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陛下不是昏聩之君
三皇子的倨傲，彻底激发了何长安的怒火。
他是个小人物，从一开始就是，从未改变。
当初他在未央县当快手时，被阴鬼之物包养，那个时候，他就想清楚了，在这个人不如狗的天下，那些住在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对小小百姓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事实也是如此。
他开口一顿输出，用眼睛余光看一眼郑红袖，发现这位天阶斩妖使专心致志的看着菜园子，对这边的事情似乎不闻不问。
何长安心里明白，这是要让他搞点事情出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爽。
提前通个气会死人啊？
他转脸看向三皇子，突然咧嘴一笑，道：“既然殿下这边不方便，臣下这就退下。”
三皇子一愣神，随口说道：“大胆狂徒，羞辱了本王……”
嘭的一声闷响。
何长安一拳打出，直接将这位三皇子打翻在地，挣扎好几下，愣是没爬起来。
而且，何长安这一拳打出时，使得是巧劲，只是将他打的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实际上并未受多大的伤。
“郑头儿，我进去看看。”
何长安给郑红袖打声招呼，迳直走进三皇子的‘单身宿舍’。
一进门，便是一个简单朴素的屏风，好像是哪位大文人的一幅山水泼墨画，边框也是普通的紫檀木，丢到市场上去，也就值个七八千两银子吧。
绕过屏风，又是一道门，依然很低调的那种奢华，何长安这样的文盲根本就辨认不出，到底是小叶紫檀还是黄花梨木，反正挺古朴。
穿过小门，再绕过一道屏风，何长安便看见满园春色遮不住……
足足十七名少女，连个马赛克都没打，就在房间里忙碌着。
打扫卫生的，沏茶端水的，坐在窗前贴黄花的，一个个慵懒无比，眼圈乌黑，对迳直闯入的何长安看都没看一眼……
何长安心中疑惑。
皇子们的生活，便是如此奢华、简单而朴素？这不正是当年恶心过自己的岛国浮世绘一幕吗？
来不及多想，他便发现这些少女们的诡异之处——
所有人，眉心都有神魂印记！
而且，在何长安灵目术下，那些鬼脸竟然好像活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露出一抹不可名状的微笑。
紧接着，十几张鬼脸同时张嘴，吐出一根细细的黑线，直刺何长安的眉心。
对这种阴鬼之物，何长安早就司空见惯，对这种神魂类攻击，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既然你们想控制我的神魂，那就去控制吧。
何长安任凭那些黑线射入自己的眉心，走到房间里一阵乱翻，发现周围三皇子殿下的嗜好还真有点与众不同，各种人皮面具、人皮鼓、人皮贴画，每一样，都取材于妙龄少女。
何长安转了一圈，再没什么发现，便突然控制小黑剑和招魂幡，加大对那些黑线的吞噬之力。
以他现在的实力，鬼王以下的阴鬼之物，根本就不怕。
而且，他还从郑红袖哪里得知，在这座看起来像臭肉一样烂的长安城里，阴鬼之物的实力，被一座神秘大阵压制，鬼王以上的存在，根本就进不来。
于是，十几根细细的黑线，连接十七八名少女的眉心，又向远处飘去……
何长安开始了久违的白嫖。
……
一盏茶工夫，那十几名被种下神魂印记的少女，纷纷倒地，转眼间化为一张张阴森可怖的人皮，在三皇子的‘单身宿舍’地上，想十几张被糟蹋的没样子的画，皱巴巴的，落了一地。
何长安走出来，看一眼三皇子，突然有些心累。
这个大唐，到底有多烂？
他不知道。
“走吧，我发现一个大人物。”何长安走到郑红袖身边，传音说道。
郑红袖点点头，笑道：“让你看看咱们的皇子们醉生梦死的日子，咋还把人家的侍妾都给弄死了？你这个何长安啊，太不像话了。”
听上去是上司在教训属下，脸上却露出甚为满意的笑意，挥挥手，让何长安前面带路，二人一路向另外一位皇子的‘单身宿舍’走去。
“你说的那位置，应该是八皇子的居所，”郑红袖说道：“咱们这位八皇子殿下，人称八贤王，厉害的紧，咱们可别被人抓了什么把柄。”
‘哪个时代都有个八贤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何长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一个黄阶斩妖使，办理这等大案要案，没什么经验，到时候继续看上司的眼色行事吧。
