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谁来了?让他进来。

    远远听着像是姜炀的声音,他挥手示意,让李大人带他进来。

    儿臣恳请父皇撤回旨意,解除林习和阮乘风的婚约。

    一进大殿,姜炀二话不说,突然行下大礼,径直跪在姜恒面前,叩头请求。

    姜恒惊讶异常。姜炀自从他母妃过世之后,就从未再唤过自己父皇,可是今日,他竟然如此行事,而且是为了早晨那道旨意而来,联系之前林习住在六皇子府的事,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痛。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个都有断袖之癖不成?

    而且,还都是喜欢林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七天写了十万字,好不好再说,至少坚持了,再发一章,自己庆祝庆祝~~~好像找到有意思的事了,努力吧, 少年!

    ☆、情深无怨尤,为何多踟蹰?

    旨意已下,他们二人也都领旨谢恩,朕为何要撤回圣旨,取消婚约?

    因为我不同意!

    抬头紧盯着常德帝,姜恒的目光中满是冷然,甚至夹杂着几分恨意。

    姜恒心中一惊。他早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因为他母妃的事忌恨自己,否则十年前也不会下毒谋害自己。若不是姜熠当时无心,误饮那杯茶,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死在自己亲子手中了。

    可怜姜熠现在每年都要生一场大病,仍然需要定时服药,滋养体质。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母妃,还要夺走我要的人吗?

    果然,姜炀时刻记着当年的事,他看着姜恒声声控诉。

    唉,长叹一声,姜恒起身走到他跟前,炀儿,朕知道,当年太史令说你命犯孤星,与皇宫相克,朕将你送往宫外抚养,让你的母妃抑郁而终,你始终怪罪于朕。可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如今也是在朝中颇有威望的六皇子,将来太子继位,你也是一方王公,为何就不能放下旧事,让自己过得轻松些呢?

    这样劝着姜炀,姜恒自己都觉可笑。真正不忘旧事,不放过自己的,又何止姜炀一人?

    把林习给我,我与他离开京城,从此不入皇宫,不争皇位。

    没有回应姜恒的话,姜炀一字一句表明自己立场。

    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你又何必拆散姻缘。这件事绝无异议,你回去吧,在想明白之前,就好好呆在府里。

    劝说无用,常德帝也失了耐心,长袖一甩,他转身进了内室。

    眸中射出一道阴沉的光芒,姜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身就走,丝毫不带迟疑。

    东宫,忆郎轩内。

    怎么?他去要人,被赶出来了?

    姜熠仍坐在青梅树下饮酒,醉态熏熏。燕云站在门外,向他回禀北宸殿发生的事,看着他借酒浇愁,一身狼狈,手上的伤也不让御医处理,燕云心痛不已。

    呵呵,姜熠苦笑,仰头饮下一杯酒,入口却是苦不堪言,六哥一直就是这么傻,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听他提起当年,燕云眸中又是一阵怒意闪过,对姜炀的恨意,没人比他更强烈。

    彼时他刚刚下山,对师父的教导谨记于心的他一心要保护太子平安。可是刚入宫的第二日,中秋家宴,姜炀向皇帝敬酒,姜熠突然夺过,喝下去之后却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那个场面后来一直在燕云梦中出现,每次都让他心生恨意。自己身为燕山大弟子,竟然眼睁睁看着太子在面前倒下,那种惊慌和无力感非任何人所能想象。

    所以以后经年,他从未让姜熠远离他可以保护的范围之内,只要事关姜熠安危,他必亲自经手,不让任何人替代。

    可是自从林习出现,太子几乎日日受苦,手上的伤尚且好了又添新痕,恐怕心上的伤早已深不可见。

    六皇子蛇蝎心肠,林习忘恩负义,该死!像是发了魔怔一般,平时连骂人都无的燕云忽然恨声说道。

    放肆!姜熠听得他的话,怒从心起,将手中的酒杯愤然掷于地下,他第一次这么严厉地训斥燕云,六哥毕竟是皇子,还有林习,岂容你一个奴才置喙?给本宫滚去暗房跪着,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早上阮林二人赐婚的圣旨是姜熠亲笔所写,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就压抑了许久,燕云又此刻胡言,当真是给了他一个爆发的理由。

    燕云浑身一颤,姜熠从没对他如此发过脾气,更别说以奴才相称,一时有些懵了,站在那里全无反应。

    姜熠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说话过分了,缓和了脸色他刚要说些什么,燕霜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一把拉过愣在那里的燕云,他躬身向他请罪:

    太子息怒,师兄今日身体不适,冒犯了太子殿下,燕霜这就带他去暗房。

    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姜熠心中满是懊恼。燕云忠心,天地可鉴,自己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迁怒忠良,还有何面目当得这一声太子殿下?

    忽然,燕霜的声音又远远响起,只见他拥着燕云在怀,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对姜熠说道:

    太子殿下,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一味等待,勇敢一些,说不定才能了解对方的真正心意。而且,在我们师兄弟心中,太子殿下是个英明睿智的好主子,只是有时候爱得太深,反而会乱了章法。

    燕霜此话,也不知是说给姜熠,还是说给他自己。看看怀里倍受打击的燕云,他眸中一抹心痛,紧紧地将他拥住,带着他离开了。

    姜熠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青梅树下,一阵风过,有果实坠地,像是沉重的叹息,又像有力的鼓舞。

    原来,盛夏已过,果实已熟,又是一年将尽,新的一年也跃跃欲试,随时准备露面。

    姜熠看着那满树青果,眼神幽深,若有所思。

    这几日,林习因为筹备结婚的事,偶尔可以在阮府居住。而阮乘风的府邸正在完善当中,只待他们成亲之后,便可以搬进新居了。

    阮乘风果真兑现了诺言,带着林习参加了好多宴会,结识了京城众多名流。

    这天两人又参加完宴会从外面回来,林习席间多喝了些酒,有些醉态,阮乘风正要扶他回去休息,忽听门房来报,一个阮晏的旧时门生来访。

    于是阮乘风就让管家带林习回房休息,自己到前院见客去了。

    见林习一回房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俗事缠身的管家替他盖好被子就忙自己的去了,临走还不忘感叹一句:

    这以后是叫少夫人呢,还是该叫什么?

    姜熠出现在林习房中的时候,他有些羞愧,自己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做出这等偷入大臣府邸的事情,传了出去,不止他这个太子颜面全无,连晟轩国体都会受损啊!

    尤其最后那个管家走出院子回望的那一眼,真是让他心中一个突突,以为他察觉到自己藏在树后了呢。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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