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双闻言,坐起身往门外看去。
    余光瞥到书桌,桌子左上角处摆了张旧相片,相片是合照,照片上的年轻妇人揽着两个女孩,笑靥如花。
    凝双心脏猛然下坠。
    她别无退路,唯有沉默无声。
    冯莉姗在门外,听她不讲话,扬声催促道:“双双,待会需要阿姨帮你收拾么?”
    凝双只得沉声回应道:“不用。”
    睡意全无。
    凝双起身,从柜子里翻出来了几件家常衣裳,迭整齐后扔到行李箱中。
    又拿起那张相片,轻轻拂去灰尘后,郑重地放进去。
    麻利收拾好,也不过5分钟。
    凝双打开门,惊得冯莉姗措不及防吓了一跳——
    方才正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
    见凝双拉着行李箱出来,冯莉姗脸上立马挂满了讨好的笑容:“双双收拾的可真快……”
    和一周前,同叶世安一起冷言冷语埋汰她工资低,嫌弃她不去努力攀高枝反倒只为留校做个破辅导员时,完完全全是两副模样。
    凝双垂眸,没搭理她,掩去眼睛中的厌恶。
    凝双很清醒。
    她知道,这对夫妻短短几天如此转变,全然都因为林和颂看上了她。
    尽管林和颂会给予他们多少好处,凝双并不清楚。
    但这样上赶着卖女儿的架势,钱肯定一分少不了。
    冯莉姗热络得很,上来就要帮凝双提行李箱,“双双啊,阿姨帮你拿箱子……”
    凝双抬头,冷冷睨她一眼,从她手里抢过来行李箱,道:“不用了。”
    说罢,头也不回往前走,离开了这个她住了24年的地方。
    ——————
    刚坐上出租车,还没系好安全带,掐时掐点的,凝双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是条地址,青山区和源街道16号。
    凝双明白,这是林和颂的住所。
    于是,向司机说了下目的地,就拉上窗,闭眼小憩了。
    青山区地处江城西南方,一面邻水,叁面环山,环境很好,地点却偏僻,与主城区隔了条江。
    过了两小时,司机喊她:“姑娘,姑娘,到地方了。”
    凝双睡眼惺忪,付了钱,就下车。
    林和颂男女方面风流,住的地方倒是清心寡欲。
    凝双脚下是青石板,眼前是自建的中式庭院,门两边是两只石狮子,嘴巴里含着石球。
    大门紧闭,空无人声。
    凝双纠结片刻,正要给那个号码发短信,大门却开了。
    走出来个西装革履的老人,约莫不到60岁的年纪,温和笑问她道,“是叶小姐吧?”
    凝双点头。
    “我是管家何洛,请跟我来。”说着,不容置疑地拎起箱子,踏进了门内。
    凝双跟进去。
    林家很大,曲曲绕绕。
    何管家走的不快,凝双跟在他身后,不觉也看向四周。
    还不到晌午,温度不很高,天又晴的好,此时是碧天白云,粉墙黛瓦,间或经过竹林、亭子、碎石、流水,是别致的中式美。
    凝双走了神,如果不是此时此事,她或许会停下来拍张照。
    正想着,何管家的声音响起,“叶小姐,到了。”
    凝双回神,抬眸,就见林和颂站在几步外的主屋前,居高临下地看她。
    同那天在晚宴上见过的没什么区别——
    身量不矮,模样儒雅,脸上有些许细纹,戴了副眼睛,投射出的光芒异常精明。
    凝双停滞了脚步,也望向他。
    林和颂手里正把玩着两颗玉核桃,慢悠悠道:“叶小姐,是吧?”
    语调里不乏轻蔑。
    凝双只当不觉,勉力笑道:“您好,林先生。”
    他又看了她眼:“叶小姐这么苦大仇深,我当是什么贞洁烈女呢。”
    他心胸不广,记仇。
    发达以来,他林和颂什么女人没碰过没玩过,大部分时候,甚至不用他讲,那些女人就主动攀上来。
    唯独这次,明明白白同叶家那对夫妇许诺很多,这才将叶凝双送过来。
    不仅如此,还耷拉一张漂亮小脸。
    尽管来之前做过许多心理建设,但这样被他羞辱,凝双心中还是咬碎了一口白牙。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凝双克制住,没理他,目光转圜向别处。
    林和颂见状,只觉有趣。
    拧巴的女人,玩起来不错,有味道。
    他走过来,附在她耳畔,摁住她细弱的手腕,一只手大力扯开她的衣衫。
    阴冷冷地说了句:“就在这,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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