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房间门被打开,唐卿之一进入房间,就看到顾施颐站在周逸清的床边,在努力的想着什么。

    “怎么了?”压低声音,唐卿之尽量不将周逸清给吵醒。

    顾施颐听到唐卿之的声音,放弃了对于掀被子的这件事的思考,转过头来看着唐卿之:“还有一个半小时,他还没有醒。”他的声音可没有降低一点儿。

    唐卿之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坐到周逸清的床边:“交给我吧,你先去吃早餐。”

    顾施颐点点头,往桌子那边走去,准备去看看唐卿之带了什么吃的过来。唐卿之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会。

    隔着被子拍一拍,唐卿之将音量恢复了正常,其实在唐卿之看来,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要统一搭车过去,完全可以让周逸清多睡会儿的:“逸清,起来了,时间不够了。”

    “够……”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周逸清转个身,继续睡。

    轻轻在周逸清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唐卿之感觉有些无奈,他是真的很喜欢看周逸清的睡相,不想让周逸清就这么起来:“逸清,你要坐班车,再不起来就来不及吃早饭了。”

    大概是脑袋被敲的有些痛,或者是什么字敏感的让周逸清感觉问题很严重,原先顾施颐半天都喊不醒的周逸清在唐卿之说了这句话之后,很乖的睁开了眼睛,打着小小哈欠。

    “逸清起来,我帮你穿衣服。”大概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周逸清听着唐卿之的话,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上,等着唐卿之给他穿衣服。

    唐卿之看着周逸清的动作,眼睛里顿时盛满了笑意,从桌子上的袋子中拿出一套直裰,开始给周逸清一点一点的套上。

    直裰是宋朝时期的一种特有服饰,属于对襟长衫。它的袖子大大的,袖口、领口、衫角都镶有黑边,头上再戴一顶方桶形、被后世称作“东坡巾”帽子。

    从很早以前开始,唐卿之就认为周逸清适合飘逸的广袖服饰,尤其适合晋朝的笼冠大袖衫,宽衫大袖、褒衣博带的衣衫让周逸清穿上,立刻就有了一种飘然欲仙的出尘之感,配合起周逸清身上那一种越显明显的晋魏风骨,完全可以使人见之忘俗、铭记在心。

    只可惜,笼冠大袖衫从样式上来说不算正式,而且之前的比赛中也已经用过,唐卿之只好找来了比起笼冠大袖衫正规的多,但是同样也是宽衫大袖的直裰。

    给周逸清穿好直裰,唐卿之又带着周逸清去洗漱,迷糊的厉害的周逸清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小学生一般,什么都要唐卿之手把手的来做,让唐卿之感觉他似乎将他曾经遗憾没有加入的周逸清小时候给经历了一遍。

    等到将周逸清带到桌子旁,打开了食物的袋子,周逸清才重要清醒了过来。

    “卿之?你什么时候到的?”看到唐卿之,周逸清感到很惊讶。

    唐卿之就驴火烧放到周逸清的手中,了周逸清带着假发的头:“有一会儿了,因为带过来的是古装,所以顺便帮你将衣服也换了。”

    周逸清看着自己身上的直裰,狠狠的咬了一口驴火烧。很明显,他好像又睡过头了。

    这时候,顾施颐已经吃掉了一份驴火烧,也喝掉了一份牛,拿过桌子上另外一套直裰,准备进入洗手间。

    正当顾施颐准备打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大门的门缝里,着一封信。

    “逸清,又是你的信。”将从门缝里面拿出来的信交给周逸清,顾施颐发现那个写信的人很喜欢红色,也很喜欢门缝,要不然怎么会两次都用同一种方式,用同一种颜色的笔去写字。

    周逸清这次一看信封就知道是什么人了,毫不迟疑的打开信封,周逸清发现又是一封一句话的信——

    我看着你失败。

    将信递给唐卿之,周逸清更加郁闷的咬起了驴火烧。面对脑残,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只能选择无视,但是就算是无视心里也会感觉很不爽的啊。

    唐卿之看过一遍信,就将信重新放回信封里收好,然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遍的看着周逸清咬着驴火烧:“逸清,这是你一直想吃的驴火烧。”

    周逸清停下咬的动作,将像后来kfc推出的“法风烧饼”一样的东西放在眼前,一脸的不可思议。

    驴火烧是都城著名的小吃,周逸清一直想吃,但是苦于没有时间一直没找到正宗的店铺,所以才拜托给了唐卿之,想要在离开都城之前好好的吃一个。

    但是现在吃到了,周逸清内心的幻想也破灭了,其实这个驴火烧,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东西,最起码他就没有吃出来不一样的味道。

