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童知画扶起来,“你怎么样了?”
    “他们给我灌热汤,胃里烧得难受。”
    搞了半天,她不是在孕吐,而是让这老两口给折磨的。
    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推开了挡在门口的沈母。
    后者被推得一个趔趄。
    沈父急了,“你怎么推人呢?”
    童斯言黑了脸,他把童知画扶回病床上,冲着门一指:“你们马上给我出去。”
    “她肚子里怀着我们沈家的孩子,我们有义务看着她,照顾她。”沈母插了句嘴。
    “你们那叫照顾?分明是虐待。”
    再让他们‘照顾’下去,他妹妹能好?
    估计小命都没了。
    他转过脸,看着拉起被子躺好的童知画,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想轰他们走,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老两口继续留在这里,她不可能休息好,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还保不住。
    她背过身,随便童斯言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都不去管。
    童斯言开始是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让沈奕的父母自行离开,两人丝毫没把他以及他的话当回事儿,双双靠坐在沙发上,一副要赖在这里的样子。
    “我好言相劝过了,是你们厚颜无耻自己找打,那我就不客气了。”
    童斯言说着,大步上前,一手拉起沈母,把人往病房门口推去,另一只手拽着沈父,把人推过去的同时,不忘补了一脚。
    沈父被踹得往前一扑,撞在了沈母身上。
    病房的门这时好巧不巧地被外面的阿龙推开,童斯言趁机又补了一脚,用力踹在沈父后腰上。
    沈母被撞得往前栽,身后有沈父压着,她猛冲好几步,人冲出了病房不说,还差点撞到走廊对过的墙上。
    还好沈父及时刹住步子,把她也给拉住了。
    病房的门被童斯言很快关上,他从里面把门反锁上,隔着门上的玻璃,他冲两人翻了个很大的白眼,还竖起中指。
    沈父气得手都抖了,他指着童斯言声音都是颤的:“你太不把我们长辈放在眼里了,你小子跟个混混有什么区别,你还踹我?”
    不是一脚,是踹了他两脚。
    童斯言耸了耸肩,“老子踹你怎么了?”
    他还嫌自己踹得轻了。
    阿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沈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沈父侮骂童知画的那些话,教养两个字已经被他自己踩在脚底板了。
    他自己都忘了身份和教养二字,还怪童斯言对他态度恶劣,不懂尊重?
    童斯言人高马大的,那一身肌肉,若是真用了力气,他这会不可能还好好地站在这,估计早让医护人员抬走了。
    人家脚下留情了的,老头子还不依不饶。
    “你给我等着。”
    沈父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安排几个身手好的保镖过来。
    他就不信压制不住童斯言这个混小子。
    没等他电话拨出去,阿龙上前来,紧紧握住他要拨号的那只手,“董事长,三思而后行。”
    “你跟着捣什么乱。”
    “少爷如果还在,他不会希望你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少夫人。”
    “他不在了,以后沈家由我说了算。”
    沈父气愤地甩开阿龙的手,电话还是拨了出去。
    看着他打电话摇人,童斯言抬手揉了揉鼻子,也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虽然没有保镖,但他经常混在酒吧,现在不玩女人了,倒是结交了一帮还算不错的朋友,那些人很讲江湖义气。
    没事的时候不怎么联系,有事的时候一个个义不容辞。
    他一通电话打出去,那帮人互相通了个信儿,来得很快。
    他们大多奇装异服,有的身上到处都是纹身,块头大,模样还凶悍,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别惹老子。
    那一个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肌肉男往病房门口一站,如同一堵厚厚的肉墙。
    沈父吞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多少有点怵了。
    童斯言和童知画是兄妹不假,但两人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他看得出来童斯言非善茬儿,病房门口堵着的这些人更不好惹。
    真动起手来,估计要打得头破血流。
    这里是医院,闹出乱子来难免要让人看了笑话。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沈母头脑比他更清醒些,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
    保镖这会全到了,人数不少,在数量上碾压了童斯言的那帮朋友。
    但她隐隐有种感觉,他们花钱雇的保镖,跟那些光脚不怕穿鞋的混混动起手来,就算人数占优势,胜算恐怕不大。
    阿龙怕两拨人真打,劝了句,“董事长,你还是带着夫人走吧。”
    沈父憋着气,狠狠看了他一眼,果断拿他出气,“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向来是听少爷吩咐的,就算他不在了,他生前在意的人,我会不遗余力帮他照顾好。”
    “狗东西!”
    沈父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回想起阿龙送童知画来医院,上下车都是把童知画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现在阿龙又这么维护童知画,他感觉自己儿子头上已经长了一片青青草原。
    他看阿龙的眼神满是嫌恶,“我儿子花钱养出你这么一条狗,我真替他糟心。”
    “董事长言重了。”
    阿龙不气不恼,他懂沈奕,跟着沈奕很多年了,沈奕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下人在看,反而跟他称兄道弟的。
    对他好的人,他这辈子都会记着。
    “董事长,夫人,电梯在那边。”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父铁黑着脸,带着沈母和一群保镖离开。
    童斯言的朋友在病房外面守了整整一天,到晚上都没离开,就怕沈老爷子又带着人来找麻烦。
    留院观察了一晚,童知画情况还算稳定,没大问题,她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你跟我回公寓。”
    童斯言帮她办完出院手续,态度颇为强硬。
    “我要回沈家。”
    “你回去干什么?”
    “那是我和沈奕的家,也是孩子的家。”
    童斯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回去完全就是方便那两老口欺负你。”
    “你搬过来住不就行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童斯言拿她没辙,思来想去,他觉得知画的话其实有些道理。
    她是沈奕的妻子,她要回的是她和沈家的家,她自己若是不去捍卫,沈家那老两口今后会变本加厉地欺压她。
    “辛苦你的那些朋友了,让他们来家里,我让人做点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他们一下。”
    童知画语气是温和的,态度和平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但童斯言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某种坚定,那是她要捍卫家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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