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哥哥要进宫商量朝事,不似从前小儿玩闹。可不能连早朝也迟了去呢。”
    天还没亮,窗外边还是蒙蒙黑。黛玉已经开始催促他起来,李谨抱住她的腰,往怀里紧了紧迷糊道:“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打扰本王清梦。”
    黛玉便是在纵容他,这等大事也万万不敢依他。
    “哎哟,哎哟哟。”
    忽的他只觉耳朵一疼,呲牙咧嘴撑开眼皮,见黛玉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摆着王妃架势,一面撑直了腰杆拧着他耳朵道:“你起不起来?”
    “起~本王起来还不成?”他揉了揉耳朵,不舍从床上坐起身子。黛玉命紫鹃、雪雁打水来给他熟悉穿戴。李谨反手将黛玉压在床上,一时盆里的水,紫鹃手里的帕子齐飞。将半面床~地儿趟了一汪水来。
    “王爷~~”雪雁急的忙闪躲,差点儿,那水盆就踢了她身上。紫鹃也被捣鼓一身水。
    “你还闹!”黛玉微怒瞪他一眼,双手被他抓拿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也只挂着亵衣、亵裤单薄薄的一层,不觉红了脸。
    “好玉儿,本王不闹。你先亲本王一下。”
    这死皮赖脸的,黛玉不得不告饶,乖乖在他面儿上香几口。李谨这才作罢,又让紫鹃从新打水来。整理完毕,骑着马去了京城皇宫。
    闲话少叙。
    却说到了大殿,他不算最早来的。但一定是最晚到场,倒比从前进步了些。大雍帝也就不责罚他了,站在最前面的是几大郡王和他这个新晋忠亲王。至于北静王,已经被派往边处镇守去了。
    身后文武百官不必细说。
    皇帝面色严肃,抬手点了南安郡王,以及他身边一位高大将军因问:“海疆之事,如今怎样?”
    南安郡王道:“臣和邬将军几次和茜香国使者详谈。若想两国通商贸易,必要先清剿海上匪贼。而茜香国那边都是搪塞过去,咱们的商船十艘去,六艘回。”
    皇帝微怒问那高大将军,“朕让你多次剿灭海上匪徒?为何一次不成功。”
    那姓邬的将军登时跪下,叩了几个响头,大吐苦水。“回禀陛下,不是臣不尽力。而是每次同海疆水盗打的不相上下时,总会出现海盗援兵来,臣不得不撤退,保全剩下战船。”
    “上月茜香国女王派使节呈上文书,说要同我们结亲。爱卿们觉得此事如何?”
    林如海道:“陛下,茜香国弹丸之地,之前想以茜草换稻米等无理请求,臣就觉甚是可笑,如今又想以结亲为由,索要好处,此风不可涨。”
    皇帝点点头笑道:“林爱卿话也在理,想我泱泱大国,倒也不必跟水国一般见识。只是………”
    李谨上前接话,“臣对林大人的话,十分赞同。这些靠海小国,什么都缺乏。除了讨好处,想着法儿的使坏。臣以为,海疆水盗,多半是和茜香国沟通一根藤上的。他们一来想拿少量黄金购买我们中原物品,二来又怕与我们断了关系,所以屡次只碰下虎爪就跑。”
    礼部尚书笑道:“王爷此话有点矛盾,既然他们想和咱们结亲。为何又要在海上作怪?”
    李谨白了他一眼,“你问本王,本王怎么知道?”
    礼部尚书张了张嘴,只得哼了气作罢。
    南安郡王献上图纸道:“陛下请看,我们大雍商船要想开通海上贸易。必要经过茜香国这条必经路线。”李谨伸了脖子过去,又想起和爱儿的对话。
    忽的大喜道:“难怪!”
    众人被他一惊一乍,吓的身躯一震。皇帝命他上来说话,只见李谨指着水路地图道:“陛下看,咱们要想开通海上贸易,茜香国就想拿好处。于是打着结亲,让两国紧密联系起来。前儿他们女王身边的人还找了臣谈生意。说是想让咱们厂,也在茜香国修建。咱们若是不愿意,他们会如何?”
    皇帝忙问:“如何?”