二人来到八皇子居所前，直接走了进去。
与三皇子居所的低调而奢华不同，这位八贤王的居所，还真是简单、朴素，除了日常必需的生活用品，屋子里到处都是书架。
地上，书架上，床上，到处都是书，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墨香。
一名身穿红色蟒袍、头戴莲花冠的中年男子端然而坐，眉目间甚是雅致，浑身散发着一股分外明显的读书人气质。
屋子角落，一位相貌清癯的山羊胡老者，手捧一卷古籍，端一碗清茶，正读的津津有味。
两个人对何长安、郑红袖的到来，似乎无知无觉。
甚至，他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忙着读书，喝茶，一看就是好人模样。
郑红袖走进屋子，也没吭声，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下一部《唐诗八百首》，随意翻弄着。
何长安知道，这位郑头儿又要进入静默模式了……
他缓步走到八皇子面前，认真而无礼的开启灵目术，将这位大唐‘八贤王’的神魂检查一遍，发现里面的鬼脸隐藏很深。
他又转身走到哪山羊胡老者面前三丈处，直接开口：“请问老丈，八贤王是哪位？”
那老者缓缓抬头，伸手捏着眉心，淡然说道：“不知你找他……”
那老者的话音戛然而止。
就像，突然被人割断了喉咙。
然后，他的身子软软倒地，迅速化为一团浓稠如墨的虚影，却是一位贵妇人形象。
阴鬼之物直勾勾瞪着何长安，伸出一手，似乎想要抓过来，却又觉得不妥，低头看一眼戳在自己身体里的小黑剑，一脸的茫然。
这个身穿斩妖使的坏种，不讲武德啊。
明明还在问话呢，咋就悄咪咪的动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那柄小黑剑悄无声息出现在其身体里，锁住全身阴煞之气的同时，已经开始快速吞噬起来。
这还是人族的招式吗？
比那些阴鬼之物还脏啊……
两三个呼吸后，那位阴鬼之物就化为乌有。
与何长安设想的差不多，这名鬼将级别的阴鬼之物，背后的主人是宫里的某位贵人。
而且，自从上次他施展顺藤摸瓜白嫖术后，对方学的很聪明，竟然不再‘连线’……
这让何长安心里有点遗憾。
感受到小黑剑吞噬一名鬼将存在后，在心湖之上愉快的玩耍，何长安终于觉得舒服一些了。
他走到八皇子面前，直接开口：“八贤王，你神魂被人动了手脚，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八皇子抬头，冷冷的瞅着何长安，道：“郑小妹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进入皇宫闹事。”
“你回去后告诉郑小妹，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外人所能管的。”
“同时，你也告诉他，这是皇家隐秘之事，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小心被人砍了手脚、断了经脉！”
这位八皇子看上去一介书生的样子，应该平时装的不错，现在露出狰狞面孔，倒也算是阴狠毒辣，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八贤王的话，我会带给郑公的。”何长安说道：“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你回去告诉郑小妹，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阉货，就天不怕地不怕，本王说到做到，如果他不及时收手，本王绝对会再阉他一次！”
“当然，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八皇子很冷淡，说的话也听起来很吓人，何长安有些拿不准了。
这一次行动，郑公没有亲自安顿……
算了，反正看着狗日的挺不爽的，搞！
何长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说着话，直接一拳轰出，悄无声息，将气息极度内敛后，集中为一只小拳头，迳直砸在八皇子眉心位置。
一声闷哼。
八皇子直接被打懵了。
他也在暗暗提防何长安。
以他隐藏颇深的炼气士修为，武夫四品境、五品境修为的斩妖使，一旦真正动起手来，其实占不了多少便宜。
他对何长安有些高估。
不过，到底还是太过低估。
他以为，既然能跟着郑红袖查案子，至少应该是武夫五品境……
