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长串名字,傅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
    光奶粉得花多少钱?
    这张纸不能留了!
    他掏出打火机,先点了根烟,然后将纸凑到火焰上,火焰照亮了他阴晴不定的脸。
    一直看着写着名字的这张纸在烟灰缸里化作灰烬,这才狠狠地吸了口烟。
    特么的,老子真是个禽兽啊!
    抬头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看看时间快六点了,自己居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
    对于他来说,今年的工作正式结束,别人要欢喜过春节,他辛苦操劳了一整年,更得好好过年!
    收拾好东西,拎上包出了办公室,看到秘书处还亮着灯,走过去敲了敲门,往里一看,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
    初琳琳笑吟吟道:“等你啊。”
    “就你自己?”傅松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张望。
    “王永宏本来在这,让我赶走了。”
    等确认除了她在再没其他人,傅松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将包往桌上一扔,然后捧起她红扑扑的脸蛋便亲了上去。
    “想我没?”在别的女人面前,这种话傅松难以启齿,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初琳琳面前,他却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想!”初琳琳环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他,“好想好想你!”
    傅松又狠狠亲了几口,捧着她脸逼视着她:“那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直躲着我?”
    初琳琳瘪着嘴道:“非得让人家主动才行?你就不能主动点?我今天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见小情人儿不高兴了,傅松连忙好言哄道:“哪能呢?我本来打算好了明天再找你,顺便送你回家。”
    “骗人!”初琳琳娇嗔道,眼角却满是笑意,“你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刚才睡着了,没听见。”傅松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初琳琳抚摸着他的脸道:“累了吧?瞧你脸都瘦了一圈。”
    “有吗?”傅松好笑道,“我是一点没感觉。”
    “我不在身边照顾你,连个心疼你的人都没了。”初琳琳轻轻横了他一眼,咬着唇声若蚊蝇道:“好久没去你办公室了。”
    傅松秒懂,一手抓起包,一手扯着她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办公室。
    当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平静,初琳琳头枕着他的胸口,两只脚搭在沙发靠背上,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傅松缓过神来,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问道:“郭总今天中午找你了?”
    “嗯。”初琳琳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你又要赶人家走。”
    傅松认真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你,而且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初琳琳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人了?”
    傅松犹豫了一下道:“于欣都告诉我了。”
    初琳琳眨了眨眼睛,酸溜溜道:“你是不是把她……。”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我不想瞒你。”
    初琳琳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于欣可真是执着,我自愧不如。啥时候的事儿?”
    傅松:“……。”
    初琳琳哼了一声:“你不说,那我过会儿打电话问她。”
    傅松咳了咳道:“她回沐城了。”
    初琳琳咬着牙道:“好啊,她回来了居然不告诉我一声,过会儿我去找她好好算算账!”
    傅松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不能打架。”
    初琳琳扑哧一笑:“我俩要是打起来了,你帮谁?”
    “两不相帮!”傅松想都没想便道,“我在一旁看着你俩互撕,最好把衣服都撕破了。”
    “去你的!”初琳琳努力抬起头看了看,“以前都是听你的安排,这次我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傅松伸手将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扔在她身上,好笑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孩子?”
    初琳琳小心翼翼地坐好,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过了年我都二十八了。”
    傅松突然有些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你……。”
    初琳琳抬眼道:“想当年我怎么了?”
    傅松嘿嘿笑道:“嫩得一掐都是水儿。”
    初琳琳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愣着干什么?你想就这么光着出去?”
    傅松从后面搂住她:“今晚去你那,不回去了。”
    初琳琳浑身一颤,过了一会儿回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刚才你还没折腾够?乖啦,早点回去吧。”
    傅松叹了口气:“你呀,总是这么替我着想,让我心里越来越愧疚,你就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
    初琳琳把脑袋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有时候我会想,你要是我爸该多好?”
    傅松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想法,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乱了辈分,让人听见了笑话!”
    初琳琳抬起头用倔强的目光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老是让我叫你傅老师,我叫的越大声,你越来劲儿,连郭总都说,你把我当闺女养着呢!”
    傅松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矢口否认道:“污蔑,绝对是污蔑!”
    初琳琳突然笑了笑,媚眼如丝道:“傅老师……。”
    傅松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挪了挪屁股,“你闭嘴!”
    “我就叫!”初琳琳跪在沙发上俯视着他,娇声道:“傅老师,傅老师……。”
    傅松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道:“你再叫,我就……。”
    初琳琳把脸凑到他面前,舔了舔舌头问:“傅老师,你就把人家怎样?”
    傅松连滚带爬地越过沙发扶手,抓起地上的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看着他落荒而逃,初琳琳笑的花枝乱颤,朝他背影喊道:“傅老师,你就承认了吧!”
    傅松缩在卫生间门后,探着头怒道:“你胡说!老子不是!”
    初琳琳笑嘻嘻道:“不是?下次我穿套民国的学生装好不好?”
    傅松心脏猛跳了两下,用极大的毅力拒绝道:“老子没那种嗜好!”
    初琳琳眨巴眨巴眼睛:“那就算了。”
    傅松:“……。”
    别啊,你不知道有一种拒绝叫假客气?
    回家的路上,照例在车上抽了两根烟,下车之前特意闻了闻衣领和袖子,嗯,烟味儿够大。
    “我回来了。”
    听到傅松的声音,傅笑菲从杨巧兰身上跳下来,脚步蹒跚着扑向傅松:“爸爸!”
