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把皇帝给吓着了,亲自派了自己专属的御医过府诊治,半个月才好了起来,但这次也让太子元气大伤,恐怕要留下病根,日后需得慢慢调养。
    太子病了一场,父子感情倒是又回暖了,就连和太子妃的感情也有了一些转变,二人也算共同经历了磨难,虽然不至于消除嫌隙,但也算攻守同盟了。
    这一点赵凤和李瑜一点都不奇怪,还趁机教育儿女们。
    “看到了吧,父子终究是父子,君臣还是君臣,别参和皇家的事,最后里外不是人的是你不是他们。”
    “是,儿子明白,您尽管放心就是。”
    昌哥认真地点头,经过此事两个儿媳也越发佩服公爹和婆婆,选择中立是正确的。
    瞧瞧,满朝文武跟着皇帝和太子着急,结果呢,人家父子俩抱头痛哭一场后,和好了,满朝文武大臣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得亏我们没参合太多,不然现在也有点尴尬难受了。太子妃也没有那么正直么。”
    王氏对太子妃是极其不信任了,差点害得她成了笑柄,能有好印象才怪呢。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总体来说算是真不错了,只是人都是会变的,起码她在后院子嗣这块还真没得指责,大体上来说瑕疵并不多,若不是贵妃和侧妃欺人太甚,太子妃还真的不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是太子妃。”
    赵凤很客观地评价了太子妃。
    “道理我明白,但我心里对她不再信任了,拿我做垡子,差点害得我没脸见人,害我晋王府,害我琅琊王氏名誉差点一早沦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王氏放下铿锵之言。
    “和她保持君臣之礼是对的,这个太子妃性格偏激任性,和你娘的刚毅正直还不完全是一回事,人品是有瑕疵的。”
    李瑜也说了。
    安哥顿时嗤笑一声,“她有什么资格和娘比,看看她闯下的祸事,呲。”
    安哥嗤之以鼻,差点把太子拖进深渊里去,纵然你有冤屈,也不能抱着无辜之人一起死吧,什么玩意。
    “我也不赞同太子妃的行为,偏激任性,处理事情的方法刚硬不懂转换,我想这个性格也影响了她做人做事,和太子关系不好,后院争锋有很大的关系。”
    许阳也摇头,她是亲眼看着母亲收服宗族难缠的族亲,比起太子妃,委屈更多,别人都能做好,可你做得不好,你也有问题。
    “算了不提她,你们心里有个数也就罢了,别讲什么情分了,任何时候都要守着君臣之礼,别真以为你们关系有多亲近。”
    “是。”
    孩子们明白赵凤的用意。
    赵凤从中看到了皇家的无情,所以才有这次的提醒。
    譬如她对太子妃的行为不赞同,但对她的遭遇却很同情,私下用刑,也不过就是贵妃死掉而已,而且不是因为太子妃如何可怜,想给她一个交代。
    那是因为贵妃弄权威胁到了皇帝和太子的地位了,已经越过了底线,用刑是皇帝的借口而已。
    李瑜拍拍赵凤的手,“皇家从来都是无情的,这才是真面目。”
    昌哥和安哥都不敢说话,他们也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很低落。
    “娘,太子妃有今日和她自己也有很大关系,贵妃并不是一开始就敢动用私刑的。
    是她的隐忍让贵妃一步一步胆大包天,如果一开始她能告诉娘家父兄,给贵妃哥哥一个痛击,贵妃还敢玩那么大吗?
    男人靠不住就得靠自己,非要等着男人来同情自己才肯安心,她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枕边人是个什么鬼样子,还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越陷越深,不是糊涂是什么。”
    王氏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问题所在,琅琊王氏的教养绝不简单。
    “你说得对,我只是忧心。”
    忧心什么却没说。
    王氏上前给赵凤倒了一杯温茶,温言细语地劝慰:“娘,您儿子不是太子那样虚伪的人。我们经过此事后也会看得更清楚,会恪守君臣之礼,不会再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吃一堑长一智么。”
    赵凤笑着拍拍王氏的手,“你比刚进门时成熟稳重多了,家里有你我也放心了。”
    “娘,我儿子都快启蒙入学了,我再不成长,我娘要急得跳脚啦。”
    王氏笑着调侃自己。
    一屋子人也忍不住笑了,王氏出事的时候,王母和嫂子没少来探望她,也是急得不行,对王氏多有叮嘱,要她打起精神来,晋王府王妃这个位置不好做。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懂学习不思进取的废物,要王氏时刻警醒自己,不要以为生了两个儿子就万事大吉了。
    “这些日子大家都低调谨慎些,不要参加过多的宴会,吃酒,免得让人抓住把柄,帝王心术,深如渊海。”
    昌哥和安哥立刻起身,应道:“儿子明白。”
    不过半个月后,齐王妃病了,赵凤立刻动身搬去了齐王府照顾齐王妃。
    杨氏也在近前贴身伺候照顾婆婆,这次齐王妃病情来势汹汹,起因只是受了点凉而已。
    她老了,恐怕这次很难躲过去了。
    齐王妃倒下一躺就是半个多月了,太医已经摇头,让准备后事了。
    “老大媳妇,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
    齐王妃清醒了过来,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拉着赵凤要交代遗言。
    “母亲,您说,我都记下。”
    赵凤跪在床前听婆婆交代。
    “老大媳妇,齐王府娶了你才是真正娶了福星进门,让我齐王府的为难得以化解。”
    齐王妃艰难地说着,丫头赶紧去找李彦等人了。
    齐王和李彦还有李瑜以及儿孙们都来了。
    “母亲,您别说这些,好好养着,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庄子上玩耍。”
    赵凤也忍不住掉了泪,不管怎么说这个婆婆没有过多为难过她,在关键时候还鼎力相助过。
    齐王妃抬手擦擦她的眼泪,“我昨儿做梦了,梦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让我允许你去边关救瑜哥,那时你的眼神很坚定,很从容,巍然不惧……”
    她大口地喘了口气,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我忽然就想通了很多事。”
    赵凤伏在床头忍不住哭了起来,婆婆真的不行了,她已经回光返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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