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颇....”

    陆丽之大吃一惊,道:“你三心二意!”

    苏佑期无奈道:“对对对,这辣的我觉得挺够滋味的,你不吃么?”说着又嘴馋地又塞一口。

    陆丽之难得看苏佑期这样贪嘴的样子,嘴巴上面吃的都是红油,被辣的眼泪都在眼眶里酝酿还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不由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凑过去用手指揩了一下他的唇,道:“辣的别多吃。”

    苏佑期连连应声,又吃了几口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又轻声对徐谨道:“小谨,你也别吃那么多了。”

    一月相处下来,徐谨不打听时不时指点他武功的陆丽之的话,反倒对苏佑期言听计从,听他发话也依言放下了筷子。

    陆丽之看一大一小都吃好了,便站起来道:“咱们初来乍到,也到街上去逛逛吧。”

    大概是在往生坛附近的缘故,这里大街小巷都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小商小贩随行穿梭,在不大的地方愣是勾出一副繁华如画。

    陆丽之走在街上推着苏佑期也懒懒地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苏佑期一时也猜不透他所想,心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便干脆放开了跟徐谨一块快快活活地去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去了。

    到了晚上,陆丽之依旧什么也没说。苏佑期知他心中挣扎,难有决断,便也没问。

    陆丽之倚在床上,衣衫半褪,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苏佑期扇扇子。看苏佑期眼眸半阖,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又拉过薄被给他掩住肚子免得受凉,手却突然被抓住了。

    “不必顾我。你担着天下苍生,只用心担着我就是。”大约从没有说过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苏佑期说了之后也颇感不好意思,转过身闭上眼睡了。

    陆丽之看苏佑期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还紧张的泛红,轻笑一声,低低“嗯”了一声,便接着给他摇扇子了。

    笑也只笑到今日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佑期便早早地醒了,发现平日里占惯便宜的人居然不在,一抹身边的床铺连点余温都没了,不由颇感奇怪,坐起身就叫了一声:“阿珉?”

    一室寂静。

    “阿珉?”

    停了半响终于有人匆匆推门进来,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朱老板。朱老板换了一身银白的衣服,上面绣满了精致的花纹,满身的贵气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眉宇之间全是气魄,只是眼下淡淡的黑纹,满脸的疲惫遮盖不住。

    他看苏佑期还衣衫不整,忙转身唤小厮过来帮他换衣服。苏佑期不明所以,正要问他,便听朱老板道:

    “佑期,陆珉已经将你托付给我,昨晚连夜回大夏去了。”

    ☆、入土

    陆丽之再如何快马加鞭,到底千里迢迢,等到日夜兼程回到正道阁竹楼之时,整个人都裹挟上了一股风尘的疲色,偏偏时局不等人。

    竹楼里的几个人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正主终于回来,赶忙迎上来,看陆丽之罕见的满脸倦意,再多的话挤在胸腔,却没一个人说得出来。

    陆丽之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候在一侧的老六,倦怠地眯了一下眼,低声问:“人呢?”

    “在,在楼上,叶姑娘拿药吊了几天命,估计就在此刻了…”

    陆丽之难得没去计较老六的一声没大没小的“叶姑娘”,低低地“恩”了一声,就绕过几人往楼上走,刚走几步又转回来,摸了摸一旁不过月余就身形清颓,神情大变的罗素衣,安慰道:“别担心,你师兄向来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待我解决完这头的事,咱们就去救他。”

    罗素衣强忍泪意点点头,哽咽道:“好。”

    陆丽之点点头,往楼上去了。

    老六看陆丽之一脸的神色如常,也有些捉摸不透陆丽之此刻的心思,低声问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老大沉默了半响没回答,最后终于叹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尽力一搏罢。”

    陆丽之刚走上二楼,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一股生死的无奈扑面而来。这种味道他在过去闻过无数次,在刀尖上滚过多少来回,次次化险为夷,如今也要“老马失前蹄”一回,他心道:

    我也会如此么?

    适逢叶秋石恰好推门出来,看到陆丽之,眼里更是沉重了几分,倒是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肩径自下楼去了。

    陆丽之推开房门,坐到了时璧沉身边。

    江湖戎马了一辈子的大侠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既没等到三代天恩,也没等到功炳千秋,就要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一场浩荡的洪流里。原先铮铮的铁骨到了生死关头,原来也不过化作一摊烂泥。

    时璧沉恍恍惚惚,隐约察觉到有人前来,挣扎着醒了,手也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

    陆丽之头一次这样毫无芥蒂地抓住了那只挟持了他小半生的手。

    时璧沉微微张开眼,含糊着问:“是陆珉么?”

    陆丽之低低应了一声。

    时璧沉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含混道:“杀了一个寂音,还有一个苏乘秉啊……”

    老人家的嗓子早就磨损不堪,声音低不可闻。陆丽之一时没听清,恍了一下才明白,道:“有我呢,您就放心去罢。”

    时璧沉没接话,原来半张的眼睛也耷拉下来。陆丽之在满屋子的药味里停顿了一下,终于俯身去合时璧沉的眼睛,却听到弥留的老人呢喃了一句:“我至今都忘不了你不肯跟我学武功,指着鼻子骂我是皇帝的走狗的样子啊……”

    原来八千功名皆是尘土,唯有脑海深处的一点回忆亘古犹新。

    陆丽之停在空中,听着生死的车轮重重地碾过这副宁死不屈的身躯,终于颓然地坐回原地,道:“你也是,老家伙也是,从外面捡个孩子就敢不由分说地将担子往人家压,你怎么知道我肯不肯…”

    房间里只剩下陆丽之一个人粗重的呼吸。

    “等了了这桩事,我就解散正道阁,你再揪着我的鼻子骂我,也没用了…”

    陆丽之又坐了一会,俯身将床上这位亦师亦父的老人抱起来,下楼去了。

    楼下几个人依旧等在楼下,看到两人下楼全围过来。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显然仍难承这无情一刀。老七抓住了时璧沉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陆丽之脸色淡淡,道:“老人家操劳一生,入土为安罢。”

    安葬了老人家之后,一群人连坟前哭孝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坐在一起开会。

    老六早就知道陆丽之和苏佑期的关系,沉痛过后才终于后知后觉,道:“苏公子呢?他怎么没回来?”

    陆丽之神色难以言喻,过了一会才缓道:“大夏圣女,是佑期同父异母的胞姐。圣女传承,全靠神谕。一旦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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