    傅松把包往地上一扔,一把抱起傅笑菲:“哎,大闺女,想没想爸爸?”
    “想!”傅笑菲大声道,随即皱着眉头道:“爸爸,你又抽烟了,难闻死了!”
    傅松连忙把她放到地上,装模作样地在身上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味儿?”
    梁希嫌弃道:“赶紧去洗澡!”
    傅松陪笑道:“哎哎哎,这就去,这就去!”
    杨巧兰在一旁嘟囔道:“男人嘛,抽根烟怎么了?”
    梁希装作没听见,却把气撒在了傅声远身上:“以后你敢跟你爸学抽烟,打死你!”
    傅声远翻了个白眼道:“妈,咱能讲点道理不?”
    梁希眼睛一瞪:“我就是理!”
    傅松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下来发,发现老娘已经回屋睡觉了,傅笑菲也躺在杜鹃怀里睡着了。
    “璐姐呢?”
    梁希没好气道:“马上过年了,人家不回家?以为跟你一样,有家也不回。”
    傅松瞅着她道:“今儿咋了?”
    傅声远道:“吃枪药了。”
    梁希抄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你再说一遍!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傅声远一句话没说,没精打采地上了楼。
    傅松纳闷道:“这孩子咋了?”
    如果是平时,傅声远怎么着也得跟梁希顶上几句,今天却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居然毫无反应。
    梁希哼了一声:“范建国回来了,寅蕾跟他闹离婚呢。”
    杜鹃笑道:“这两天担心小媳妇儿没了,连饭都吃不下了。”
    “哦?”傅松连忙坐下来,问道:“老范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梁希道:“前天下午,昨天两人吵得都动手了。”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范建国打寅蕾了?”
    梁希点点头,紧接着扑哧一笑:“范建国也没占到便宜,被寅蕾挠了个满脸开花,真没想到寅蕾看着娇滴滴的,下手一点都不手软。”
    傅松忍不住夹紧大腿,这话可一点没说错,寅蕾那个小娘们儿下手可重了,尤其她那修长的指甲……
    “寅蕾没事儿吧?”虽然心里担心得要命,但他不敢表现得过于关心。
    “能没事儿吗?”梁希皱起眉,“被范建国打了一耳光,半边脸都肿了。”
    范建国你个王八蛋,老子都舍不得打你老婆,你倒是下得去手!
    特么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后悔生出来。
    “她现在咋样了?”傅松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寅蕾,可越是如此,越要镇静,以免在梁希面前露出马脚。
    梁希道:“没什么大事儿,带着依依跑去了文化局那套房子,唉,这就是没个娘家人的坏处,要是寅蕾有个兄弟,我看范建国还敢打她?”
    傅松撇撇嘴道:“你不是跟她关系不错吗?就这么看着她挨打?让她住家里也行啊。”
    梁希无语道:“我和她关系再好也是个外人,这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哪好插手。别说我了,咱们居委会的人都上门了,但也只是劝说。”
    傅松得知寅蕾没什么大碍,不由得松了口气,语气幽幽道:“妇女权益保护任重而道远啊。”
    梁希好笑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居然也有脸说保护妇女权益?”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是大男子主义不假,但我从来不打老婆!”
    “你没打吗?”梁希直接怼了回去,不过话音刚落,她忽然脸红了,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杜鹃见状扑哧一笑。
    梁希恼羞成怒,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你笑什么笑!”
    杜鹃夸张地嚷道:“哎呦,痛!要人命了!”
    “掐死你得了!”梁希恨恨道,“早晚把你嫁出去,省得你留在这里浪费粮食!”
    杜鹃连忙讨好道:“姐,你是我亲姐,我饭量又不大,你别那么小气好不?你们聊,我送菲菲睡觉去。”
    没了旁人打扰,梁希麻溜地钻进傅松怀里,道:“杜鹃都毕业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傅松道:“表示过了啊,我不是在香江给她买了条项链吗?”
    “这算什么表示?”梁希不满道,“之前我可答应资助她开一家咖啡店,你可别让我食言。”
    傅松惊讶道:“还真开啊。现在有几个人喝咖啡?开个茶馆都比开咖啡店强。”
    梁希眨眼笑道:“有一个地方肯定适合。”
    “哪?”
    “苏联专家小区呗。”
    傅松:“……。”
    这个地方还确实挺适合的,老毛子最爱的是酒精,其次是红茶,然后才是咖啡,但相对国人而言,咖啡在老子中的受众更多,而且专家小区内的居民消费能力较高,完全能支撑起咖啡市场。
    只是,娜嘉也在专家小区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见傅松在犹豫,梁希道:“这么多年我从来没主动求过你什么事儿……。”
    这话着实没说错,除了主动求着他交公粮外,她确实从来不向自己要这要那。
    傅松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在想把咖啡店开在哪最好,苏俄专家小区不是一般的大,有工作区、生活区、休闲区等等八大组团……。”
    梁希早就有了腹稿,笑嘻嘻道:“先在生活区开一家,等杜鹃上手后,再开分店。对了,二期、三期工程好地段的商铺也得给杜鹃留着!”
    傅松被她气笑了:“你他娘的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老公……,求你了!”梁希一瞬间变身十八岁的小姑娘,甜腻的声音跟她成熟的脸庞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傅松打了个冷战。
    “好好好!”傅松忙不迭答应,再让她发骚下去,真的受不了!
    这个磨人的老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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