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第一节课一样有卡顿,讲到有意思的话题会向外扩展,知识储备算得上丰厚。
    但是没有人听他的课了,他的音量正正好好能照顾到最后一排拐角的戚远。没有过分抑扬顿挫的声音,对戚远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催眠药。他偶尔抬头看向讲台的时候,阮青都一个人很认真地唱他的独角戏。
    尤其在阮青主动抛出问题想和同学们互动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又隐隐期待着的样子,戚远看着很想笑。
    他这么木讷不知变通的语文老师,他这么胆小怯弱的语文老师,整天老派得不像二十多岁的语文老师,竟然在周六的早上,露着光洁的额头,涂着浅色的口红,出现在他房间门口。
    没认出来他。
    画室的老师开始教画人体,戚远不想跟一群人挤着画皮肤松弛的大爷大妈。第一次找人来家里做人体模特,他只说要年轻的,不胖就好,照片都没有要。中介说来的人做惯了兼职,很敬业。起初戚远对这个人没有设想。事情在阮青出现的那一刻就变得好玩起来。
    本打算中午叫个外卖的,戚远在阮青没认出自己的那一刹就改了主意。反正他都要给钱的,干什么不是一样。关爱学生应当是教师的职业素养,给学生做顿饭不过分吧。
    他草草洗漱后就下了楼,阮青的厨艺还真不错。戚远吃得很开心,他吃饭一向不说话。阮青就更没话了。戚远脑子转得飞快,想着待会儿要怎么逗弄这个老师。
    变了装的阮青性格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胆小,不会用洗碗机也不讲,呆呆地站在厨房里。戚远故意把话讲得凶一些,想看阮青私下里的样子,结果阮青脸立刻红了,还热出汗来。
    戚远很快出了厨房,去给阮青拿水。阮青不喝可乐,他没忍住开了个男人都知道的玩笑。可阮青当场就懵了,一双眼睛睁着半天没眨一下,像是呼吸都停了。戚远不得不当作没说过自然略过了这一茬,去给他换了瓶纯净水。
    然后就到了现在。他很想看他的语文老师会不会逃跑。他出了画室的门,留了足够的时间,回来后阮青并没有偷偷溜走。
    还是比较有职业道德的,戚远想。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用客气了,怎么说他都付了钱。他让阮青脱衣服的口气很无所谓,实际坐在画板后面眼睛都没眨地盯着老师的一举一动。
    脱T恤的时候还在纠结,戚远看到他用力揪住衣服的手,指尖隐隐发白。阮青有一百斤吗?戚远突然想去拿个电子秤过来。太瘦了,腰就跟他张开的巴掌一样宽。他甚至数了一下阮青后背中央那条脊椎上的骨节数。
    皮肤光滑得不像个男人,戚远想起昨天晚上在甜品店买的布丁,吃到嘴里比口腔内壁的软肉还要滑嫩。更夺目的是白,戚远从没见过这么白的男的。别说男的,就连最近在网上被称为小仙女的新晋偶像剧明星,都没有阮青白。
    阮青的白是戚远从没有见过的色彩,在他眼里忽然就变得圣洁,魅惑,像是一弯天神打磨过的银勾,狠狠地抓住了戚远的眼睛。戚远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动起来。
    戚远在等,等着转过身的阮青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他充满了耐心,像是在野外准备捕猎的猫儿,伏在厚厚的雪堆上一动不动,等待时机朝藏在雪里的猎物奋力一扑。
    阮青不是他的猎物,可他的期待磅礴到要冲破血管。阮青似是犹豫了很久,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确实需要心理建设。尤其是他这么胆小的语文老师,但戚远有足够的耐心。
    不一会儿,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阮青很快脱掉了裤子。哈!戚远的血管跳了跳,语文老师穿着纯黑的四角内裤,冰丝的材质紧紧包裹着浑圆挺翘的屁股。
    怎么会这样呢?好像所有的肉都长到那个地方去了。戚远忽地嗓子发干,捞起了放在地上的纯净水瓶喝一口水。
    再抬眼的时候阮青已经转过了身子,小小一个人坐在飘窗上。飘窗的帘子是渐变的湖水绿,底下铺着天鹅绒的毯子,软的如同宠物店里猫猫肚皮上的那层绒毛。
    这是戚远专门挑的毯子,他喜欢买各种各样的毯子地垫。飘窗上放着的那张最舒服,自己时不时就会在上面睡着。
    只不过他睡的时候,飘窗不像现在这样显着空旷。阮青太瘦小了,垂着脑袋,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小鸡仔。如果戚远凑得再近些,会发现阮青的睫毛在轻微地颤,像一只翅膀被碾坏了的蝴蝶。
    阮青无助地坐了好一会儿,对面的小老板什么话都没说。原以为会有的嘲笑,嫌弃,厌恶,都没有发生。他慢慢接受了当下的处境,八百块,别人付过钱了,那他就要坦然亮出身体,这是他的工作。
    尽管这具躯体不好看,可对面的人什么都没说不是吗?阮青慢慢想通了,他抬起了头,伸展了肩膀,两条腿放松地悬下去,不再紧绷着脸,试图通过笑一笑来表达自己的善意,“老板,需要我摆出什么姿势?”
    他的眼睛很亮,泛着不知道哪来的光,说话的时候水光一闪一闪的,像是水中星星的倒影,一阵风吹过晃啊晃。
    尽管戚远在认出阮青的一刹那很震惊,但也并没有认真地去看阮青的脸。此刻就像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笨拙的语文老师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是那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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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什么?什么姿势?戚远的思路忽地翻车,噼里啪啦地拐去了有颜色的地方。他握了握拳挡在嘴边咳了一下,向阮青那边扫了一眼道,“把抱枕垫在背后,你靠一下,腿不要垂下来,自然伸展,自己舒服就行,然后不要动。”
    阮青如实照做。下面这张绒毯非常舒服,阮青自然而然地把两条腿铺直了,全身心地感受绒毯的柔软。
    背后的靠枕就没那么柔和了,阮青稍稍往后仰,调整一下姿势。
    戚远拐走的思路就没有再回来。他把刚刚的画纸揉成一团,铺上了新的。只是随便往那边瞄了一眼,就看到阮青后仰的动作,肩颈线条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漏进来的一道微光,柔和,带着莫名的神秘感。
    眼睛随着颈部线条往下走,有两个对称的点,小小的,粉粉的,近乎透明。像是有人在白纸上用红笔戳了两下,戚远想要凑上去擦掉。
    他的笔动不了了。
    “这样不行。”戚远开口的嗓音有点沙哑,他没有足够的脑筋说更多的字眼。在阮青听起来无疑是直白的否定,阮青顿时慌了,“那要怎么办?”他眨着一双在戚远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眼睛问道,着急换了个姿势,拘谨地跪坐在白软的天鹅绒里。
    雪白的肌肤也跟着溶了进去,戚远有一瞬间的眩晕,他定了定神,才在那团白里找到一片圆润的黑。极致的黑与白,是令他节节溃败无力抵抗的色彩。
    戚远二话没说又出了画室,他走得很快,到自己的房间里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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