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君出山,将与叛军决战于褐林沟隘口!
    这个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能量的势力已然知晓,天下为之震动!
    至于那些地里刨食的寻常百姓,还和往常一样该怎么还怎么,这种消息底层百姓是没资格知道的,而且知道了也没用。
    大小势力全都静静的等着事态的发展,战争的结果将影响大夏的格局,利益的重新分配。
    一个是造反,一个是保住祖宗基业,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十数天前,黑君动身赶往褐林沟隘口时,盛京,皇宫大院深出,景泰帝靠在软榻上,面色发白,但经过调养,两个腮帮子上终于恢复了些红润。
    “咳咳,大伴,内线有新传来的消息吗?”
    听到景泰帝问话,大太监楚中人停下了手中的火钩子,暖炉中的炭火咔吧作响。
    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的中旬,北地已然步入冬季,再加上数十年来天气逐渐变冷,冬季变的漫长无比,天气异常寒冷。
    “我们打入西南叛军的细作,好多都被发现处死了,唯有那些待在底层,只是普通兵卒的细作还存在,只是位置太低,能传递的信息,其价值很有限。
    不过,通过这些细作传来的信息,我们的智囊团不断分析,叛军有阴谋,应该是一个阵法,但具体是什么阵就不知道了,老奴已经派人向太师告知万分小心了。”
    景泰帝揉了揉额头,突然想到了国内的世家,宗派,以及杂七杂八的一些势力,近来这些势力好像都消停些了,这不正常!
    景泰帝眼中寒光闪过,相对于外在的敌人,景泰帝更厌恶国内的这些叛徒,蛀虫!
    “国内的那些人呢?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看着景泰帝凶狠的眼神,楚中人叹了一声,皇帝什么都好,就是太急了,什么都想抓在手中,结果手掌太小,什么也抓不住!
    “最近都老实起来了,但根据隐藏在这些势力的细作以及一些蛛丝马迹,还有西南传回来的消息,一些真人很可能出现在西南,那大阵就是他们主持修建的!”
    “砰!”
    “找死!”
    软榻上的茶水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景泰帝发出猛兽般的咆哮,此刻的景泰帝真如一只发怒的老虎,双目通红,择人而嗜!
    片刻后,景泰帝恢复了平静,以往虽然知道这些人为了对抗自己,不择手段,但这次直接参与造反还是让景泰帝怒不可遏!
    这次世家,宗派的真人下场,让景泰帝想到了很多,北方战乱与东南倭乱,以前虽然怀疑,但没抓到证据,景泰帝也不敢当场掀破,如今这些人都亲自去参与造反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这些世家大族,他们也许成不了事,但坏事还是很容易的!
    想着西南的局势,景泰帝扶着床沿缓缓站起,在大殿中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脑中不断思索,额头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
    铜皮铁骨的陈瑞星,一个状若三腿蛤蟆的毒人,一个号称神女的神秘女人,还有形似数千多年前,神霄道派护法神将的妖魔,一支壮若蛮牛的兵卒,再加上近来出现的各大势力的真人!
    西南叛乱不简单!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更别提这些人还不是蚂蚁。
    不知不觉,景泰帝走到了窗边,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窗户外寒风呼啸,景泰帝叹了一声,将手伸向窗户。
    “陛下!您大病初愈……”
    楚中人出声急忙阻止,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呼!”
    狂风争相涌入狭小的窗户,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景泰帝被这凛冽的寒风一吹,睡袍高高扬起,头发飘散,整个人打了个机灵,彻底清醒了。
    感受着寒风割在脸上的刺痛,景泰帝平摊胳膊,闭上眼睛,像是在享受难得的寒风。
    而另一边准备关上窗户的楚中人停下了脚步,并不想打扰此时的景泰帝。
    如鬼魅般从衣架上取了一件厚实的风衣搭在胳膊上,径直向景泰帝走去,将厚实的风衣掏套在景泰帝身上。
    冰凉的躯体开始回暖,景泰帝只感觉更冷了,伸手将后背的风衣用力扯了扯,将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
    窗外寒风呼啸,外面的观赏绿植枝叶发暗,不再是春夏时节的那般嫩绿,望着发黄的绿植,景泰帝愣了神,嘴里喃喃,声音细不可闻。
    “朕的大夏会再次返青的,春天不远了,不远了!”
    “大伴,将金瓜近卫派出去!告诉儿郎们,务必保证黑君与太师的安全!”
    在景泰帝心中,黑君强归强,但蚂蚁多了咬死象,只要金瓜近卫能拖住一部分真人,给黑君赢得时间,等黑君腾出手来,所以叛贼都得死。
    “金瓜近卫?”
    楚中人一脸震惊,能从景泰帝的口中听出其决心,但这金瓜近卫怎么能轻易调离!
    这可是护卫皇宫的重要武装力量,特别是保卫皇帝的安危,哪能轻易调动!
    “陛下,不能啊!他们若是外出了,您的安危谁来守护?”楚中人连忙上前劝说道,希望景泰帝打消这个危险的想法。
    看着面前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大太监半弓着身子,华发已生,声音苍老,景泰帝心中感慨一声,眼神透着狠辣,坚定的说道:
    “大夏可以没有朕,但绝不能没有黑君!