    “自然是一直在海疆骚扰咱们,不让咱们走这条路。”
    南安郡王发怒道:“臣愿意领兵,打服他们。”
    李谨撇了撇嘴,你若是打赢了,茜香国也不会派人来结亲了。于是走到南安郡王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王叔,不一定要打仗解决。”
    西宁郡王道:“那如何?你倒是说清楚。”
    “结亲啊!”李谨淡淡道。
    皇帝脸上一抽,忍不住嗔道:“你这小子,朕问了半天,你要说到原出去了。”
    “不一样,臣是说让她们嫁个公主、郡主过来,咱们嫁个郡主、公主过去。礼向往来,光是咱们嫁人去,凭什么?她们也得嫁个女儿过来让咱们看着。”
    李谨顿了顿补充道:“臣以为,在茜香国修工厂对咱们也省力,一来直接赚了银子。周边就交给他们贩卖,咱们把成本提高三倍提供货给他们、工人、配方还是咱们派的人掌管。这样就成了,他们替咱们卖东西。”
    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忠亲王可真是黑商。
    皇帝思忖再三,犹豫道:“朕的公主达到年龄的早已出嫁,未出阁的公主年龄尚小。”把眼光看向几大郡王,“至于郡主……”
    东平郡王抢先道:“陛下,您知道的,臣家里只有三个犬子。并无女儿。”
    西宁郡王也忙撇清道:“陛下,臣除了两个儿子,家里一个小女如今才七岁喃!”不禁落了一滴眼泪,拿袖子一抹,一面观察皇帝表情。
    皇帝像吃了苍蝇似的,心里大有不快。大雍这时候正在发展,到了关键时刻这些王亲家里,撇的比谁都快。把希望落在南安郡王身上,缓缓笑道:“朕记得你有一幼妹。”
    南安郡王虎躯一颤,心里叫屈。她那妹妹是王太妃的命根子,哪里舍得嫁去海外,连忙跪下哭诉道:“陛下,臣的妹妹,今儿虽已经双十年龄,却是老王妃心尖上的宝贝。一直不舍得嫁,才留在膝下承欢多年。陛下就看在本王母亲年迈体弱,让她老人家在享享福吧。”
    皇帝起身,走到文武百官面前一一指点道:“朕需要用你们时,一个个都有理由。”
    南安郡王一见皇帝有怒,连忙想了个法子道:“陛下息怒,臣还有个法子。不如让犯臣之家的女儿,代替郡主出嫁,比如贾………”刚说了一个字,李谨已经很不高兴站在他身边咳嗽一声。
    “王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犯臣之女。贾府犯罪之前,王侄已经和他们家女儿有了婚约。那就是本王的人,哪有把王侄的女人,转嫁出去的?我皇家颜面何在。”
    南安郡王刚想说,那贾府不是还有两个年龄到的女儿,你又没娶吗。
    却被李谨再一次打断道:“王叔还是想别家女儿去吧,贾家那几个女儿就不要打念头了。”
    上前对皇帝一拜认真道:“臣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来!”皇帝回了座位,冷冷望了一眼众人。
    “既不用皇家女儿,也不用勋贵家的女儿,文武百官也大可放心。”扫了一眼众人,文武百官生怕点了她们家女儿去,一个个低头不语。
    “在茜香国修建工厂和结亲的事,臣愿意替陛下分忧。不但找到姿色绝佳,自愿当王妃的大家闺秀女子。连再茜香国建工厂、银子、工人月钱之事也一并办的妥当。那水乡小国,远在天边,必不知道咱们嫁的真郡主还是假郡主。只要我们的这位“郡主”守口如瓶,坚定认为自己就是郡主,那就万无一失。“
    末了他补充道:“陛下也不必害怕失了中原假结亲的面子。若是他们同意都嫁郡主、公主来公平结亲。没准他们那边,也是派的假郡主来呢。既然大家都是假的,只为利益,又有什么好丢面子?”
