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
    离诺似乎已经调整好心境,淡定回应,“莫臣。”
    凌莫风自离诺的手中接过奥斯卡,平静道,“累了一天,你上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离诺滞愣地看着凌莫风抱走奥斯卡,心头微颤。
    凌莫臣看着离诺毫无血色的脸庞,关心道,“是啊,小诺……什么事等明天再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看着凌莫风傲然的背影在她的眼前消失,离诺这才回神。
    佣人替离诺提着婚纱裙摆,恭敬道,“少夫人,已经帮您放好水了……”
    “哦……好。”
    ……
    沐浴过后,她躺在床上,其实身心都已经很疲惫,她却没有半点的睡意。
    她知道,她在等他……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她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凌晨三点,她依然没有等到他。
    她终于披着睡衣下床,在二楼的休闲露台上,她看见了他。
    他独自坐在露台上的休闲椅上,没有任何动作,眸光幽远地望着前方。
    他的背影是她从未见过的颓然与落寞,甚至还透着一股消极,花园内幽暗投射在他身上的灯光愈加显现出他此刻的孤寂。
    她缓缓地走近他,嘴里本能地想要逸出一声“老公”,可是,那样的称呼,她此刻竟无法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直到站立在他的面前时,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他幽深的眸光抬起,嗓音微微暗哑,“怎么不回房睡觉?”
    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她与他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是习惯坐在他的大腿上,有时候撒撒娇,有时候赖着他不放。
    此刻,这样的画面却好似在她脑海中有形成了一段回忆,再也做不出来。
    “对不起……”她将哽在喉间的苦涩逸出。
    他起身,自然地扶住她的腰身,“我们回房吧!”
    她没有移动,眸光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有股想要向他解释的冲动,“其实今天,我……”
    孰料,他没有完整地听完她的解释便打断,“我累了,睡觉吧!”
    她未逸出的话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甚不是滋味。
    他扶着她回到房间,而后迈入浴室。
    他至始至终没有提及有关婚礼的任何事,她亦感觉到他并没有生气或责怪,他只是很冷静地对待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躺在床上,拉高被子,缓缓地瞌上眼眸。
    脑子使用了一天,她亦感觉到疲累不已,可是,闭着眼,她依旧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躺在了她的身边。
    她静静地等待着什么,好似以为他会伸手抱住她,又好似以为他会像过去的几个月一般给予她一个晚安吻,然而,什么都没有……最后,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清洌的气息以及他均匀的呼吸声。
    这一夜,他和她隔着一道距离,都没有睡着,
    “听说少夫人恢复记忆了……”
    “是啊,据说少夫人是因为恢复了记忆所以在婚礼上临阵脱逃……”
    “呃,少夫人恢复了记忆,我们就不能和少夫人一起玩了,也不能跟少夫人开玩笑了……”
    “那当然,你难道还指望着少夫人能够陪我们一起在花园BBQ?”
    “唉,少夫人要不是恢复记忆该有多好啊……”
    ……
    翌日,离诺自二楼下楼的时候,聚在一起讨论的佣人便如鸟兽散开,迅速各司其职。
    离诺微笑地询问餐厅的佣人,“刘姐,今早吃什么呢?”
    佣人刘姐恭谨地躬身,“少夫人,我们已经帮您准备了中式早点,如果您不想吃得这么轻淡,我马上替您准备别的……”
    “呃,不用了,就中式早点好了。”
    她没有想到一向习惯“以下犯上”调侃她的刘姐,此刻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她热络地朝刘姐一笑,“刘姐,你陪我吃吧!”