一拳得手，何长安也就不客气了。
这个八皇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像个读书人，如果放在外面去，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八贤王’。
可在何长安眼里，这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而已。
烂透的大唐，只求长生不理人间百姓疾苦的皇帝，贪婪、腐烂的达官贵人，心中各有算计、各怀鬼胎的王公大臣，能出来几个像样的龙种？
当初，老读书人曾经说过，他之所以喜欢何长安，就是因为，他在何长安的心思里，没看到大唐读书人所特有的‘读书卖与帝王家’的腐朽气息。
何长安当时没吭声，只是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他明白老读书人的意思。
他何长安对这个狗屁大唐，甚至对这个狗屁人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一个大唐皇子如何？在何长安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吧……
……
何长安一拳打翻八皇子，没给他任何喘息之机，直接上前就是一顿捶。
他同时催动小黑剑、招魂幡，全力炼化八皇子神魂深处的那枚阴鬼印记。
他预感，自己这一次好像要惹出什么大事来，至于是福是祸……管不了那么多了。
连人家皇子都按在地上一顿捶，至于最后招惹到谁，何长安也大致有个猜测。
不是那位后宫的辣鸡贵妃，就是那位狗屁李姓皇帝吧？
无论是谁，都是他何长安自己都惹不起的人物，最后估计都得郑公出面摆平……
这一次炼化，时间很长。
因为，八皇子神魂深处的那枚阴鬼印记，刚一开始被炼化、吞噬，便生出一根细细黑线，探向长安城某一座地下宫殿……
……
何长安、郑红袖二人闯入八皇子居所，弄死一名供奉，暴打八贤王，此事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长安城里，不少隐私之地，不同势力的人物开始蠢蠢欲动。
摘星楼上，李姓皇帝看上去很平静，俯视着整座长安城，眼睛都没看向皇宫方向。
不过，与之并肩而立的李青莲，则明显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的气息开始有些波动，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皇子们勾结夜神教余孽，看来是被郑小妹盯上了。”李青莲淡然说道。
“朕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这是朕的失职。”皇帝陛下说道。
李青莲暗叹一口气，明白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
自己的儿子没管教好，这是皇帝的家务事，就算是有错，那也该由这位皇帝陛下亲自去管，还轮不到斩妖司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
“陛下，西方佛国那边战事将起，郑公的意思……”李青莲还要替郑公开脱，却被皇帝陛下伸手制止。
“让他闹去，朕不是小气之人，”李姓皇帝说道：“夜神教余孽，的确闹的有些过分，竟然对皇子们下手，我不方便出手，那就干脆让斩妖司的出手吧。”
李青莲没有说话，转头看向远处的黄泥巷，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陛下也是。
二人转头，看着远处毫不起眼的黄泥巷，一时间似乎都有些失神。
“你说……吕疯子这一次，会不会出手？”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应该不会。”李青莲沉吟几声，低声笑道：“就算是要出手，也没办法啊，那个剑修阿飞最近一直跟他在一起。”
“国师好像很高兴？”皇帝转脸，盯着李青莲，“书院读书人那边，朕已经做出承诺，让他们参与国事，并再次科举纳士；
朕不是一个昏庸之君，别人不知道，你李青莲难道不知朕的苦心？”
李青莲侧身，对着皇帝陛下稽首施礼，笑道：“陛下自然不是昏聩之君。”
然后，便闭口不说话了。
皇帝陛下盯着李青莲，良久不语。
‘不是昏聩之君，但也不是明君，这个道门老狐狸不开口说话，便是这个意思吧？’
三皇子的倨傲，彻底激发了何长安的怒火。
