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道:“如果把香江比作一家上市公司,婴国人显然是大股东。在股市上,大股东套现,怎么做才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抛售太急,会形成恐慌情绪,股票价格大跌;抛售太慢,又容易把股票砸在手里。老吕,你是专业人士,你说怎么做才好?”
    吕仁鹤若有所思道:“自然是营造买涨的氛围,而且股市、房市都是买涨不买跌。港府现在严控供地规模,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短缺,这是在配合英资撤离?”
    傅松道:“婴国人这个大股东是被赶出香江的,但它就这么甘心灰溜溜地离开香江?哼哼,怎么可能甘心呢!婴国人从来就不愿意归还香江,现在之所以归还,那是因为咱们中央的拳头更大,更强!
    从84年到97年,13年时间太长了,长到婴国人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可以埋很多很多雷。地产是不是婴国人埋的一颗雷?
    从84年到今年,已经过去了8年,这期间地产翻了多少番了?最后由谁来接盘?还不是香江和大陆?”
    吕仁鹤道:“我们可以不接嘛。”
    傅松看着吕仁鹤,冷笑道:“你当然不愿意接盘,但愿不愿意接是一回事,接不接是另外一回事,婴国人会让你不接也得接。
    在买涨的氛围里,你不接,有的是人愿意接。别人接了,你不接,你的股价还能保住吗?”
    吕仁鹤皱眉道:“难道我们只能跟着婴国人的指挥棒走了?”
    傅松叹了口气道:“不然呢?别看你们这些大佬在香江岛上可以呼风唤雨,但跟婴国人比,你们是胳膊,婴国人是大腿,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事不可为,那就把损失降到最低。”
    吕仁鹤默然不语,因为他知道傅松说的是对的,而且甚至还高估了他们这些所谓大佬的影响力,他们哪是什么胳膊,大部分人都是婴国人豢养的狗。
    他吕仁鹤如果敢跟婴国人对着干,不用婴国人出手,婴国人养的狗就能把他咬死。
    傅松接着又道:“香江的事情,不能只看香江,也不能只看婴国人的态度,还得看美国。美国这几年经济不景气,美联储基准利率一降再降,但不可能一直降下去。
    过去的80年代,美联储差不多每隔三年就会迎来加息周期。上一轮加息结束于89年上半年,到现在三年半了,我想下一轮加息不会远了。”
    美联储一旦加息,美元走强,美元资本回流,势必会戳破其他国家和地区发生的资产价格泡沫。
    对于傅松今天的这些分析,吕仁鹤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当年他预测日元走强、全球股灾时,就是这样。
    不过,现在的傅松给他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他现在收敛了锋芒,不像当年那么咄咄逼人,更喜欢摆事实讲道理,变得更耐心了,不知不觉中,就被他给说服了。
    吕仁鹤道:“联合银行也要谨慎起来,今后要逐渐收紧贷款的口子,把防范风险放在第一位。”
    傅松笑道:“对,赚大钱的机会在后面呢,危机危机,不发生危机,银行怎么能赚钱呢?”
    吕仁鹤嘿嘿一笑:“那什么时候找大刘商量一下?”
    傅松道:“你来安排吧,最好就这两天,元旦过后,我就得回去了。”
    “好,那就暂定明天晚上。”
    砰……。
    一朵橘红色的烟花忽然在半空中绽放,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傅松这才想起来,今夜过后,就是崭新的1993年。
    新年的第一天,傅松和李慧娴在家拍了一组婚纱照,拍得好不好傅松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的李慧娴很美。
    白色婚纱、西式礼服、中式嫁衣、红色旗袍,不管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她的每一种服装都准备了好几套,不同款式、不同颜色,所以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换衣服身上。
    “好看吗?”李慧娴从卧室里走出来,在傅松面前转了一圈。
    这是她最后一身旗袍,也是最后一件服装,白色丝质面料,胸部以上部分半透明,绣着浅紫色的兰花,胸脯前多了一层内里小衣,腰腹臀环绕着金色兰花花蕊,小腹以下一直到小腿,绣着几簇浅绿色的嫩叶。
    “好看好看。”他现在除了好看两个字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她了。
    随着她的转身,一双雪白光洁的长腿在素色淡雅的旗袍下摆间若隐若现。
    今天上午尽管已经被她惊艳了无数次,但此时傅松再一次被她惊艳到了,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好不容易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傅松给库森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李慧娴冲进了卧室。
    门刚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她。
    “你等下嘛,让我换身衣服,这样多不方便。”
    “换什么衣服!”傅松不由分说地将她的两条胳膊反扭在腰后,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就这样才好!”
    李慧娴回头横了他一眼,似娇似嗔道:“你好坏!”
    傅松嘿嘿笑道:“还有更坏的呢。”
    李慧娴吓得花容失色:“你想干什么?”
