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晏茶迷茫地睁开眼,一觉醒来的他,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人像块饼贴一样被莫名的力量压得严严实实,不仅裤裆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的嘴巴和喉咙管里都好像被过度使用了一样,又痒又麻,呼口气都能让他全身轻微颤栗一下。
    怎么回事啊?晏茶眨了眨眼,艰难地想坐起身,试图起来的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把他牢牢绊在床上。
    晏茶扭了扭,歪头看向使绊子的源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恬静无比的俊美睡颜,窗外折射进来的金色阳光,落在那人栗色的碎发上,朦胧上一种纯然无暇的童真感。
    在回神过来,消除掉阳光滤镜,看清楚躺在旁边的男人那张和沙滩裤衩男一样的脸时,晏茶的口腔内一阵酸涩,瞬间刺激得分泌出一大口的涎水,他没能及时吞下去,口水就从嘴角溢出,打湿了被边。
    “!!”晏茶闭着嘴巴,惊恐无比,怀疑自己的身体因为昨天晚上的春梦出现了毛病,在看到梦里意淫过的春梦对象脸时,他居然下意识起了身体反应。
    难道我是个大变态吗?!?!
    无法接受的晏茶蜷缩起被子里的脚掌,艰难地扭动,试图让自己离开隐安黎胳膊箍住的范围内。
    “小茶~”隐安黎被晏茶的挣扎动作弄醒,他懒懒地打个哈欠,没有睁开眼睛,噘着嘴伸手摸索了一把,把正在像毛毛虫一样顾涌,并且快要成功爬出被子窝的晏茶抓回来,还加重了环抱的力度,将脸凑到了晏茶的脖子颈处蹭了蹭,撒娇道,“再睡一会儿嘛~”
    晏茶挣扎无果后,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颤巍巍小声道,“安黎~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
    闭眼假寐的隐安黎闻言,揉着眼睛坐起来,得到自由的晏茶连滚带爬下了床。
    晏茶坐在地上,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为什么会睡在我房间里?”
    隐安黎对于晏茶的问题避而不答,他懒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以后,笑嘻嘻地说,“小茶~要不要我帮你换衣服?”
    晏茶这才注意到此时的隐安黎是光着身子躺在他床上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浅棕色的裤衩儿,跟他梦里意淫的沙滩男造型几乎一模一样。
    晏茶捂脸,红透了耳根。
    我真是太下贱了。
    “小茶~”隐安黎走下床,来到披着被子缩在地上的小小一团面前。“让我给你换衣服吧?你身上的衣服都皱了。”
    “才不要!”晏茶闷声道,“你出去!快出去!”
    隐安黎贴上晏茶,“你身上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啊?兰流那家伙手脚向来没轻没重得,昨天晚上我本来想过来给你擦药,不过你裹着被子睡得太沉了,扯都扯不动,我怕弄疼你,所以就没把你弄起来。”
    晏茶在听见隐安黎说想给他上药时,背上激起一片冷汗,他紧张地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
    晏茶整个蜷缩起来,死死捂住自己。“安黎你先出去吧,我想洗个澡,身上脏了!”
    “我可以帮你啊……”隐安黎腆着脸往晏茶身上靠,话还没说完,房间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出来。吃饭了。”隐兰流睁着一对死鱼眼,死死盯着自己一大清早赤身裸体,只穿着大裤衩就在别人房间里,做出猥亵行为的三哥,一脸‘你果然已经无可救药’的表情。
    “兰流啊,你看哥哥的表情是不是有点……”隐安黎试图挽回一下身为哥哥的尊严。
    “猥、琐。恶、心。”隐兰流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要做什么就光明正大做,偷偷摸摸跑到茶茶房间里耍流氓,这不是在抹黑隐家的形象是在干什么?
    隐兰流回想了一下,昨天在场馆浴室里。
    晏茶对着他撒娇提要求的样子(?)+ 茶茶信任他,特意让他保守自己的秘密(??)=只愿意让他一个人知道自己是双性人,这不是喜欢他还能是什么(???)