    狠狠的再咬上几口,周逸清充分发挥了猪八戒吃人参果的神,将一个驴火烧给干掉了,然后一口喝下牛,努力的磨着牙齿:“我弄完了。”

    顾施颐穿着直裰从洗手间出来,看也不看正处于磨牙状态的周逸清,拿起琴箫,往门口走去:“可以走了。”

    唐卿之拿起周逸清的逸音清韵琴,陪着周逸清往门外走去,到了大厅之后,才将逸音清韵琴给了周逸清背着。

    “这边。”陌生的声音从熟悉的地方传来,周逸清转过头去,是那些他交的不知名乐友。

    唐卿之也看到了那些人,他给周逸清正了正头上的“东坡巾”:“去吧。”

    周逸清点点头:“卿之,等着我的惊喜。”然后才转身往那些人那边走去。

    唐卿之看着周逸清的身影,宽衫大袖,气质悠然,不由得露出了那种真实的笑容。这就是他喜欢的人,这就是他培养出来的人,这必然是他的人。

    只是可惜,应该看到的人没有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人也没有去注意他。

    “准备的怎么样?”那个小提琴演奏者似乎是里面最为活跃的一个,每次众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话好像都是最多的。

    周逸清和先过来的顾施颐站到一起,两人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同一种的,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看到这种情况也就都明白了。

    “大家都跟着我往外走,车在外面等着。”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那个熟悉的男人,这边的七个人互相看了看,认命似的吊在最后,往外面走着。

    等到到了电视台给他们准备的地方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周逸清看了一眼那个司机,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

    那天去颐和园的时候,唐卿之曾经特意绕到这边来了的,当时从宾馆到这里,为了照顾他们两个还放慢了速度,一共也只用了十分钟,是这位司机过来的三分之一的时间。

    从车上下来,进入后台,周逸清拉着顾施颐照例找了一个比较角落的位置,一坐下来就发现,其他五个人也跟着他把这一块的位置全部给占了,发现周逸清看着他们,还冲着周逸清笑了笑。

    彻底无言的将逸音清韵琴拿出来,把耳机塞上,周逸清有些颓废的开始了他比赛前必做的事情。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就有人进来叫了他和顾施颐的名字。

    将耳机收起来,周逸清抱着逸音清韵琴和顾施颐往外面走去,后台和舞台只有一个门的距离,周逸清站就在门后听着舞台的动静,和顾施颐一起做着最后的准备。

    “……合奏,欢迎周逸清和顾施颐两位选手。”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周逸清抱着琴,顾施颐擎着箫,合着口中的诗句,缓缓走上台。

    一词一句,一饮一啄之间,一种自然悠和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刻意的大气,没有强附的哀愁,就和舞台上那被布置成草地小溪、蓝天白云的场景一般,自然的仿佛就身处来自古代的山脚。

    犹如在暮春三月邀了至交好友踏春一般,周逸清和顾施颐两个人没有刻意的出场语,只是由着诗句出来,然后仿佛看到一个好地方,互相拉着,走到草地上,盘腿而坐,似有所感的拿出自己的乐器,互相推让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起奏响。

    琴与箫的结合,静谧中散发着些许悠远。箫的清幽曲调仿佛诗人的吟唱,琴声自由的节奏勾勒出友人徜徉于山水之间的自得。

    仿佛在一个宁静淡远的日子,一位优游林下,与自然合一的隐士领着他的好友,漫坐在天地之间,喝茶奏曲,相对而笑。

    一时间,宠辱不惊,就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便可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既然前已无路,就坐看风景吧。

    那么,卧看是不是又比坐看多了一丝的随、一丝的从容呢?

    既来之,则安之。静静的过些时候,也许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琴音和箫音在一同落下,却又仿佛是越行越远了一般,似乎席地而坐的隐士和友人还在原地悠然的喝着茶、弹着曲,只是光荏苒,当时作为旁观者的人们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只能够将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不断重复,犹如时光就停留在了最美好的那一刻。

    演奏完毕的周逸清和顾施颐站了起来,对着台下做了个辑,离开了舞台。

    一直到主持人出场,顿时台下众人仿佛才刚刚醒了过来,一片的掌声雷动。

    这个时候,周逸清和顾施颐已经到了台下,坐到了唐卿之的旁边。这一次他们不能够直接离场,评委也不会在当时给出任何意见,所有的一切倒要比赛结束的那一刻才被揭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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