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放假期间,秘书处都会安排一个值班的人,今年王永宏把父母接了过来,一起在沐城过年,所以值班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
    “小王,给我订两张明天去黄山的机票。如果没有直达的转机也行,最好在bj、上海、南京转机。”
    等傅松挂了电话,寅蕾双手绞在一起不安道:“我从来没一个人出过远门,还得带着个孩子,我真不行。”
    傅松道:“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到了转机的地方,我会安排人去接你,然后陪你坐飞机去黄山,再把你送到你姐家,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寅蕾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客气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傅松在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把:“你要是走丢了,我会心疼的,这点麻烦算什么?”
    “讨厌!”寅蕾破涕为笑,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那梨花带雨的笑容,让傅松眼皮直跳。
    傅松挑着她下巴问:“那你怎么感谢我?”
    寅蕾咬了咬唇道:“中午在这里吃,你还从来没吃过我做的饭呢。吃完饭,他俩都要午睡……。”
    “这……。”傅松自然是想留下来的,两个小家伙睡着了,那她就不用学猫叫了,只是一想到梁希他就有点打退堂鼓。
    寅蕾似乎知道他担心什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给梁希打个电话,就说你们爷俩在这吃饭,好嘛好嘛!”
    傅松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脑袋一热,点头道:“那就尝尝你的手艺。不过,那些照片……。”
    寅蕾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等他俩醒了,让依依去你家,我去找范建国,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自己去?”
    “不然呢?难道你陪我去?”
    “我去干什么?”傅松果断拒绝,“那个什么,你俩不能独处,最好找个公共场所……。”
    寅蕾扑哧一笑,轻轻点着他额头:“你个小气鬼!”
    傅松把大哥大递给她,道:“别说漏嘴了。”
    寅蕾白了他一眼:“就是吃个饭,你怕什么!”
    傅松:“……。”
    关键不在吃饭好不好,而在于吃完饭后!
    “喂,姐,是我呀,寅蕾。嗯,他来了,好的呢,嗯嗯。对了姐,我想……。”
    听到寅蕾娇滴滴的声音,傅松直翻白眼,这娘们儿说起谎话来跟自己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还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自己抛媚眼。
    特么的,骚娘们儿!
    “好了!”寅蕾挂掉电话,“梁姐不让你喝酒,说你开车。”
    傅松问道:“她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了啊。”寅蕾笑嘻嘻道,“你放心好了,两个孩子在呢,她绝对不会起疑心。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我啥也不想吃,就想吃你。”
    “讨厌呢!快说!”
    “烤乳猪。”傅松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红烧鲍鱼……。”
    寅蕾红着脸啐了一口:“不理你了!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吧。”
    吃完午饭,两个小家伙在次卧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
    傅松按照跟寅蕾商量好的计划,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
    梁希本来一肚子火想朝傅声远撒,但范依然进门后就缠着她,一口一个姨的叫着,不时还撒个娇,把她弄得没了一点脾气。
    “今天看在依依面上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梁希戳完傅声远的脑袋,便把他扔到一边,拉着范依然的手问东问西。
    “你妈呢?她怎么不过来玩?”
    ……
    寅蕾下午要去跟范建国摊牌,自然不会去找梁希玩。
    等傅松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后,寅蕾赶紧收拾屋子,尤其那间卧室受到了她的重点照顾,几乎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一边清理,一边红着脸骂:“就是个畜生!弄得哪儿都是,烦死了!”
    打扫完卫生后,她又赶紧换衣服。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女人,寅蕾嘴角勾了勾,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出门前,她不放心地来到卧室,突然抽了抽鼻子,脸顿时一红,连忙把窗户打开。
    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
    下楼来到自行车棚,推出自行车,腿抬到一半马上又放了下来,心里大骂傅松是个混蛋畜生。
    想要回家上个洗手间,但一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只好锁上自行车,徒步去小区门口坐公交车。
    她跟范建国约好在他入住的酒店大堂见面,等她赶到时,范建国正坐在大堂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秒钟,范建国下意识地摸摸脸上的抓痕,没好气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过去好几天了还疼呢。”
    寅蕾在他对面坐下,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把两条大腿紧紧绞在一起,正要开口,突然闻到对面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皱起眉头道:“你喝酒了?”
