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钰心情不好,就会去运动,发泄过剩的情绪。
    公寓内特意隔出一块地方摆放健身器械,跑步机、仰卧板、沙袋,甚至夸张地立着个木桩。
    纪婉卿看不懂拳路章法,却有感觉对方是把木桩当成了谁在打,拳拳到肉,脆生的痛响听得人心疼。
    心疼归心疼,女人没去打扰,她抱着兔子窝在软椅里静静等着。
    打完收势,木桩阵阵晃动,片刻才完全静止。
    指关节处沁出血渍,钟钰没有痛感般瞥一眼,逐渐冷静下来,可以去亲近想亲近的人了。
    他几步过去,发现纪婉卿正给兔子戴新买的项圈。
    黑色皮质项圈,挂着银白色的铃铛,动作间发出叮叮响声,十分清脆。
    兔子转悠脑袋跟女主人玩,故意不好好戴上去,哈赤哈赤吐舌头高兴呢,一抬眼发觉男主人眼神骇人,汪唔缩起脖子。
    火气伴随着陌生情绪复燃。
    钟钰转身准备回去继续打拳,纪婉卿松开兔子,眼疾手快拽住他,全部重量挂上去。
    “去哪儿?”
    钟钰身体倾歪,怕压到她,连忙要撑住。
    纪婉卿早有准备,一顶他手肘,强行将人拖下压着脑袋枕在自己膝头躺好。
    “都过来了,还要去哪儿?”对着男人迷茫黑瞳,女人温柔捏捏他耳朵。
    钟钰走出一步,她走剩下的九十九步。
    见人沉默,纪婉卿又道:“之前说过了的,阿钰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软椅是全毛绒包覆海绵设计,没有椅骨的布袋榻榻米,钟钰过于高大的身量横出大半,他不得不像个陷入母亲怀抱的孩子,搂上女人腰身,蜷缩着长腿。
    “对不起。”
    怀里发出沉闷的道歉,轮到纪婉卿茫然了,“对不起什么?”
    “我不礼貌。”钟钰没抬头,用眼角余光看她。
    他以为她在生气自己对朋友的失礼,她以为他在生气朋友的僭越。
    总之,该死的应医生。
    纪婉卿好气好笑,又心疼。
    “那不是你的问题。”她小声道。
    “不是吗?”钟钰反问。
    “是应医生自己嘴贱。”纪婉卿难得说别人坏话,“以后不要跟那种人来往了。”
    她为钟钰愤愤不平,自家孩子多好多纯良啊。
    “是的,是我的问题。”钟钰仿佛没听见,自问自答了,“我不想有人碰婉卿姐,手也不行……不想婉卿姐碰别人,看也不行,这些不是问题吗?”
    他语气平平,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好似老化已久的机械重新运作,发出铁锈脱落的簌簌。
    “你在说什么啊。”纪婉卿听清内容,难以置信道,“这就是吃醋,当然不是问题。”
    “吃醋?”
    “嗯。”纪婉卿点点头,想起什么,“所以你才执着用我的手,还捂我的眼睛,道歉是因为怕我生气?”
    钟钰默认,用脑袋讨好地磨蹭女人腹部。
    “他这人一直蛮奇怪的,我作为朋友都感觉辛苦,什么都要猜。”应莲的话历历在耳。
    纪婉卿从未有过如此鲜明的感觉,想要了解钟钰的过去,她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他如此……空白。
    极致的纯善,任何触及他人的事情,他都会踌躇,害怕。
    他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阿钰。”纪婉卿深吸一口气,“你说的那些不是问题,很正常,是男女朋友正常的吃醋,如果你盯着别的女孩子看……”
    “我不会盯着别的女孩子看。”钟钰冷不丁反驳。
    “如果,假设。”纪婉卿一愣,随后忍不住想笑。
    “没有如果,没有假设,我只会看着婉卿姐。”钟钰坚决道。
    “我知道,我知道。”纪婉卿摸摸他脑袋,“而且我们现在在交往啊,你想对我,或是为了我,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占有欲嘛,我不会生气,反而很高兴,是阿钰喜欢我的表现。”
    “占有欲?”钟钰重复,他揣摩着这个词汇坐了起来,眼里有光,“所以,我想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吗?”
    “正常的。”纪婉卿捧着他脸,吻上去呢喃,“就算你想把应医生打一顿也正常,泼奶茶便宜他了……”
    “我想把婉卿姐绑起来肏,肏烂,肏坏。”钟钰舔着女人的唇,问出困扰他最深的疑问,“也正常吗?”
    “婉卿姐,会跟我一样觉得高兴,是吗?”
    ——
    顶最清纯的脸,说最s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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