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红莲教和天静宫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主要也是红莲教太不起眼,天静宫压根不知道。
    可阿苑偏偏要搞什么节育,免费提供药物,还鼓励被生育困扰的女子大胆表态,想生就生,不想生就能去免费领取绝育药。
    这让红莲教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于是,她们便想出了个办法,趁着小田村有人吃坏了东西,将此事闹大。
    她们原本打算等此事闹得不可开交后,就扯上天静宫推行节育有违天道,故而才给宁县等地招来了天道惩罚,激起民众对节育一事的反抗,让天静宫滚出潞州府。
    结果,却被阿苑这么快就识破了,春娘觉得即便阿苑放过她,主上也不会放过她。
    与其等着受折磨,倒不如一死了之。
    可春娘用尽了力气,却只能在舌尖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还被阿苑取笑,“想咬舌自尽啊?你难道不知道咬舌头一般不会死啊?”
    这个问题八长老知道,他还做过仔细的研究,只见他背着手,一脸认真地给春娘普及,“咬舌自尽的致死原因,大概有三种。一,疼死。咬断舌头时产生巨大的疼痛,从而导致血管遭受刺激收缩,脑袋供血不足,就跟蚯蚓被切断缩成一团一样,出现休克,也就是疼晕过去。”
    “但疼晕一般不会死,想死你得首先就有病,尤其是脑袋和心脏上的病。这样才会在咬舌头时,因为血管收缩,并发而亡。”
    “二,失血过多而死。这个很好理解吧,就是舌头断了,流了很多血,人没血了,就死了。”
    “但是问题是,人身体里的血啊,得一次流出来半盆才会死。把舌头咬断,一般流不出来那么多血,估计还没流够,就自动凝固止血了,毕竟谁也不能一口就把舌头整个咬断啊,那得多大力气,还得多能忍住疼。”
    “三,窒息而亡。这种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因为咬舌头的时候一般人都是闭着嘴,你一咬,那个舌头断了可能会往外,也可能会往里。”
    “往里一掉就堵住嗓子眼了,就跟人噎死是一回事儿了。但是还是刚才那个问题,想把舌头一口咬断太难了,所以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咬断舌头的时候,流出来的血灌到了气管里,把人憋死。”
    “可这样又得人紧紧闭着嘴,都快憋死了还闭着嘴不换气,那也是够难的。”
    八长老摇头晃脑,一脸真诚地劝春娘,“所以我觉得吧,你还是换种死法吧,咬舌自尽真的太难了。万一你没咬好,没把自己咬死,还把自己咬成了个哑巴,那你岂不是生不如死?”
    这话说完,别说春娘,连田大河和吴存脸都绿了。
    人家都想死了,你们还在这儿叭叭叭嫌弃人家的死法,杀人诛心也没这么狠的吧,天静宫真可怕!
    阿苑却还问春娘,“你还想咬舌自尽吗?”
    春娘自然是不想了,她不仅不想,她甚至对“咬舌”这两个字都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
    “既然你不想死,那就带我们去红莲教吧,我想见见你们主上。”阿苑笑眯眯说着最吓人的话。
    春娘犹豫不决,天静宫的手段很可怕,可主上的手段也不差,更何况,就他们几个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
    阿苑扭头看向吴存,吴存立刻吧唧跪下了,求饶道:“宫主大人,我可从没去过红莲教,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啊......”
    刚才阿苑和八长老折磨春娘的情景,把吴存弄的心神崩溃了,生怕在他身上也来这么一回。
    阿苑撇了撇嘴,十分嫌弃,“我压根也没指望过你,我都要去红莲教了,你不给派些人手?”
    吴存愣了愣,急忙表态,“派!派!宫主需要多少人手尽管调派!”
    “宫主,他手下都是些怂包,还跟红莲教不清不楚,您还是用我的人吧。”田大河提议道。
    吴存一看这不对啊,这是要跟他争功劳,他就指着戴罪立功求活命呢,田大河这小子还跟他抢,这是要弄死他啊!
    “宫主,宫主,我有私兵,心腹,绝对信得过!我这就命人把他们叫来!”吴存豁出去了,一咬牙一跺脚,把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的大秘密说了出来。
    阿苑笑了,事成之后,又多一条罪名送他去死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阿苑便带着田大河和吴存等人赶往峦山。
    进了山,见山脉郁郁葱葱,层峦叠嶂,阿苑不由暗暗点头,这个主上倒是会找地方,风景不错。
    春娘在最前面带路,众人将阿苑围在中间,穿梭在山路中。
    一连穿过三座山峰后,春娘拐弯进了山路边的一条崎岖小路,又走了大约一个来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阿苑捶了捶快断了的腿,十分想念计燃,若是他在,她哪儿用得着自己走这么累。
    可她毕竟是宫主,得学着自己独当一面,不能总是依赖别人。
    阿苑深吸了口气,问春娘,“到了吗?”
    前面已经没路了,要是还没到,她就把这女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春娘被阿苑冷厉的眼神吓的一哆嗦,连忙指着前方树林道:“穿过树林,就能看到峭崖,教主就在峭崖下的山洞里修行。”
    阿苑手一抬,“带路!”
    众人又跟着春娘在树林中七拐八拐走了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座直上直下的峭崖之下,大约七八丈高的地方,竟然真的有一处黑乎乎的洞口。
    田大河走到阿苑身后,压低声音提醒她,“宫主,小心有诈,这个洞只能一个人一个人下。”
    阿苑微微颔首,她既然敢来,就做足了准备。
    她得让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知道,惹上天静宫的下场!
    天静宫,计燃将年年哄睡后,抱着被他尿湿的褥子走了出去,想趁着太阳正好,赶紧拆洗拆洗。
    可刚拿上剪刀,还没拆开就被扎了一下,他看着立刻渗出血珠的手指,心里有些不安。
    风洛一正在收拾晾晒的东西,见计燃拆个褥子还能把手扎了,不由嫌弃道:“你那笨手笨脚的就别动针线了,等着,我忙完了就去拆洗。”
    “大师兄有没有传过来什么消息?”计燃想到阿苑,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风洛一想了想,忙跑进屋拿了个纸条过来,“忘了给你了,师父今天早上传过来的,说阿苑一到就找到了解毒的法子。”
    计燃愣了下,那是好消息啊,可他为何会这么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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