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县。
    建安境地,此时已经肃清壁野,是江东军与袁军的决战场地。
    袁军大营。
    袁耀昨日就已经发布了讨吴檄文,并率军到达了建安境地。
    本来准备先大军碾压过去,厮杀一番后,再部署大包围政策;令孙策插翅难逃。
    谁知道,有斥候来报;荆北来使,并到达了郴县。
    所以袁耀不得不先令大军暂缓一下,传唤荆州使者今日前来前线谈话。
    不过听得来谈判的人叫作韩综,袁耀的眼前顿时一亮。
    袁耀依稀记得,历史中的韩嵩,少时好学,家境虽贫却不改志。
    黄巾还未起义,韩嵩便预感天下即将大乱,故不应朝廷三公之命,与几位好友隐居起来,没个几年,其就被刘表强征为从事中郎将。
    韩嵩此人,性子耿直,跟田丰一个德行,简称:一根筋。
    韩嵩做个谏臣,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人无完人,这就需要一个不怕你的人,时刻跳出来呵斥,并谏言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做不得。
    袁耀心中盘算时,觉得这时候的韩嵩差不多到了,便下令全军出营列队。
    显然袁耀又要搞隆重仪式迎接此人,却没有穿官服而已。
    近二十万将士得令,迅速的出帐集合,在辕门通往中军大帐的路上列队两旁,肃然候立。
    袁耀则带着文武众人前往辕门处,并举目远望等候。
    不多时,几骑人马徐徐前来,当中那青衣儒生打扮之人,想来便是韩嵩。
    袁耀上前几步,相隔数步时,便拱手笑道:“久闻德高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属袁某三生有幸啊。”
    马上的韩嵩见状,心里边却还在琢磨着;袁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各种传闻中都说,袁耀是个执垮子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登徒子。
    韩嵩也一直认为袁耀不过是踩到了狗屎运,得到高人相助,才会有今日这般基业。
    今时所见,袁耀却这般礼贤下士,亲切和善,与原先的印象却是完全不同。
    更让韩嵩感到惊讶的是,袁耀竟然亲自出营迎接,这着实令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韩嵩惊讶归惊讶,匆忙下马,并拱手还礼道:“有劳太尉亲自相迎,嵩实在是愧不敢当。”
    见得如此有礼的韩嵩,袁耀认为史书误人了,这韩嵩说话哪里耿直了?
    袁耀也没有过多沉思,当即便笑着说道:
    “先生言重了,袁某早就听闻过先生之名,恨不得相见请教,今日有幸得见,出营相迎也是应当的。”
    这番话听在韩嵩耳中,他那心里是相当舒服啊。
    想他虽有才名,但在刘表众多名士的幕府中,却也算不上什么太起眼的人物,平素鲜有受人盛待过。
    如今出使荆南,却受太尉如此礼遇和盛赞,这份待遇,瞬间就让袁耀在韩嵩眼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见得韩嵩那得意脸色,袁耀心中暗笑,便与他并肩入营。
    一路所过,袁军:军容整肃,鸦雀无声。
    “军容如此,远非我荆州军能比,这位太尉的治军之能果然了得!”
    韩嵩心中啧啧称奇,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对袁耀的赞佩之色。
    袁耀假作不觉时,却在暗中观察着韩嵩的表情,窥到他那赞叹的神色时,袁耀嘴角掠过丝丝的笑容。
    袁耀就是要让韩嵩见识一下自己的军威,一方面通过他来向荆北示以实力,另一方面也让这位谏臣见识自己的过人之处。
    看着还在哪里沉思的韩嵩,袁耀便问道:“不知先生,眼下在荆州任何高位?”
    一听这话,韩嵩脸色顿时流露出几分尴尬,并抱拳说道:
    “眼下,某不过是州牧幕府中的一名县令而己。”
    说是县令,不如说挂个名头罢了。
    说能殿前听事,还不如说如奴仆没两样,用的着就发配任务,用不着的站一边候着。
    袁耀一听,又觉得史书误人了,上面明明记载;韩嵩一出山便是从事职务,如今却变成了县令,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啊!
    以韩嵩的才华,做一名县令确实有些屈才。
    其实袁耀不知道的是,韩嵩是遭到了刘表的讨厌,他的官职才会如此的低。
    袁耀心中沉思,当即便佯装惊讶,并愤慨说道:
    “先生才华横溢,就算不做一方太守,至少也得任从事之职,刘使君怎会让先生做一小县令之职乎?”
    袁耀此言一出,韩嵩听闻,便自嘲的笑道:“刘公麾下名士如云,嵩才疏学浅,任此职已是幸运。”
    袁耀看得出来,他的笑是苦笑,还掺杂丝丝不甘之意。
    显然韩嵩对自己的待遇非常的不满意啊!
    这样的话,袁耀便有了挖墙角的机会。
    说话之际,二人入得帐中。
    宾主坐定,韩嵩遂向袁耀表明了荆州的诚意;以蔡媚儿,与每月上交十万石粮草为代价,两方划江而治。
    “蔡媚儿?”袁耀一听到此女的名字,便想起在柴桑的那晚愉欢。
    当时的蔡媚儿,可是对刘表念念不忘,若不是自己用强的,根本就不能为所欲为!