他是个小人物，从一开始就是，从未改变。
当初他在未央县当快手时，被阴鬼之物包养，那个时候，他就想清楚了，在这个人不如狗的天下，那些住在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对小小百姓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事实也是如此。
他开口一顿输出，用眼睛余光看一眼郑红袖，发现这位天阶斩妖使专心致志的看着菜园子，对这边的事情似乎不闻不问。
何长安心里明白，这是要让他搞点事情出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爽。
提前通个气会死人啊？
他转脸看向三皇子，突然咧嘴一笑，道：“既然殿下这边不方便，臣下这就退下。”
三皇子一愣神，随口说道：“大胆狂徒，羞辱了本王……”
嘭的一声闷响。
何长安一拳打出，直接将这位三皇子打翻在地，挣扎好几下，愣是没爬起来。
而且，何长安这一拳打出时，使得是巧劲，只是将他打的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实际上并未受多大的伤。
“郑头儿，我进去看看。”
何长安给郑红袖打声招呼，迳直走进三皇子的‘单身宿舍’。
一进门，便是一个简单朴素的屏风，好像是哪位大文人的一幅山水泼墨画，边框也是普通的紫檀木，丢到市场上去，也就值个七八千两银子吧。
绕过屏风，又是一道门，依然很低调的那种奢华，何长安这样的文盲根本就辨认不出，到底是小叶紫檀还是黄花梨木，反正挺古朴。
穿过小门，再绕过一道屏风，何长安便看见满园春色遮不住……
足足十七名少女，连个马赛克都没打，就在房间里忙碌着。
打扫卫生的，沏茶端水的，坐在窗前贴黄花的，一个个慵懒无比，眼圈乌黑，对迳直闯入的何长安看都没看一眼……
何长安心中疑惑。
皇子们的生活，便是如此奢华、简单而朴素？这不正是当年恶心过自己的岛国浮世绘一幕吗？
来不及多想，他便发现这些少女们的诡异之处——
所有人，眉心都有神魂印记！
而且，在何长安灵目术下，那些鬼脸竟然好像活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露出一抹不可名状的微笑。
紧接着，十几张鬼脸同时张嘴，吐出一根细细的黑线，直刺何长安的眉心。
对这种阴鬼之物，何长安早就司空见惯，对这种神魂类攻击，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既然你们想控制我的神魂，那就去控制吧。
何长安任凭那些黑线射入自己的眉心，走到房间里一阵乱翻，发现周围三皇子殿下的嗜好还真有点与众不同，各种人皮面具、人皮鼓、人皮贴画，每一样，都取材于妙龄少女。
何长安转了一圈，再没什么发现，便突然控制小黑剑和招魂幡，加大对那些黑线的吞噬之力。
以他现在的实力，鬼王以下的阴鬼之物，根本就不怕。
而且，他还从郑红袖哪里得知，在这座看起来像臭肉一样烂的长安城里，阴鬼之物的实力，被一座神秘大阵压制，鬼王以上的存在，根本就进不来。
于是，十几根细细的黑线，连接十七八名少女的眉心，又向远处飘去……
何长安开始了久违的白嫖。
……
一盏茶工夫，那十几名被种下神魂印记的少女，纷纷倒地，转眼间化为一张张阴森可怖的人皮，在三皇子的‘单身宿舍’地上，想十几张被糟蹋的没样子的画，皱巴巴的，落了一地。
何长安走出来，看一眼三皇子，突然有些心累。
这个大唐，到底有多烂？
他不知道。
“走吧，我发现一个大人物。”何长安走到郑红袖身边，传音说道。
郑红袖点点头，笑道：“让你看看咱们的皇子们醉生梦死的日子，咋还把人家的侍妾都给弄死了？你这个何长安啊，太不像话了。”
听上去是上司在教训属下，脸上却露出甚为满意的笑意，挥挥手，让何长安前面带路，二人一路向另外一位皇子的‘单身宿舍’走去。
“你说的那位置，应该是八皇子的居所，”郑红袖说道：“咱们这位八皇子殿下，人称八贤王，厉害的紧，咱们可别被人抓了什么把柄。”
‘哪个时代都有个八贤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何长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一个黄阶斩妖使，办理这等大案要案，没什么经验，到时候继续看上司的眼色行事吧。
二人来到八皇子居所前，直接走了进去。
与三皇子居所的低调而奢华不同，这位八贤王的居所，还真是简单、朴素，除了日常必需的生活用品，屋子里到处都是书架。