    “中午有个饭局,喝了点酒。”范建国脑海里浮现出利致那张妖精般的脸庞和妖娆的身段。
    寅蕾嫌弃捂着鼻子,道:“离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范建国不悦道:“寅蕾,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结婚都七年了,依依也都六岁了,你就非要走到这一步?那天我问你为什么,你说过不下去了,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寅蕾淡淡道:“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就是不想跟你过了。”
    范建国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还在怪我那天打你。打你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寅蕾摇头道:“就算你那天没打我,我也要跟你离婚,过不下去就是过不下去了,跟你打不打我没有关系。”
    “为什么?”范建国觉得自己好话说尽,就差给她跪下来认错了,她为什么还不依不饶?
    寅蕾不耐烦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对你没感情了,感情破裂了,缘分到头了,随便你怎么想都行。”
    范建国忽然自嘲地笑笑,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着咖啡,语气幽幽道:“你在外面有人了吧?”
    “胡说八道!”寅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怎么知道的?
    范建国抬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道:“寅蕾啊寅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好事儿,真以为我不知道?”
    寅蕾在他的逼视下,心虚的眼神乱瞟,慌乱道:“我没有,你瞎说!”
    范建国冷笑道:“傅松是不是?”
    寅蕾腾地站起来,恼羞成怒道:“范建国!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范建国上身往后仰,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笑道:“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恼羞成怒了?”
    说到这,他压低声音嘶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姓傅的心思,整天往你单位里跑!特么的,你这个贱人!”
    寅蕾只觉得一阵眩晕,这么隐秘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给我坐下!”范建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指着对面的沙发。
    寅蕾大脑里一片空白,呆呆地坐下。
    范建国眯着眼睛道:“跟我离婚?只要老子不点头,你就是我范建国的女人!姓傅算什么东西,他也只配喝老子的洗脚水!哈哈!”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听到范建国在嘲笑傅松,寅蕾不知道哪来勇气,站起来将坤包摔到范建国身上。
    哗啦一声,包里的东西洒落一地。
    范建国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为了一个野男人跟我动手,寅蕾,你真行!”
    寅蕾胸脯急促起伏着,杏眼圆瞪,冷冷地哼了一声:“范建国,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儿吧!”
    范建国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照片上,瞳孔不由一缩,连忙抓起照片看了一眼,“这……,这是哪来的?”
    “还有很多呢,不着急,你慢慢欣赏!”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惊慌得双手发抖,寅蕾突然不那么紧张了,脸上重新恢复了从容,嘴角翘的老高。
    范建国什么也顾不上了,蹲在地上开始捡照片,捡起一张看一张,脸色越来越黑。
    寅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一旦镇静下来,她的理智重新上线。
    这时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被范建国给套路了,落入到了他的陷阱里。
    自从范建国说出傅松的名字那刻开始,她的心就乱了,但理智尚存,依然咬着牙否认。
    但当范建国说出傅松经常往少年宫跑时,她的心彻底乱了,慌了,然后就被范建国牵着鼻子走。
    她的大脑越来越清醒,也正是如此,她对自己刚才的言行极为懊恼。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范建国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傅松的事情的?
    长期以来,她一直自信和傅松之间的关系很隐秘,甚至连梁希都能瞒过,为此还自鸣得意。
    但现实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范建国似乎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埋在心里。
    他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他在等什么?
    难道也是在等这一刻,然后用傅松当作威胁自己的筹码?
    这种可能不能排除,但问题是,他有证据吗?
    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证据,而是……,呵呵,像他手里拿的那些照片一样的,实实在在的,看得见又摸得着的证据!
    没有证据,她就不怕跟他打离婚官司!
    至于女人的名声?呵呵,只要能跟傅松在一起,她才不在乎呢!
    沐城呆不下去,大不了她回老家,就算老家也回不去,她还可以去黄山投奔姐姐。
    再说了,以她对傅松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不管自己的。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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