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老东西,真以为老夫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卢国公府,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兄弟六个愁眉苦脸围成一团,在老程的监视下每人抱着一盆猪蹄在啃。
    鉴于老程家的响马传承,猪蹄有点大,准确的说,去了头和尾巴,剩下的基本都是猪蹄。
    曾经无肉不欢的六兄弟在连吃数日酱猪蹄、煮猪蹄、蒸猪蹄、卤猪蹄、烤猪蹄之后,恨不能蹄逃难之感,哪里还吃得下去。
    程处默身为长兄,对着三十多斤重的猪蹄咬牙切齿打量了半天,正想问问有没有蒜酱之类,后脑勺就被老程抽了一记:“发什么呆,快吃。”
    程处默眼珠乱转:“爹,这东西已经吃了好几天了,真吃不下了。”
    程咬金眼一瞪:“吃得下去要吃,吃不下去也要吃,否则就给老子滚回老家看祖宅。”
    “爹,您不能不讲道理啊。”
    “道理?老子是你爹就是道理,不长进的东西,连你几个兄弟都不如,看你那几个兄弟吃的多香,偏就你事儿多。”
    “……”程处默机械的转过头,就看五个弟弟正抱着猪蹄玩儿命在那儿啃呢,一边啃还一边嘀咕:“嗯,好吃,真香。”
    真香个屁,半天没啃下去二两肉,当老子是瞎的吗!
    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好好的肉扔肯定是不能扔的,就算吃不完,也要做成熏肉挂起来,一时间长安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王公贵胄,家家户户都在制熏肉,每到朝会的时候,不管李二在太极殿烧多少香料,都无法遮住大殿那股子熏肉味。
    这一日,伟大的李二同志终于忍无可忍,拍桌怒吼:“这日子没法过了,来人,马上让李恪那个逆子来见朕!”
    “诺!”负责伺候老李的太监不敢怠慢,应声而去,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外传来脚步声:“儿臣李恪,拜见父皇!”
    看着李恪那张很是欠揍的脸,老李同志黑着脸问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恪微微一怔:“父皇这是何意,儿臣不明白。”
    “真不明白?”李世民抬手接过宫女送上来的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原本朕还打算就此赦免你之前的过错,现在看来你还是在家里继续待着好了。”
    “别,别啊!”李恪一听就急了,巴巴凑到老头子身边:“父皇,儿臣这不也是为了您着想么,从高句丽回来的时候儿臣就发现您比以前清减了许多,于是就想着送些肉食进宫给您补补身子。”
    李世民冷笑不语,显然并不相信李恪的借口。
    知子莫如父,李恪是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前番从高句丽回来,自己没给他好脸,并且一关就是好几个月,这小子要是不想着报复回来都出鬼了。
    李恪见‘阴谋’败露,尴尬的搓着手,讪笑道:“父皇,高句丽之行儿臣是有错不假,可那数不尽的钱财是真的吧,咱们白得两座城池是真的吧,还有那几十万人口也是真的吧。
    儿臣做了这么多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啊,您二话不说直接关了儿臣好几个月……”
    “怎么,你不服?”
    “服,肯定服啊,儿臣知道父皇是心疼儿臣,想让儿臣多休息一段时间,可儿臣这不是已经休息好了么!”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李世民绝对要治他个欺君之罪,可李恪……。
    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李世民一连在心里提醒了自己好几遍,强忍住把李恪暴揍一顿的冲动,这小子的行为虽然有点出格,但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大恶,充其量算是父子间的小摩擦。
    更何况,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不是,一旦别人问起为啥要处置李恪,要怎么说?
    “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收尾?”
    李恪紧绷的心神为之一松,老头子既然这样问了,显然是不打算计较了。
    “父皇,儿臣打算在城外开一家罐头工坊,专做各种罐头,像什么水果罐头、猪肉罐头,罐头保质时间长,耐储存,即开即食,必要时候还可以充当军粮,一举数得。”
    如此快便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加坐实了李恪到处送猪肉就是故意的。
    伟大的皇帝陛下气的脸都绿了,抬手一指房门:“给朕滚出去,以后没有朕的旨意,敢进宫一步朕打断你的腿。”
    冒着被乱棍打出去的风险,李恪硬着头皮问了句:“诺,儿臣尊旨,不过,罐头工坊的事儿……”
    “滚!”
    眼瞅着老头子举起茶盏,李恪二话不说,抱头鼠窜出了御书房。
    真是的,人家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老头子还是皇上呢,怎么就不能有点肚量,动不动就骂人算什么回事。
    逃离老头子的魔掌,李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抬手招来一个内侍:“去,通知长孙冲、程处默、李震、杜荷等人一声,就说本王下午摆宴,邀请他们过府共商发财大计。”
    内侍脸色发苦,去通知长孙冲这些人容易,可这个‘等人’到底是谁啊?
    “殿下,那个……,除了以上四位,还有谁啊?!”
    李恪嫌弃的瞥了内侍一眼:“真是笨到家了,长安城叫得上号的纨绔子弟,你能想到谁就叫谁,明白了?”
    内侍眨巴着眼睛,一脸懵逼。
    什么叫‘长安城叫得上号的纨绔子弟’,什么叫‘你能想到谁就叫谁’,合着我去通知谁谁就是纨绔了呗,这么大一口锅,我是背还是不背呢?
    李恪见他还愣着,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诺,小人这就去。”内侍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去通知了。
    李恪则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出了皇宫,有了老头子在城外建罐头工坊的旨意,禁足令就算是解了,一番折腾虽然有些冒险,总的来说结果还是好的,接下来就看下午能来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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