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伯父,我只想看看小艾……”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懦弱,没有决心。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是一个老好人啊,所以才会谁都拒绝不了。

    “不行,我不想你再出现在我的女儿面前!你不要再招惹她了!给不了她爱情,给不了她幸福就滚吧,别再来了。”我听见父亲坚决地把他推开了,但是我的眼泪又要忍不住落下来了,我急忙抬头试图让泪水往回流。不是要结婚了吗?不是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了吗?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为什么还要让我觉得你还爱我?

    为什么要给我侥幸?

    “求你了伯父,让我看看小艾吧。”他的声音里是意料之外的坚决,我能感觉到他少有的偏执。

    “我也求你了,离开吧。”

    接下来就是安静,只有输液管里药水滴下的声音。

    不知道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我睡着了又醒来了,药水也重新换了一瓶。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泪水又慢慢地流了下来。我还想要一点点时间,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让我把伤口愈合。

    “你怎么还不走?”

    “我要见她。”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还有那份打动我的,让我答应和他交往的偏执。

    以前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突然就让我喘不过气。

    最开始他对我的好,学校里手牵着手说要给我一辈子的幸福,月下的接吻,以往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放映。

    像是倏然出现的音乐,像是那个春日里他的笑容。我也拒绝不了他。

    我也想见他。

    “让他进来吧。”

    ☆、承

    【16】

    深夜的医院寂静无声,只有护士站还有点人声人气。

    “雪儿,你老公的妹妹醒了,刚好在你们结婚这段时间呢,喜上加喜。”护士长拍拍我的肩,朝我俏皮地眨眨眼,把剩下病人记录都交给了我。

    “不是啦,她是我的学姐来的。”

    我接过记录,随手翻看了几页,又多了几个名字少了几个名字。病人纪录每天都在变,有些人消失了就再也不见了。幸好,学姐还在。

    我回过神来对上护士长的视线,她对我的回答似乎很震惊,望向我的眼神也格外微妙。有了感情经验的女人对这种事情总是格外敏感,我不在乎这些,但是却害怕她们传的闲话总有一天会伤害到学姐。

    “因为她对我们很重要啊,像亲人一样。”我取下架子上的大衣披在身上,转身走入黑暗之中,“我去查房啦,李姐明天见。”

    一步一步走向我想去的那个房间,把她异样的眼神抛在身后。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学姐应该早就睡了吧。我偷偷地走到她的床边,借着窗外透过的灯光偷窥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已经红润了不少,我看来她的检查结果,只要再进行一些复健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学姐参加我的婚礼。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已经毕业了,我还是不想改掉学长这个称呼,这是专属于我的称呼。

    总让我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以前三个人的时间。

    学姐依旧睡得很安稳,除了枕边的一小块水渍以及脸上没干透的泪痕。我急忙拿柜子里的纸巾去擦。为了避免把学姐弄醒,我尽量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泪痕。幸好,学姐只是皱了皱眉,又把头撇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把纸巾放回柜子里,只是叹息,现在我的心事不知道该说给谁了?我拉开抽屉,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红盒子。红盒子上烫金的牌子名和我手上这只订婚戒的牌子如出一辙。

    打开盒子,暗色的天鹅绒海绵里,躺着一枚和我的戒指同一款式的钻戒。

    我捧着戒指盒,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没有撞到沙发脚,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不是学长。我第一反应竟然是直接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里的戒指,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听他解释。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有些解释听得越少越好,这样才方便再把自己继续骗下去。

    “是你啊。”

    我平缓心跳,把戒指盒放回抽屉里去,才转过身去看他。彼时蓝色的义眼已经换了仿真的黑眼,与他的左眼一样,只是耳钉一直没有换,依旧在他的耳垂折射着冰凉的蓝光。我总觉得很神奇,每当我有疑惑的时候他就会出现,问我帮我,让我更加清楚我要什么。

    “嗯,我回来了。”他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走廊上拉,态度强硬,一如既往。

    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终于看清了他。五年没有见,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穿着深色的长款风衣,一改年少时张狂的模样,收敛起锋芒之后确实有点深藏不漏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

    “你好像变了很多。”对于他我一向毫不隐藏我的看法。

    他只是轻笑道:“你呢?好像没怎么变。”

    “那么你近年过得好吗?”我一边问,一边把手抽出。他盯着我的中指上的戒指,面色几番变化后归于平静,才慢慢开口道:“还行。”

    “你不问我过得怎么样吗?”

    “我都知道的。”他看着我,“我现在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了。我的办公室你知道在哪的,有事就来找我,我会帮你。”

    “我应该说恭喜吗?” 秋天的夜里还是有些许的凉意,我拢紧大衣,抱臂看着他。

    “你还是这么冷漠,对于和自己,和你的学长学姐无关的事,一定也不关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觉得他在说到学长学姐的时候格外咬牙切齿。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相顾无言。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笑出声来:“真怀念啊,这种感觉。”

    “你是斯德哥尔摩患者吗?”

    他只是笑笑说:“我愿意做你的人质。”直到此时此刻,我终于感觉到他真正地放松下来。我不知道他这五年来经历了什么,但从他高度紧绷的神经可以看出他一定不好受。

    “我这五年来调查了以前的事,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绑架的吗?”他退后一步,也倚着墙壁,凭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早就说过我忘记了。”对于他口里所说的那场绑架,我总是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从一出现就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那个时候救了他。但是我确确实实没有这一段记忆,总的来说我是对整个童年的记忆都十分地飘忽。

    “那你想知道吗?你为什么会冲出来,为什么会绑架的原因?”他看着我,在这一件事上,他倒是足够的善解人意了,无论好坏从来都不会替我做决定。

    我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半分真相,但我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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