    傅松一指衣帽间:“今天你把这些衣服都穿一遍。”
    李慧娴瞪圆了眼睛,紧接着咯咯笑起来。
    “笑什么?”傅松总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好痛!”李慧娴嘴上喊痛,但脸上却是一副享受似的表情,“我今天一共换了,嗯,换了十二套衣服,你……,你真的……,行吗?”
    傅松脸一黑,硬着头皮道:“你敢瞧不起我!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厉害!”
    李慧娴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绷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自己太了解了,最多三板斧的功夫。
    傍晚,傅松踉踉跄跄地爬上车,然后像一堆烂肉摊在座椅上。
    扭头看着正在露台上朝自己挥手的李慧娴,暗骂一声,这个小妖精,比沈红还过分!
    沈红好歹会腰疼,李慧娴这个小妖精身体素质比他这个大老爷们儿都好,实在扛不住啊!
    今晚要和刘銮雄碰面,吕仁鹤把地点安排了沙田马场。
    到了看台的包厢后,发现大刘和吕仁鹤都带着女人。
    站在吕仁鹤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失踪大半个月的白娘子。
    傅松忍着好奇跟刘銮雄抱了一下:“刘老哥,好久不见,神采依旧啊,咦,这位是……。”
    他以为刘銮雄跟李佳欣正打的火热,会带她来,但大刘身旁的女人却不是李佳欣,不过看着有点眼熟,肯定是在电视上或者电影里见过的。
    刘銮雄哈哈一笑:“老弟,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去年刚结识的红颜知己,蔡小姐。”
    傅松马上会心一笑:“原来是去年的港姐啊,蔡小姐,你好!”
    蔡小姐谦虚道:“我不是什么港姐,都是大家抬爱。”
    傅松对大刘道:“刘老哥,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嘛?慧眼识人的本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像蔡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居然被你从茫茫人海中发现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啊?哈哈……。”刘銮雄搂着蔡小姐的腰,洋洋得意道:“老弟,你耐心等着,明年老哥帮你物色几个。”
    “免了免了,自家事自家知,我是无福消受啊。”傅松连忙摆手,转身看向白娘子,笑道:“赵女士,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白娘子看了一眼吕仁鹤,脸色微微发红:“哪有,马上四十岁了,也就吕先生不嫌弃我。”
    一听这话,吕仁鹤顿时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望向白娘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完了,吕仁鹤这狗娘养的陷进去了!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一伙人涌向露台。
    刘銮雄疑惑道:“老弟,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的?”
    傅松打了个哈哈道:“一个人不能来吗?”
    刘銮雄道:“那怎么行?你稍等,我给你喊个女伴……。”
    “不用不用!”傅松见他来真的,索性自曝其短,压低声音道:“真不是跟你客气,最近有点力不从心。”
    刘銮雄眼睛瞪得老大,哭笑不得道:“老弟还真是……,够实在的!今天别推辞,等人来了以后一起喝喝酒看看比赛,不想入港也是可以的嘛。”
    拿起大哥大,刘銮雄忽然又问:“对了老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还是清纯的那种?”
    傅松惊讶道:“可以挑选?”
    刘銮雄一副受辱的表情:“不是老哥吹牛,在香江要论对美女的了解,老哥我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大刘的声音很大,根本就不在意身旁的蔡小姐是否会听到,不过傅松发现蔡小姐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不仅没生气,反而一脸笑意地看着刘銮雄。
    傅松笑道:“那是那是,今天我就沾沾老哥的光。”
    刘銮道:“老弟,你千万别误会,老哥虽然好色,荤腥不忌,但绝对讲究,不会跟你当同门,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
    傅松疑惑道:“老哥,同门是什么意思?”
    “这个……。”刘銮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旁边的蔡小姐笑着道:“这是我们潮汕地区的方言,傅先生是北方人,你们那边应该叫连襟吧。”
    “什么?”蔡小姐普通话不是一般得烂,傅松还是没听明白。
    吕仁鹤插话道:“连襟,连襟!两男一女,明白了吧?”
    三十九岁的白娘子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举起拳头捶了吕仁鹤一下,嗲声道:“你好恶心!”
    吕仁鹤马上道:“我从来不干这种事情。”
    傅松脸上肌肉抽了抽,自己认识的都是些啥货色,交友不慎啊!
    刘銮雄笑道:“当然了,老哥得跟你说句实话,这年头长得漂亮又干净的女人凤毛麟角,像阿芬这样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万一不合你心意,你可不许埋怨老哥。”
    傅松哈哈一笑:“刚才不是说了嘛,只聊天解闷而已,无妨无妨。
    “老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跟老哥说,用不着不好意思。”刘銮雄大包大揽道。
    傅松道:“嗯,还是清纯点的吧,要是有小酒窝就更好了。”
    刘銮雄指着他大笑:“老弟,原来你也好这口,咱哥俩还是同道中人啊!”
    傅松脸色一变,打死老子都不跟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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