地上，书架上，床上，到处都是书，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墨香。
一名身穿红色蟒袍、头戴莲花冠的中年男子端然而坐，眉目间甚是雅致，浑身散发着一股分外明显的读书人气质。
屋子角落，一位相貌清癯的山羊胡老者，手捧一卷古籍，端一碗清茶，正读的津津有味。
两个人对何长安、郑红袖的到来，似乎无知无觉。
甚至，他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忙着读书，喝茶，一看就是好人模样。
郑红袖走进屋子，也没吭声，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下一部《唐诗八百首》，随意翻弄着。
何长安知道，这位郑头儿又要进入静默模式了……
他缓步走到八皇子面前，认真而无礼的开启灵目术，将这位大唐‘八贤王’的神魂检查一遍，发现里面的鬼脸隐藏很深。
他又转身走到哪山羊胡老者面前三丈处，直接开口：“请问老丈，八贤王是哪位？”
那老者缓缓抬头，伸手捏着眉心，淡然说道：“不知你找他……”
那老者的话音戛然而止。
就像，突然被人割断了喉咙。
然后，他的身子软软倒地，迅速化为一团浓稠如墨的虚影，却是一位贵妇人形象。
阴鬼之物直勾勾瞪着何长安，伸出一手，似乎想要抓过来，却又觉得不妥，低头看一眼戳在自己身体里的小黑剑，一脸的茫然。
这个身穿斩妖使的坏种，不讲武德啊。
明明还在问话呢，咋就悄咪咪的动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那柄小黑剑悄无声息出现在其身体里，锁住全身阴煞之气的同时，已经开始快速吞噬起来。
这还是人族的招式吗？
比那些阴鬼之物还脏啊……
两三个呼吸后，那位阴鬼之物就化为乌有。
与何长安设想的差不多，这名鬼将级别的阴鬼之物，背后的主人是宫里的某位贵人。
而且，自从上次他施展顺藤摸瓜白嫖术后，对方学的很聪明，竟然不再‘连线’……
这让何长安心里有点遗憾。
感受到小黑剑吞噬一名鬼将存在后，在心湖之上愉快的玩耍，何长安终于觉得舒服一些了。
他走到八皇子面前，直接开口：“八贤王，你神魂被人动了手脚，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八皇子抬头，冷冷的瞅着何长安，道：“郑小妹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进入皇宫闹事。”
“你回去后告诉郑小妹，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外人所能管的。”
“同时，你也告诉他，这是皇家隐秘之事，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小心被人砍了手脚、断了经脉！”
这位八皇子看上去一介书生的样子，应该平时装的不错，现在露出狰狞面孔，倒也算是阴狠毒辣，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八贤王的话，我会带给郑公的。”何长安说道：“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你回去告诉郑小妹，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阉货，就天不怕地不怕，本王说到做到，如果他不及时收手，本王绝对会再阉他一次！”
“当然，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八皇子很冷淡，说的话也听起来很吓人，何长安有些拿不准了。
这一次行动，郑公没有亲自安顿……
算了，反正看着狗日的挺不爽的，搞！
何长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好，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说着话，直接一拳轰出，悄无声息，将气息极度内敛后，集中为一只小拳头，迳直砸在八皇子眉心位置。
一声闷哼。
八皇子直接被打懵了。
他也在暗暗提防何长安。
以他隐藏颇深的炼气士修为，武夫四品境、五品境修为的斩妖使，一旦真正动起手来，其实占不了多少便宜。
他对何长安有些高估。
不过，到底还是太过低估。
他以为，既然能跟着郑红袖查案子，至少应该是武夫五品境……
一拳得手，何长安也就不客气了。