    过去的几个月刘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坐在她的身畔,陪她侃侃凌莫风的事,或者聊些有的没的的天南地北,然而……
    刘姐将首躬得愈弯,“不了,少夫人,我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我先去忙……您有什么吩咐再唤我。”
    离诺看着刘姐仓皇离开的背影,心莫名添上一抹堵涩。
    ……
    用完早餐,她独自坐在厅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她知道奥斯卡去了幼稚园,凌莫风必定也去了公司……可是,她还是想要找个人问清楚凌莫风的行踪。
    她扫视了四周一眼,才发现过去几个月一直围绕在她身边团团转的佣人们今日全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勤恳做事,似乎没有人敢再像从前一样没大没小地围在她身边。
    她黯然地垂下眼帘,将视线投向电视机。
    她随意地转台,猛然发现电视内所有的新闻都在播报着她与凌莫风的那场婚礼。
    “全世界都对这场世纪婚礼寄予很大的厚望,新娘却离诺临阵脱逃……”
    “据说神父数次宣布延迟婚礼仪式的举行时间是因为凌总一直都在等着新娘离诺……”
    “直到夜晚八时,凌莫风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教堂……”
    她换了很多的台,但是,大部分的台都在报道着这条新闻。
    这场婚礼凌莫风邀请了世界诸多的知名媒体前去参加,所以,婚礼现场出现状况的时候,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开始肆意地发挥想象力。
    不过,不管记者们的想象过程如何,他们最终得出的一个结论都是凌莫风在婚礼上等了新娘一天……
    她看着电视的眼眸灼痛,将眸光停留在新郎致词的画面上。
    电视中的凌莫风敛起了平日在人前的冷傲与自负,他嘴角噙着一抹自足的笑意,俊颜亲和地面对电视,“很高兴大家能够来参加我和离诺的结婚典礼……曾经,我们因为彼此的性格太过固执而错失了彼此……从今往后,我只想要用尽所有的方法去哄她,宠她,疼她……一直以来,我从不对我做过的任何事感到后悔,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打算放弃她……”
    当他在电视上放下平日在世人眼中冷傲自负的身段,含情脉脉地诉说他与她的过去与未来时,她的眼泪已经顺着眼眶肆意滑落。
    “总裁夫人。”
    余烨的声音骤然在她的身后扬起。
    她仓惶地拭去眼泪,平静地抬眸。
    余烨仍不确定地问道,“您……真的已经忆起过去所有的事?”
    离诺颔首,“恩。”
    余烨的眉心微微凝结,“总裁让我接进去‘凌氏’。”
    “哦。”
    她起身,什么原因也没有问,便跟着余烨走出了别墅。
    一路上,她脑海中全都是凌莫风在电视上那番诚挚动容的致词……
    她的心很痛很痛,因为她的后知后觉,因为她的执拗。
    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管,她只想找到他,好好地拥抱住他……
    她要告诉他,这已经过去的两百多天的回忆,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美好的画面,她想要和他一直延续下去,再也不要因为任何事而产生隔阂……
    是的,她想通了……
    两个人在一起能够幸福快乐,又何必再去计较那些根本就不重要的事呢?
    因为她太过固执,所以他们之间所走的路才会如此的艰难,如此的疲累……
    余烨透过后视镜望了离诺一眼,好似犹豫了半晌,这才缓缓逸出,“总裁夫人,教堂关门的时间是八点……昨天,婚礼一直延迟到了八点。”
    离诺深深吸了口气,抬起眼眸以来遏止眼球的灼痛。
    余烨顿了片刻,还是将心底一直埋藏的话逸出,“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您能够恢复记忆,您真的让总裁过得太累……”
    离诺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揪住了椅垫,表情看似没有太大的变化,实则在用全身的气力隐忍着内心的疼痛。
    车子顺利驶入“凌氏”。
    “凌氏”上下所有的员工皆抱持着观望的态度,不知该如何去称呼她。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对着所有路过她的员工微笑,随之走入电梯。
    电梯在八十八楼停驻,她跟在余烨的身后,屏着呼吸。
    余烨抬手轻敲了敲凌莫风的办公室房门,“总裁。”
    “进来!”他浑厚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
    余烨替她扭开门把。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眸光,直直地迎向坐在办公桌后的他。
    她的余光注意到,办公室内还有一位他们熟识的律师,上一次,她曾请这位律师处理他们离婚的事。
    正文 她会试着做失忆时的自己
    凌莫风是抬眸看了余烨一眼,“你下去吧!”
    余烨颔首,“是。”
    余烨退出后,姚律师恭谨对着凌莫风,恭谨开口道,“凌总,我先出去,您和离小姐商量好,再唤我进来。”姚律师亦清楚此刻的氛围不适合他存在。累
    凌莫风轻点了一下头,随之将眸光睇向离诺。
    律师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离诺与凌莫风。
    他的眸光终于与她投射而来的眸光相接,他轻声逸出,“你过来……”
    她顿了一下,慢慢走近。
    待她站在他的面前时,他这才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予她,平静逸出,“这是我们之前拟好的结婚证书,昨天,姚律师带去了婚礼现场……”他话音顿了顿,继续道,“因为没有我们的签字,还不具有法律效应,姚律师拿过来问我们,这婚书是否还要签字?”
    她看着婚书上空荡荡的署名处,她想起了她前些天和他约定好在结婚那日一定要在神父的见证下绑定一生,心头不由传来一股凉意。
    转眼间,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竟全是由她引起。
    “莫风,其实昨天,我……”
    她想要给他说她昨天赶去婚礼现场的事,他却在此刻起身,深深地唤了她一声,“离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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