着土碗恭恭敬敬地还给叶箫,他低眉顺目、诚惶诚恐地说:
    “叶……叶大师,这……这是您的北宋定窑刻画花碗,请……请收好。”
    对叶箫而言,李掌眼是敌非友,因此,他可不希望李掌眼知道他和宋真爽的关系,从而间接知道他的深浅,于是就随手接过土碗摔在了地上,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北宋定窑刻画花碗?不值钱的土碗而已。”
    他当然知道这是北宋定窑刻画花碗,但既然拿来当餐具,自然不在意。
    “啊——”
    亲眼看到北宋定窑刻画花碗就这么摔碎在自己的面前,李掌眼再次心疼得叫出声来,紧接着如反发疯了一般趴在地上捡,手指被划破了都不自知,像极了捡破烂的。
    李捧心见状,大感颜面受损,于是又冲着叶箫叫嚣:
    “姓叶的,论妻子的美貌和名气呢?
    “我爸爸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妈妈可是大明星白晶晶,你拿什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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