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现在一般,宫中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得穿着喜色的衣服。唯有她家的主子,依旧一袭白衣,低头看书,隔着好几层宫墙也听得见笑声。

    那天,她还问……今日外头……为什么那么热闹。

    那个时候……她还未真正见过赵明河。

    可现在……物是人非。

    沧海桑田,早已巨变。

    如今陛下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又是……为了迎接谁呢?

    赤国使臣抵达磐朝的那日,林辉夜很早就起来上城墙站着了。传仪见林辉夜一动不动的立在城墙上,吓得魂都要没了。

    “陛下……天还没亮呐,离使臣到来还有一阵子……”

    “不碍事。”林辉夜却并不理会传仪,一双眼睛就望着天边,光泽跃动。

    “这……”这又不是等赵明河,用得着这样等么。

    传仪心下着急,也不敢把心里的话抖出来,只能任由林辉夜这么站着。

    他心想,好端端养出来的身体,这下又要这么完了……

    天光初现的时候,赤国觐见的队伍到了。

    传仪向侧面看,就见林辉夜紧紧的盯着那个队伍,整个人微微颤抖。

    “陛……陛下?”传仪心下担忧的要死,只敢试探的问。

    然,还不待他问完,竟然看见林辉夜笑了。

    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他的陛下露出了一个……无法抑制的,冰雪消融的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似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复燃之火

    赵明河远远的就看见了城墙上的那一抹明黄,在蔚蓝的晨光中,像是一盏温暖的灯。

    赵明河知道,每一次血腥的征战之后,她总能看见这盏灯。

    它会照亮自己周身的黑暗,给她继续下去的勇气。

    有那么一瞬间,赵明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她怎么也扼杀不了那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暖意。那暖意不断升腾,灼烧着她那早已静若寒潭的心脏。

    说来却也可笑……

    她赵明河继续走下去,为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

    亲手熄灭这盏灯罢了。

    命运弄人。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赵明河的脑海中总是在重复这句话。

    皇宫中没有一样称心如意的东西。那里的城墙高耸而威严,那里的砖瓦朱红似鲜血,那里处处弥漫着阴谋和死亡的味道。

    可是……

    因为有你在。这一切却鲜活起来。

    你是我一切希望和毁灭的终点。

    林辉夜。

    有时候……我甚至忘了自己身负的使命……

    就想护着你的江山。

    护着你。

    就这么……陪着你,老去,沉眠。

    可是……

    一切,从开始就注定无法回头了……

    辉夜。

    “她不是在等赵明河。”也不知道乌澜是什么时候骑着马从后面赶上来的,正巧望见了赵明河错综复杂的眼神,便道。

    “……”赵明河被乌澜的话语打断,恍若从梦中惊醒。她淡淡的侧目看了乌澜一眼,毫不犹豫的策马到了队伍很前的地方,与那个女人拉开一段距离。

    噬心蛊。

    赵明河皱眉。只要她身上还有乌澜下的这种蛊,只要这蛊还未到期限,那么一旦站在乌澜身边,这个女人便可能会知道自己所想,太过危险。

    只是……

    是啊。

    赵明河想。

    或许乌澜所说的话有道理。

    此刻的林辉夜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只是习惯性的站在城墙上罢了。

    又哪里……是因为赵明河?

    只是自己产生错觉了罢……

    传仪就见林辉夜笑容在队伍临近的时候渐渐收敛,又换上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

    “随朕下去,迎接他们。”见队伍站定,林辉夜道。

    “是。”传仪小声应承着,眼睛却紧紧盯着林辉夜,一点也揣测不到他的陛下在想什么。

    传仪纳闷了,此刻的林辉夜站得笔直走的端正,哪里……像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人前两天还连站都站不起来。

    赵明河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到林辉夜了,只是在那个人从城墙上下来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忽然觉得心中一怔。

    那个人……为何如此清瘦?

    瘦到……龙袍都这么空荡?

    “陛下真客气,明明身患重病,还出来迎接我们。”乌澜朝林辉夜行礼。

    “朕还死不了,所以出来走走。”林辉夜对乌澜没什么好印象,当年那残存在肋骨之间的铁爪与此人的轻薄无礼让她记忆犹新。

    乌澜没想到身为一国之君后,林辉夜说话还是如此不留情面,霎时语塞,转念看向赵明河。

    “这是……庸然将军?”果然,林辉夜对着庸然的时候,竟露出一丝笑意。

    赵明河的目光忽然与林辉夜的相对,面上虽波澜不惊,心中却巨浪翻腾。

    “想必陛下也略有耳闻,我国庸然将军前些年生了一场重病,此后便不能言语。”乌澜道。“如今她心中所想,都得由乌澜传达。”

    听乌澜这么说,林辉夜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盯着赵明河对乌澜道。

    “你又知道她心中所想?”

    “自是。”乌澜笑,而后答。

    “那你说说,庸然大将军现在在想什么?”

    “大将军说,有幸见到陛下,不知道何时能被正式接见好商议正事。”

    听乌澜这么说,赵明河也不纠正,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只能不动神色的站在一边。

    “此事不急。”林辉夜道。“朕备下酒宴迎接二位使者,为你们接风洗尘,用过晚宴再议也不迟。”

    “怎劳陛下如此上心。”乌澜道。

    “倒也不是上心。”林辉夜笑答。“只是我磐朝制律森严,礼节必不可少。”

    乌澜听着林辉夜说话,里面一点恭敬之意也没有。

    林辉夜没有再理会乌澜,径自转身上了龙撵,她身后的小丫鬟立刻迎了上来,招呼了两顶轿子,等候赤国使者入城门。乌澜见状也只得舍了自己的轿子,随着林辉夜进去了。

    柳睿就站在城门内的角落,见赤国人马一个不留的进了城门后,下令道。

    “关城门。”

    “是。”

    随行的小兵赶忙照做,又听柳睿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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