    如今的荆州,却做出如此绝情之事,能断了蔡媚儿的念想外,还能令她死心。
    能让蔡媚儿死心,对袁耀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袁耀可不单单因此就放过荆州,便一点都不急说道:
    “荆州想与袁某划江而治,可以,不过袁某却有一个条件。”
    韩嵩闻言,面露凝重之色,心想袁耀估计要狮子大开口了。
    “希望别宰太狠!”韩嵩心中暗叹,便问袁耀还有什么条件。
    袁耀呷了口茶水,便朗声说道:“很简单,我要与荆州之主单骑会见,当面商定此事。”
    一听这话,韩嵩的神色立变,觉得荒唐。
    连其他人听闻,都觉得袁耀提出此等条件,也非常荒唐。
    不过韩嵩震惊过后,就很快平静了下来,认为袁耀说出此等条件,必定不是开玩笑。
    袁耀现在在各路诸侯眼中,是什么人?
    那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
    韩嵩深知,今日要是不答应袁耀的条件,荆州的政策;两方划江而治,估计要黄。
    但刘琮要是跟袁耀碰面,袁耀突然起了歹心,还是儿童的刘琮,哪里是对手啊!
    韩嵩脸上狐疑不决,难以决断袁耀的条件。
    眼见韩嵩一脸为难,袁耀便冷哼了一声说道:
    “怎么,莫非刘琮没诚意,还是他没这个胆量来亲自见我?”
    “这个....”韩嵩闻言,一时的语塞。
    饶是他才智出众,面对袁耀的质问,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韩嵩不知所措之际,袁耀却淡淡说道:
    “刘琮毕竟是一小孩,胆小我也能理解,这样吧,咱们两家到时只各带五百护卫,会面之时,两军约退百步,我与刘琮相距十步会面,他可以带几名随从,袁某独身上前,这样总该行了吧?”
    袁耀仿佛为刘琮考虑一般,但话中充满了高傲,一副轻蔑刘琮的语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琮若是还不敢来,那他就等于畏惧袁耀。
    那么整个荆北的军民;都会对他的胆小感到失望,认为他这样的人为荆州之主,不可能会给民众带来安全感。
    这却正是袁耀的目的,以后攻打荆北,将会事半功倍。
    毕竟刘氏在荆州根深蒂固,深受百姓爱戴,跟那江东孙氏一般,若想灭之,必先让其子民对其失望。
    其实从袁耀说出两方之主碰面商谈,韩嵩便有所预感。
    如今袁耀说出如此为刘琮考虑的话,韩嵩便猜到了袁耀那邪恶之心。
    韩嵩深知此事颇大,犹豫了片刻后,只得抱拳回道:
    “会面之事重大,韩某不过一使者,不敢擅作主张,太尉的建义,我还需回襄阳请示才能有答复。”
    袁耀闻言,当即便摆手说道:“先生请便,刘琮若是不敢前来会面,那划江而治之事,免谈!”
    最后那一句话,袁耀加重了语气,丝丝杀气暗藏其中。
    袁耀的威胁之词,韩嵩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当下韩嵩不敢久留,起身便告辞,即匆匆回往襄阳而去。
    袁耀亲自将他送出营外,并一脸的沉寂,看着渐远的韩嵩等人。
    而庞统,却在旁边品尝起荆州的美酒来,还啧啧赞叹:“果然还是荆北的酒醇香啊...”
    法正闻言,便笑道:
    “再隐忍些日子吧,江东一落,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兵发荆北,到时让你喝个够!”
    袁耀听闻,微微一笑,便夺过了庞统手中酒壶,大饮一口后,很是严肃的说道:“军营禁止饮酒!”
    袁耀此言一出,很是不能服众啊,众人都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刘晔却是奇道:“适才主公硬要刘琮单骑会面,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倒是有些不解。”
    袁耀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猛喝了几口酒。
    庞统见状,当即大急,急忙夺回了酒壶,袁耀这才不紧不慢说道:
    “刘表在荆州深受百姓爱戴,跟孙氏在江东一般;根深蒂固。”
    “我不去亮一亮相,树立一下威名,如何能让荆北的军民见识到我的风范?”
    “他们怎好在我和刘琮之间做一个对比呢?”
    “若想夺其地,必先令其子民失望!”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袁耀为何会如此,都在感叹袁耀目光长远;江东还未平,就打荆北的主意了。
    刘晔也这才恍然大悟!
    刘琮若是不敢来会面,他的那些属下,还有荆州的士民,便会认为其怯懦,畏惧袁耀。
    如此,他在荆州的威望就会大跌,进而失去民心。
    刘琮若是勉强前来也一样,他带着亲兵保护,在世人眼里,他依然是一副畏惧袁耀样子。
    无论刘琮敢不敢会面,从中获利的,都将是袁耀一人。
    就在袁耀想再次抢夺庞统的酒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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