这个八皇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像个读书人，如果放在外面去，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八贤王’。
可在何长安眼里，这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而已。
烂透的大唐，只求长生不理人间百姓疾苦的皇帝，贪婪、腐烂的达官贵人，心中各有算计、各怀鬼胎的王公大臣，能出来几个像样的龙种？
当初，老读书人曾经说过，他之所以喜欢何长安，就是因为，他在何长安的心思里，没看到大唐读书人所特有的‘读书卖与帝王家’的腐朽气息。
何长安当时没吭声，只是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他明白老读书人的意思。
他何长安对这个狗屁大唐，甚至对这个狗屁人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一个大唐皇子如何？在何长安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吧……
……
何长安一拳打翻八皇子，没给他任何喘息之机，直接上前就是一顿捶。
他同时催动小黑剑、招魂幡，全力炼化八皇子神魂深处的那枚阴鬼印记。
他预感，自己这一次好像要惹出什么大事来，至于是福是祸……管不了那么多了。
连人家皇子都按在地上一顿捶，至于最后招惹到谁，何长安也大致有个猜测。
不是那位后宫的辣鸡贵妃，就是那位狗屁李姓皇帝吧？
无论是谁，都是他何长安自己都惹不起的人物，最后估计都得郑公出面摆平……
这一次炼化，时间很长。
因为，八皇子神魂深处的那枚阴鬼印记，刚一开始被炼化、吞噬，便生出一根细细黑线，探向长安城某一座地下宫殿……
……
何长安、郑红袖二人闯入八皇子居所，弄死一名供奉，暴打八贤王，此事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长安城里，不少隐私之地，不同势力的人物开始蠢蠢欲动。
摘星楼上，李姓皇帝看上去很平静，俯视着整座长安城，眼睛都没看向皇宫方向。
不过，与之并肩而立的李青莲，则明显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的气息开始有些波动，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皇子们勾结夜神教余孽，看来是被郑小妹盯上了。”李青莲淡然说道。
“朕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这是朕的失职。”皇帝陛下说道。
李青莲暗叹一口气，明白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
自己的儿子没管教好，这是皇帝的家务事，就算是有错，那也该由这位皇帝陛下亲自去管，还轮不到斩妖司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
“陛下，西方佛国那边战事将起，郑公的意思……”李青莲还要替郑公开脱，却被皇帝陛下伸手制止。
“让他闹去，朕不是小气之人，”李姓皇帝说道：“夜神教余孽，的确闹的有些过分，竟然对皇子们下手，我不方便出手，那就干脆让斩妖司的出手吧。”
李青莲没有说话，转头看向远处的黄泥巷，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陛下也是。
二人转头，看着远处毫不起眼的黄泥巷，一时间似乎都有些失神。
“你说……吕疯子这一次，会不会出手？”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应该不会。”李青莲沉吟几声，低声笑道：“就算是要出手，也没办法啊，那个剑修阿飞最近一直跟他在一起。”
“国师好像很高兴？”皇帝转脸，盯着李青莲，“书院读书人那边，朕已经做出承诺，让他们参与国事，并再次科举纳士；
朕不是一个昏庸之君，别人不知道，你李青莲难道不知朕的苦心？”
李青莲侧身，对着皇帝陛下稽首施礼，笑道：“陛下自然不是昏聩之君。”
然后，便闭口不说话了。
皇帝陛下盯着李青莲，良久不语。
‘不是昏聩之君，但也不是明君，这个道门老狐狸不开口说话，便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