    朕知道,古来多少朝代更替轮回,哪有不朽不灭的王朝,曾祖希望大夏万世不朽,这只是最美的愿望罢了!
    大夏也许有一天会灭亡,但绝不能朕手里衰落,朕更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君,不然即使死了,到下面也没有脸面去见祖辈!”
    “陛下!”
    楚中人声音颤抖,听到景泰帝的心意,心中不是滋味,因为自小陪伴景泰帝长大。
    楚中人知道眼前的帝王绝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真就这样想的,并且也是这样做的。
    自小就被立为太孙,承载着皇族的荣耀,也肩负着皇族的责任使命,景泰帝兢兢业业,几乎没有个人时间,一辈子都为了大夏而活着。
    “不要担心朕,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景泰帝伸出干瘪如树枝的手掌拍了拍楚中人的胳膊,楚中人身材高大,但景泰帝却不是很高,只是中等身材。
    “陛下!老奴誓死护卫陛下!”
    楚中人听到景泰帝的话,心中感动,突然想起自己的本事,心中汗颜,多年没有动手,都忘了自己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都督了!
    对于给景泰帝的承诺,这不是虚言,楚中人是真有这样的决心!
    他是景泰帝的大伴,但反过来想,景泰帝又何尝不是他的大伴呢!
    楚中人虽然是大太监,但太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世间有阴阳,有男女,万事万物总有两面性,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另一个反面。
    中人!何为中人,不是男,也不是女,徘徊在男女之间,这绝不是说太监的,太监只是被阉割,其本质还是男人。
    楚中人是个无性人,是个天阉,虽然也被阉割,但那只是外在的,其本质却是天人之类的存在。
    是一个天生的强人,因为其本质,最后被带回皇宫,作为景泰帝的玩伴。
    景泰帝是有大气运的,这气运不是天地的大运,而是人运,作为皇帝,那些奇珍异宝,酒食美人,景泰帝根本不需要主动搜罗,就有人主动献上,这就是人运!
    而楚中人就是被隐秘卫发现并献与太祖,而夏太祖又将其安排给景泰帝作为玩伴。
    楚中人得到命令,正要出门下令安排,只听见背后传来景泰帝的声音。
    “告诉他们,都给朕活着回来!”
    “老奴知道了!”
    ……
    校场上,千余名身披亮银甲,腰挎金瓜锤的兵卒严阵以待,一名身穿金色铠甲,背后披着红色披风的将领立在军阵最前方大声述说,声音如同洪钟,回荡在空旷的校场之上。
    “陛下让我们支援西南,护卫黑君大人与太师,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
    “效死!效死!效死!”
    金瓜近卫兵卒拍打着胸脯上厚实的铠甲,眼眸中一片火热,发出如雷般的怒吼。
    “很好!我们都是自小就死过的人,是陛下将我们这些人从绝境中救出,给我们饭吃,让我们读书习武,有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这次陛下让我们支援西南,保卫大夏,这是考验我们誓言的时候了!
    上战场,可能会有人死去,即使是我也不例外,给我拿出你们的勇气!
    多年习武,就在今朝绽放!”
    “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金瓜近卫一个个泪流满面,想到了自己的苦难遭遇,也感激皇帝对自己再造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
    是时候报答了!
    随着景泰帝的命令,一只千余人的金瓜近卫出发了。
    金瓜近卫的人员选择非常严格,宁缺毋滥,不仅在外貌,实力上。
    这些人都是从十岁左右,开始记事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后才被选上,家庭背景都差不多,可以说就是景泰帝刻意为之。
    他们都是被士绅团体欺负,搞的家破人亡,但自身又侥幸逃脱,然后被景泰帝命人收拢起来的孤儿,再辅以资源培养。
    虽然有些像培养死士,但绝对不是死士,他们每个人都读书习武,即使放在地方上也可以主政一方。
    景泰帝将他们笼络在身边,充当近卫来培养感情,是希望有一天天下变革时,他们可以替换士绅集团,成为主政一方的大吏。
    只是可惜,阻力太大,太难实现了!
    ……
    山雨欲来风满楼!
    金瓜近卫每一个人都服食龙髓宝丹改换筋骨,再辅以各种珍奇宝药,对于这些人,景泰帝是下了血本的。
    但这些人是景泰帝的班底,真正忠心于大夏的精锐,即使损耗资源再多,景泰帝也不会觉得可惜。
    就像用钱一样,给别人花钱,一分一厘都觉得心疼,但自己铺张浪费,反倒觉得很开心!
    这就是人心。
    自古锤棍之将不可力敌,金瓜近卫都是用锤高手,每一个都是体魄强横之辈,一群人浩浩荡荡,不足十日便到了西南褐林沟隘口。
    群山万壑之间,大夏上万兵卒铺展开来,而叛军势力也不甘示弱,展开军阵,与其对峙,一时间,数座大山都显得渺小,浩浩荡荡,哪里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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