    邬将军道:“臣附议忠亲王的提议。臣也是多次和茜香国水路将军打交道。他们多番提及,其子已经成年,又喜好中原文化。
    且其国海盗船仍频扰我海疆。臣也发觉此事有蹊跷,明里是海盗船,其实都有贵族富户在后庇护。这些年总是打不完的海盗。又说他们国家海上贸易自由,若是两国交好,则必将严厉管制其国民船只,再不来我海疆骚扰滋事。”
    林如海叹气道:“那茜香国乃小国,又远在大洋,除了茜草,别无长物,乃苦瘠之地。又困在海岛,想长久获得粮食、物品便打了我们中原主意。
    必知晓我们商船,想要在海上贸易,须的过他们的地盘。于是多年来用海盗犯海疆侵扰,让我们中原就范被迫结亲。”
    李谨笑了笑,“林大人,倒也不算糟糕的事。他们不过想吃饱,咱们想赚钱。避免一场战事,用最和平的方法解决也不失为完美。
    咱们在茜香国建工厂,多出两三倍价钱卖成品给她们。她们赚了银子,在拿来买咱们的粮食等物,最终银子还是全回了咱们腰包,你说是不是?”
    文武百官再一次愕然看着他。
    好黑啊!
    皇帝听了大半天,最终让南安郡王给茜香国使者回信。中原愿意结亲,必须是双方互送娶一位公主、郡主过来。并且在茜香国建立工厂,一起合作贩卖给周边国家。
    敲定了这件重要事情,等大臣退朝。皇帝才一面让太监叫住他问话。
    李谨嬉皮笑脸上前道:“陛下,叫臣可是还有不解地方?”
    因他多次立功,又在北羌国战事里为大雍暂时解了危机。对于李谨吊儿郎当的模样,皇帝也便不在乎笑道:“你说你这脑子里装了什么?这些损招也亏你想的出来。”
    李谨笑道:“陛下,怎么损了?和这些小国讲什么情面,只有利益罢了。”
    “那你说,你决定找谁当假郡主嫁过去了。”狐疑看着他。
    “陛下,这两国结亲总需要时间准备。少不得需要半年,臣保证半年之间就找到“假”郡主,心甘情愿嫁了过去。”
    皇帝更是有兴趣笑道:“这郡主再假,你总得给朕漏个底儿吧?你若是随便在街上拉个叫花儿充数,难道朕也依你?”
    “臣认个干妹妹,陛下赐个郡主不就成了?”
    ……………
    等出了宫门,已近中午。李谨故意骑马往夏家酒楼,那条街道闲逛。
    钓鱼去。
    且说那夏金桂,至见过李谨一面后,每日茶饭不思。用尽财力,人力,关系。耗时七日,才打听到这李公子,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忠亲王。
    心里更是欢喜不的了,听说这忠亲王如今只有一正二侧王妃。庶妃四个位子还空着,便每日静心打扮,粉妆玉砌的守在桂花楼。
    夏母几次相劝:“我的好儿,你是咱们夏家的金凤凰,如何使得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但凡有什么需要,让家里管家去办就好了。这般下去,将来如何嫁人。”
    夏金桂抱住夏母撒娇,“妈,外头那些子弟,女儿说什么也不嫁的。你等着女儿将来做了真正的凤凰,咱们夏家就威风了。”心里想,那薛家也是皇商,还不如夏家。她们家女儿都当的王妃,凭啥她夏金桂当不得?
    夏母本就溺爱她,也就由她去了。
    却说今日夏金桂打扮的很是靓丽,时不时在外张望。因酒楼里的小伙计,一个不留心撞翻了茶,泼了几滴在她裙上。
    吓的店小二跪地求饶,自打嘴巴子。
    夏金桂扯着嗓子在店内骂道:“你这撮鸟,还不卷了走人。留在姑奶奶跟前,叫我看了心窝气。”扬手便打,酒楼里的掌柜忙上前央求:“大小姐,仔细手疼。这是我侄儿,在没下次的。”按着那店小二的脑袋,不停磕头。
    那夏金桂还想说什么,却见街道马蹄声,“哒哒哒”作响。偏头去瞧,只见一马一男子,从视线里出来。
    夏金桂见了,心儿也酥,身儿也酥,心花路放的一改泼辣性子。变作温柔似水,弱柳扶风女子模样赶到酒楼门口道。
    “王爷,可见我们有缘分哩。”
    李谨勒住马绳,心里乐了。原以为是本王来钓你,没曾想。倒是你捷足先登,早守着钓本王来了,正好。咱们半斤八两,各有目的就陪着你演这出好戏。
    他翻身下马,笑容灿烂背手道:“夏姑娘真个儿好本事,本王这李公子装不下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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