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倒是掂量掂量手上,默默叹道:这还一个两个都争着给他送路费呢。不过,白夫人的银子他是不想收,白将军的银子收着倒还顺心。呵,他林晚风岂是那种想不通之人,银子在手,天下哪里不好去?

    想罢,沿着路一步步定定地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就完了怎么样?开放式结局?

    锵,一把钢刀再次架在了某亲妈的脖子上,某将军的脸色已经全黑了。

    tt_tt我错了,我怎么会放在这里不让你们见面这么残忍,我一定让你们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番外温情篇弃考贡士

    林兄,此番考得如何?

    还好罢。

    哎,林兄,你怎么仿似一点也不担心?

    既已考完,自是顺其自然便好。

    真是羡慕你啊

    被围着的青年浅浅笑着,敷衍得不着痕迹。虽身上只穿着半新不旧的粗布长衫,脸上却有种无悲无喜的淡然,以致旁边几个穿稠衫的看上去也并不比他出众。

    说了几句,人便渐渐散了。青年擒起书卷,对身边犹站着的几个看了看,不经意眨一下眼,带一点无辜。剩下那俩便也笑了两声走开了。青年挪眼到书上,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王兄,你看那个林晚风,真的是第一次来科考吗?旁的寒门学子第一次到了京里,要不闭门苦读,要不四处打探,必然紧张地不得了,哪有这么事不关己的?

    被提问的那个小心用眼角瞥了瞥,从不远处那个青年的头发一直看到了鞋子,然后说:是不是第一次考有什么打紧,肯定不是池中物就对了。

    王兄说的是。那便值得好好结交了。

    青年正在收拾,突然见一个物事递到眼前,并不如别人般忙作推辞或者道谢接过,而是垂眼看了看收拾了大半的包袱,仿佛在思量放不放得进去,之后才抬头道:多谢王兄。不过,还是不要了罢。我也恐非兄台需结交之人。

    这么说着,嗓音虽不响,一屋子的人却都转过来看。

    青年泰然自若地整理最后那一点东西,仿佛自有一个世界一般。很快便全都收拾完,青年拎起来掂了掂,唇边浅淡的笑意显出他很满意。只见他对眼前依旧站着,一脸尴尬的王姓书生说了句借过,而后十分从容地擦肩而过。

    林兄,你要走了吗?

    就在青年跨出门槛之时,一屋子里终于有一个醒悟过来,出声问了一句。

    青年略回头笑了笑,算是默认。

    林兄是觉得自己定然不中?何不留待放榜之日再做定夺,若是中了呢?接着又有个声音急急发问。

    青年这么听闻,回身看了看发问之人,大约是认出那人是个平日待人厚道的直性子,点头朝那边一笑,随后朝屋内所有人揖了一揖,道:相逢即缘,林某多谢各位数月来的相处与关照。就此别过。却并不回答先前那些问题,旋即转身,这回是真走了,再无流连。虽是道别,倒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脚步里带着种莫可名状的轻快。

    随着那袭半旧青衣消失在视线,屋内顿时炸开了锅。

    殿下,这些便是与其同住一院的考生们所言。

    座上之人听完,再看看手上那份这贡生名单,神情里带了深思。正在此时,殿内未经通传就踱进来一个紫衣人,令其眉眼一亮,露出些许本该属于十五岁的天真来:三皇叔!说着把单子一放,下了台阶迎上去。

    方才禀告的那位公公十分乖觉地低头弯腰退了出去,同时带走了殿里其余宫人,合上殿门。

    待到人退尽,少年眼睛亮亮,抬头轻轻唤了声:爹爹。

    紫衫人弯唇一笑,手把住少年肩膀,柔声道:约定好的,就只能在私下里唤,要不天下该乱了,嗯?

    此少年正是当今太子炎赋雪,而紫衫人,真是前睿王爷炎少绯。

    赋雪晓得。

    两个人说着一起朝少年方才走下的地方踱去。

    看你神情,是遇上什么不解之事了?瞥了一眼案几,这届恩科可有何不妥?

    炎赋雪咬了咬唇,似是不想依赖他人,不过想了想还是指着案上的名单道:本届进京应试举子共四百零九人,其中录取一百一十二名贡生,但前日来应殿试的,却少了一名,且连原因也无,就这样弃考了。

    掀开上面名单的纸,翻出本奏报来,打开扫一眼继续说:此生连会试放榜也未去,据同住考生所言,会试考完那天便已离开,平日里也仿似全不在意爹爹,是不是很异常?想了想,换了个词,很有意思?嘴唇浅咬唇瓣,真令人好奇,你是没听杨公公方才与我讲那些贡生对这人的描述。但叫人去查,履历无异,也就只是个普通的寒门学子而已,且是头一次应考。

    炎少绯原本带着浅笑耐心听着少年的话,到一半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眉宇微微蹙起,待少年说完,他伸手将案几上的名单拿过去,手指抵着一列列名字飞快地顺下来,不多时便对比出了弃考之人的名字。

    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半晌,引得炎赋雪也引颈来看,而后他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很深的微笑来,一摸少年的头:想听这个人的事吗,爹爹刚好知道。

    一旁的炎赋雪微微睁大眼,随即低下头去似在思索,半晌之后突然抬眼拊掌道:我知道了,这个人是白老将军的远亲,上次父皇放爹爹出宫跑老远去办事,想必碰上的就是此人。

    炎少绯眼里闪过欣慰和欣赏之色,只是并不出声褒赞,而是人往后边椅子上一坐,手往腿上轻轻拍了拍,伸开手臂做出拢抱状。少年轻咬着唇有些羞涩,但一双眼睛亮亮的,润了水一般清亮,很快就会意挨过去坐上,靠进他怀里,他便将手臂收拢。

    十五岁,已是男子汉了,个头也早及他肩膀。然而深宫寂寞,虽贵为太子,十五年来既无母后照拂,他亦不在身边,这样的绕膝之欢竟是没有的,将来继位帝王,更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他的孩子,这样的命怎叫人不怜惜?幸而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宫中闲人,本不需要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为父为母者不得与皇子太过亲昵又如何,他又不是所谓父皇,他不过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普通父亲而已。

    这么想着,炎少绯讲述的话里更带了一丝温柔,将原本无甚喜意的事情说成了一个温情脉脉的故事,譬如普天下所有为孩子讲故事的父亲,滤去世事原本的现实和残酷,留下一段暖心的结尾。

    不为为官,只求名头原来,竟有这样的事。兴许对情爱之事尚有些懵懂,少年只是眨眨眼,短短评论了一句。

    那你觉得此番该如何处置呢?

    炎赋雪垂眼考虑了一会儿,随后笑道:白将军痛别心上人,林表哥痴心考科举,这种佳话里头,孩儿既有权,那便私心添一笔,作个锦上添花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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