    果然,哥哥们,根本都靠不住,还是得我来。隐兰想到这里,再次把死鱼眼对着隐安黎,最后重重把房间门带拢离开了。
    隐安黎站在原地,心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兰流的表情让我好想打他一顿。
    “那个小茶,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先去外面等你吧。”隐安黎捡起自己散落的衣服一一穿好。
    躲在被子里的晏茶,听到了窸窸窣窣地穿衣声,然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他把被单扒出一条缝,左摇又晃地确定房间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一口,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扑到门上打好反锁。
    真是太可怕了。晏茶战战兢兢地想,自己要是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被其他人发现身体的秘密是早晚的事情,真的要赶紧想办法离开才行。
    晏茶慌张地连爬带滚进了浴室,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清理完身体后,他还把自己粘上蜜液的内裤搓洗了一遍,让一切有可能显露端倪的东西通通消失。
    搓洗内裤的中途,晏茶突然想起来,又赶忙湿着手站起来,把胸口上的布条特意束得更紧更贴身一些。
    饭桌上,因为隐兰流和隐安黎想等晏茶出来了再吃,所以隐百兆也跟着一起静坐等待。
    “兰流啊,其实哥哥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桌子上,隐安黎摆出深沉的表情,想要好好跟弟弟推心置腹一番,以此来挽回自己作为哥哥最后一点的伟光正形象。
    桌子那头,隐兰流面无表情地抱臂挺坐。
    “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哥哥的睡眠质量出了些问题,少睡多梦,就算是吃了安神药也没什么效果,强效镇静针剂那些违禁物品大哥又不让我们碰,每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入睡困难,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隐安黎一脸脆弱地捂住脸,浑身上下因为自我吐露深埋多年的困窘实事,而微微颤抖。
    “……”静静坐着看自家三哥‘表演’的隐兰流、隐百兆。
    “不骗你们,我真的…真的好难过啊。”隐安黎的眼角边溢出闪烁的泪花,身上的荏弱感满溢。
    “直到我遇到了小茶,他那么软,那么香,我抱着他就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他身上独有的气质安抚了我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隐安黎小小地啜涕一声,继续道,“所以我才会……”
    “才会大清早把衣服脱个精光,去猥亵性骚扰别人是吗?”隐兰流冷嗤一声,冷酷无情的他没有被拿过影帝奖项的隐安黎的表演迷惑。
    三哥的劣根性,作为他弟弟的隐兰流再清楚不过了,表面看着笑嘻嘻,温柔体贴,内里冷心冷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地试探深入别人的底线,潜移默化的给人洗脑,能把人调教到将自己卖了,还数好卖身钱交给他,完事以后还让人觉得是自己不配。
    隐安黎被隐兰流油盐不进的模样打断施法,只能无限伤感地把眼角的泪痕抹去,孩子大了,不好糊弄了。
    “所以我才不能理解你啊。”隐兰流继续道,“如果你是真的对晏茶感兴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告诉他,忍不住想对他动手的话,就直接去做啊,趁人无法回应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有什么意义?”
    卖惨不成,反过来被弟弟说教的隐安黎缓缓打出一个,“?”
    “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去拿,喜欢就去说,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隐兰流一脸认真,“像你那样偷偷摸摸的,就算真的能让晏茶潜移默化习惯你的存在,被你洗脑到离不开你,等未来哪天,你真正的那一面被他察觉到,不还是要被讨厌吗?”
    隐安黎听了隐兰流的话,意味深长地反问,“可要是感兴趣的东西不能被你拥有,喜欢的人也不愿意被你爱,那该怎么办呢?”
    隐兰流斩钢截铁地回答,“那是不可能的吧,既然是可以选择争取的东西,就能想到可行的办法,真正喜欢的话哪里会放手,做不到、不行、不能这些字眼是无能者陈诉自己失败的借口,如果是因为太弱而无法争取,那我就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如果强大以后也不能让我得到,那我就要把我喜欢的东西,变成谁也拥有不了的样子,这样到头来,也还算是我得到了。”
    隐安黎,“……”
    隐百兆,“……”
    看着一脸理所应当的隐兰流,隐安黎没忍住,“其实家里面性格最烂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隐百兆将注意力转移,不再去听自己哥哥弟弟在那里比烂,没过多久,晏茶捯饬好自己出来了,有小心思的两人不再说那些敏感话题,而且老老实实地吃饭。
    四个人吃完早饭以后,隐安黎接到经纪人的电话通知,要临时过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
    隐兰流因为今天是上学日,不好请假逃课的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去上学,临到出门他还交代晏茶在家安心等他,他放学回来会带他出去玩玩的。
    洗完碗出来的隐百兆看了一眼还在客厅的晏茶,突然道,“我的机房杂物堆得太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帮我一起清理一下,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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