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她的难为情。

    “那改成早上,我叫你起床,给你播晨间新闻。”

    “催眠吗?”

    “怎么会!”

    她恼了,常鸣笑意更甚,虽然知道是玩笑,这一刻的落于下风却是不假。

    “你要睡着算我输。”

    “输了干嘛?”

    蔡堂燕放狠话,“……一周不吃肉。”

    常鸣靠上椅背笑,肩膀颤抖。

    “那我责任重大,得争取让你不挨饿。”常鸣视线回到笔记本上,“我找了一段比较催眠的雅思大作文,关于医疗的,你听着啊……”

    听着那富于节奏又醇雅的男声,虽然经过手机的修饰,但依然给她常鸣就在身边的错觉,只不过是黑暗把他藏起来了。

    听着听着,蔡堂燕眼皮渐重,不是他的语调催眠,而是太过温柔祥和,把她裹进安详的状态。

    *-*

    回程那天,常鸣先查了天气,估摸不会延误才放心让蔡堂燕出门。

    蔡堂燕第一次来机场,倒了一趟公车又换地铁,一路上路标指示明确,找到常鸣指定的出口附近并没遇到什么困难。她来得挺早,左右在常鸣家也呆不下去,如同快到死线之前的坐立不安。

    从常鸣家带出的热水已经温了,蔡堂燕续了热水后在椅子上边暖手边翻着一本口袋单词本,来对抗长久的无聊,偶尔抬头看看来着行李箱来往的路人,多半是回家过年吧。

    常鸣来消息说准备登机了,蔡堂燕莫名又紧张几度,算来他们已有两个月不见,异地相思因为双方忙碌淡了许多,一下子压缩到了准备见面的现在,她从没那么希望常鸣立刻降落眼前。

    常鸣出差来去匆匆,经常落地也来不及多看周围几眼,便又上了来接送的车辆,这次回来特意没让钟叔来接,他突然想和她一块走,就他们俩,多一个熟人也不行。

    常鸣行李登机,出来动作比较快,走在前面一波很快捕捉到蔡堂燕的身影,不过她还没发现她,扔在东张西望。带她看到他时,她似乎踮了踮脚,两手手指在水瓶壁上敲着。

    他走到她跟前,蔡堂燕把水瓶往他眼底下递去,微仰头望着他:“喝水吗,还暖的……”

    “……”

    “真的……刚接的……”

    常鸣有时猜不透她的心思,但也不妨一试,接过拧开喝了一口——其实也没异乎寻常的味道,不过温水润了把喉咙的确挺舒服。

    蔡堂燕把水瓶接过收进双肩包里,低头捡起他的手,确认性地握住,依旧低声说:“走吧。”

    刚焐暖的手盖着他有些冰冷的,感觉像裹了条热毛巾,刚被她那一瓶水打断的思路又连接上,常鸣将她揽进怀里,用力地抱了一下。

    路人要是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不是他们的衣着有多不搭,而是此刻两人的神情有多幸福。

    “常先生,我寒假……你过年家里方便吗?”

    常鸣一时拐不过弯,问:“怎么了?”

    谈及自身窘况,蔡堂燕还是稍显难为情,“我今年、不知要去哪里过年了,所以……要是方便的话,想在你那借住几天……”

    虽然在他家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大过年总怕他家人要来,她留在那会不合适。

    常鸣盯着她的眼睛,“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吧?大过年自己一个人呆那里也不是一回事。”

    她想也没想地摇头,这点上蔡堂燕依然保有别扭的传统意识。

    “大过年的,不太好吧……”况且即使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她也不会选择大过年的去拜见未来公婆,更别提如今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常鸣也只是一时冲动,他还没做好家人的思想工作,也不愿让她一起对抗压力。他打算把一切处理好里,邀请她过来,将她正式介绍给家人。

    以为他不乐意,蔡堂燕试图说服他,“我现在只是个学生,啥也没有,去了也不太合适……不是我不想的……”

    “嗯。”常鸣点点头,松开她换成牵着,“那……下次我再说的时候,你可别再拒绝我了。”

    他一手拉上行李箱,带着她往的士区走。

    “但是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常鸣边走边说。

    蔡堂燕很乐观,“没什么,就比往常多几声鞭炮而已。”

    常鸣说:“我们家的传统是吃了饭要在家守夜,过了午夜烧了鞭炮才能睡觉。”

    蔡堂燕接话道:“我家也差不多。”

    “过了零点我就回来找你……”

    “嗯……”

    他们刚好在路边站定,排队等打的,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的眼,没有微笑,但眼里渴望仍旧一清二楚,无关情-欲,只是一层水雾般泫然的依恋。

    也许彼此都默契地懂得,两只手拉到一起,能相伴的时间便从指缝间溜得更快。

    *-*

    常鸣久不回公司,除夕前夕才算勉强处理完积累的事务,期间见缝插针地匀出时间看蔡堂燕给他房子挑的对联、窗花等。本以为她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家里的琐碎她都能打理妥当,倒省去常鸣许多功夫。连轴转的几天,他们的相处不像小心翼翼收敛锋芒的情侣,而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搭档。

    常氏陀螺一直转到除夕那天才罢休,一早便拉蔡堂燕挤到商城买衣服。蔡堂燕说她前段时间买了几件,用不着。常鸣不肯,说:“你七月份过去就是冬天了,不多备几件到时难买得着。”

    那固执的眼神,大概只想达到自己目的,至于冠冕堂皇的由头,他一开口就能胡诌许多个。

    常鸣选的店蔡堂燕去年已有心理准备,拉住他,“我是去上学的,不是去上班也不是比美,不要那么贵的。到时别人看我穿名牌衣服,平时又抠不出几个钱,肯定要背后笑我。穿得得体舒适就行了,没必要非整些夸张的大名头。”

    每回蔡堂燕的长篇大论都能镇住他,甚至让人怀疑她平常的沉默寡言都是为了此刻憋大招。

    常鸣伤神地皱皱眉头,她是穷惯了,又是没有经济独立的学生,消费观念一时半会还未转变,等她以后工作了,当个普通又朝气的小白领,也许就能契合他更多。他也不奢望她立马转变,这个过程不需要人教导,等她过渡到那个位置,自然而然就会改变。何况,她如今说的也挺在理……

    常鸣搬出去年那套理论,过年总要买新衣服,才勉强把她糊弄进店里。

    一直陪她到家人电话催了第二遍,常鸣才离开,约好过了午夜才回来。

    蔡堂燕嘴上说得坚强,到底这个传统节日里伶仃一人难免寂寥,看着常鸣的车子消失,脸也垮下来。

    此时不过下午三点,春晚远没开始,也不知这里是否能听到鞭炮声。

    她盘腿在沙发上看了会美剧,觉得没意思,便又翻出单词书背起来,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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