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猜测着他脸上的红是害羞的还是气的,他一个方向拐进了窄巷。
    他低低骂了一声,掉头出来驶回主路。
    姜甜怕被当成出气筒,忙侧头看向窗外憋着笑,下唇都快咬破了。
    顾元培的脑子热闹了一路,除了她细小的香肩就是半遮半掩的胸口,微微上翘的唇和唇上点点唇珠……
    停车时才注意到姜甜蜷缩在车门边,还发出了窸窣的声响,他皱了皱眉。
    她是在哭吗?
    刚才他确实凶了点。
    他默了默,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歉意,试了几次还是说不出口。
    他跃跃欲试又左右为难的样子,她在车窗上看了个全景,本就憋不住的笑更加雪上加霜。
    于是她缩得更厉害。
    他盯着她略颤抖的背,良久才开口,“哭了?”
    正要伸手查看,只听扑哧!一声,然后就是疯狂的大笑。
    他脸黑如玄铁。
    “生气了?”她一手捂着肚子笑,一手指着脸上的眼泪,“我确实哭了啊?”
    那他妈是笑出来的好吗?
    顾元培下车将车门摔得嘭!一声。
    “诶!别跑啊!……你听我解释啊!……”
    她追着他跑着,时不时还要扯一下滑下来的毯子,远处看特别像追着饭票跑的乞丐。
    追到房间门口,顾元培才停下,手搭着门把手上侧眸睨她,“你要进我房间?”
    姜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天地良心,她只是觉得好玩,想再逗逗他。
    真没别的意思。
    不过……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有。
    “不行吗?”她反问。
    他手往下一摁门开了,进门前还扫了她一眼,唇角弯出抹‘千万别后悔’这个复杂的笑。
    姜甜心说后悔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顾元培的房间跟他人一样,利落干净,床、沙发、衣柜、书桌、书柜都是精致实用的基本款。
    看上去平平无奇,却透着低调的奢华。
    姜甜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而顾元培当她不存在似的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她下意识地正襟危坐,听到哗哗的水声后,她开始后悔了。
    许是言情电视剧看多了,她现在脑补的全是顾元培结实的肌肉组织,胸肌、肱二头肌、公狗腰、鲨鱼肌……
    天知道她这些名词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像是减肥的人见到一桌子美食一样,咽口水都快咽成一小节乐章了。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
    小妖道:“爷爷,你别怂啊!”
    “再说了,你不是早看上顾元培的美色了吗?现在就是一饱眼福的好时机,跑了多可惜啊!”
    姜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觉得小妖说得有道理。
    她正如坐针毡、进退维谷、摇摆不定时,顾元培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穿着白色浴袍,腰间带子潦草地系着,抬手擦头发时,领口被扯出个大口子。
    姜甜目光不受控地落在领口,看到紧实的胸肌再往下是好看的鲨鱼肌,再往下……
    呃!
    他分明是诱人犯罪。
    见她盯着自己看,顾元培唇角勾出抹狡黠的笑。
    “看够了没?”顾元培曲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
    “呃!”姜甜被弹得一个激灵,还没缓过神就对上他蒙着水雾的眸子,下意识地吐了个“没!”
    “这样啊!”顾元培脸上的笑渐深,“等明天吧!”
    “为什么等明天?”她愣愣地问。
    “明天你离了婚,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拖长尾音,深沉的哑音带着蛊惑,“不仅能看,还能摸。”
    摸?
    姜甜双眸眼睁得正圆瓦亮。
    “还真想摸啊?”
    姜甜不可思议地想,这人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明明那么正经矜傲,怎么变的……
    这是要撩死谁啊?
    管他呢!
    这玩意现在是她的,只能撩她,不对,只能她撩他。
    她轻咳一声,“是挺想摸。”
    而后惋惜地啧了啧,“但我明天不想离婚。”
    说着她直视他裹满怒气的眸子,认真道:“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顾元培双手紧握成拳,结实的手臂上青筋爆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姜甜翻了个白眼,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陷入了冷战。
    一开始,姜甜有些不习惯,会在翻译资料的时候故意找问题问他,他也不回避,但每次只说跟问题有关的话,而且言简意赅,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能闪着舌头。
    后来姜甜开始旁敲侧击地地试图引起话题,比如吃什么、喝什么、花开得真好、天气不错可以出去郊游……
    顾元培除了不应声就是用单字打发她,嗯、好、不、滚……
    几轮下来,姜甜开始恼了,心说你牛逼什么啊!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于是她将眼界开到了书房外面,这日见王秀琴路过楼下去花园,她主动请缨去陪顾宪章打麻将。
    王秀琴发话,顾元培不好拒绝。
    坐上麻将桌,姜甜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姜小姐这是怎么了?”顾元墨笑着问。
    “没什么!”姜甜笑笑。
    顾宪章一眼看出端倪,“是不是元培那小子太冷淡,把你闷坏了啊?”
    姜甜蹙眉看他,不知是不是他不正经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她总觉得他话里透着股不正经。
    林嫚婷道:“听佣人说你跟表哥闹矛盾了,是吗?”
    “嗯!”姜甜吐了个烟圈,“整天拉着张晚娘脸,我都快看抑郁了。”
    “大帅!”姜甜蹙眉看向顾宪章。
    “嗯!”
    “您每天对着这么个儿子,不郁闷吗?”
    顾宪章笑得十分爽朗,“郁闷啊!”说着他拍了拍旁边顾元墨的肩膀,“所以我才认了元墨做干儿子。”
    “指望元培那个闷葫芦陪我解闷,我早就闷死了。”
    “义父说笑了,元培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像我,只会鼓捣些小玩意。”
    顾宪章摸牌的手指着顾元墨道:“你这话没错,天下还得元培这样的人坐。”
    听到这话,为姜甜说顾元培坏话而生气的王秀琴,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顾宪章这是在敲打顾元墨,帅位是顾元培的,你就别动歪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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