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想某人不依不饶:“天在哪儿呢,你指给我看看?”

    周铖不是容包子,直截了当道:“金大福,别逮着谁咬谁,多大人了,和个小孩儿置什么气。”

    “我就烦他没心没肺那样儿!”

    “人家也没求着你喜欢,我还烦你呢。”

    “周铖你他妈到底哪头儿的!”

    “妇幼保健协会。”

    “靠!”

    战斗告捷,周铖重新靠回山壁。

    淡定其实是最不好欺负的一个属性,刀枪不入,顺带反伤。

    密闭空间重新陷入寂静,周铖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怕死,怕得要死,可怕有什么用呢,该来的总会来,命里注定的。

    随意放在地上的手忽然痒了一下。

    周铖愣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过了一会儿又痒了第二下,然后是第三下,间隔有些长,每每等到他以为不会出现的时候那个小猫爪子便又挠了过来。

    周铖不自觉弯下嘴角,火星人这是在寻找安全感么?

    虽然大家都聚在一起,可因为伸手不见五指,远近已经没了意义,加上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呼吸,存在感便愈发的微弱。

    不出意外,花雕这会儿肯定护着冯一路呢。

    金大福的粗神经不足以支撑他产生下意识寻找安全感的纤细情绪。

    于是只剩下火星人。

    看着咋呼,不知情的会以为这是只虎崽子,其实都不用是什么劲儿,拿手指头轻轻戳一下,那鼓鼓的纸就破了,毫无挑战性。

    或许是被这插曲分了心,周铖居然觉得恐惧感散了一些。那家伙知道他这有一下没一下挠的是谁的手么?周铖饶有兴味地想,不期然的,爪子又摸索过来。

    颤颤巍巍,小心翼翼。

    周铖连自己怎么想的都没捋清楚,就像个捕鼠夹似的啪就把那爪子拍住,下一秒手掌合拢,小耗子就被攥在了掌心。

    容恺愣了下,马上往回扯胳膊。

    周铖觉得有趣极了,手下不松,笑容在脸上扩散,黑暗中,恣意却安静。

    终于,挣扎的小耗子变成认命的小耗子,静静地任由周铖握着,再不闹腾。

    手真小。

    周铖的思绪有些飘忽,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没任何倾向和重点。

    都说大手抓草小手爪宝,他琢磨着,果然是个搂钱的好手。

    小耗子又动了下,周铖以为对方不死心地还要跑,哪只下一秒小爪子反过来轻轻握上了他的。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见他没反对,才一点点,一点点地,握实。

    心蓦然一软。

    但不等周铖说什么,略安心下来的火星人又开始没头脑的惹事——

    “救援……会不会不来了?”

    这时候说这话纯属找虐,果然,金大福开始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周铖依然握着那爪子,却毫无同情。

    弱智尚可原谅,脑残死不足惜。

    “他们要真来,我说了也会来,他们要是不来,我不说也没用!”尤其是嘴硬的脑残。

    金大福又骂了句什么,以“你妈逼”开头,但后面周铖没听清。

    不过该骂,所以这会儿他在精神上与金大福同在。

    火星人这一次没有回嘴,不过情绪激动了,明显是气愤不过,连爪子都在抖。

    一滴水落到周铖的手背上。

    两滴。

    三滴。

    周铖疑惑片刻,然后悟了。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总是神经脆弱的,不论什么星系。

    围观的淡定心情不至于崩塌,却还是瓦解了一角。

    “你水做的啊……”连周铖都搞不懂自己为嘛感慨这么一句,听起来就像毫无原则宠溺小孩儿的长辈。

    而他也确实没原则的宠了,顺着一种微妙的心情。

    把近在咫尺的脑袋拢过来,周铖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容恺的眼睛。

    温热的水汽濡湿了掌心。

    火星人照例先挣扎,然后减弱,放弃,最终一点点,一点点地抓住他的胳膊,不那么踏实地轻搂着,好像随时准备下一秒被甩开。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周铖有短暂的发怔,仿佛心里也潜入了一只小耗子,先是撩拨的他心痒痒,然后又一点点地,传来温暖。

    96番外《周大仙和纸老虎的爱恨情仇》

    (08)

    都说二零零八是特别的,年初的冰雪,年中的地震,八月的奥运……太多不平凡的大事,把这一年搅得波澜起伏。

    “不平凡的一年啊……”冯一路的感叹完全可以代表主流百姓。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九月,别说二零零八没过完,连奥运都没有结束多久。

    周铖有时候挺佩服冯一路,小市民的命,硬要撑起一颗国家总理的心,恨不能荡尽天下不平事,还送温暖到人心。

    不 过这总理的心也是有偏有向的,别看他平时跟谁都好,可也分个远近亲疏,这从他给别人起的昵称上就能看出端倪。花花,这摆明是用来心疼的,大金子,人完全不 待见你就自立自强吧,书呆子,分明对他周铖没揣摩出来啥于是只好流于表面,至于小疯子,智商高于二十的都知道纯粹是用来解闷儿的。

    可就这那家伙还总颠颠儿往上凑,傻不傻。

    哦不对,他就是个傻子,不然怎么会等到所谓同学将近一年不露面,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遗弃了。

    活蹦乱跳的容恺招人烦,没人精彩的更甚。

    周 铖捧着书坐在床上,很久没翻页了,因为看着看着总恍神,总想用余光瞄一瞄那个白痴是不是还一脸哀怨状。他想告诉对方即使你跟薛宝钗似的苦守寒窑十八年,也 不会有人鲜衣怒马的来接你,他想说你自以为肝胆相照的顶罪,总归会被磨灭在时间的琐碎里,外面的人不比号子里,整天除了上工下工就是缅怀过去,人家要奋 斗,要往前看,你个芝麻绿豆大的仗义能算个什么?

    但周铖只是想想,他依然坐在床上,捧着书,仿佛专心致志。

    容恺也依然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安静的有些可怜。

    有人靠了过去,是冯一路:“人家也够意思了,对不对,坚持了好几年,说不定现在调动工作了,到别的城市了……”

    趴在桌上的人抬起头,一脸嘲弄:“人就这样,信什么不如信钱,信自己,信别的都是傻逼。”

    “没人要你我要你。”

    “啊?”

    “你也认我当哥啊,我肯定不抛弃你。”

    “……”

    “不过你得做老二,老大是花花,哈哈哈……”

    “神经病会传染的,你离我远点儿……”

    趴在桌子上的家伙嘴里说着嫌弃,眼神里却透出开心和向往。

    周铖啪地把书合上,心里有点闷。这感觉很微妙,类似生气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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