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北签订了交好条约后,两国便专门组织了商队交流,了解对方的文化习俗。
    只要国家思想富裕,便一定能带领着民众富裕起来。
    为何还有许多北矅百姓吃不饱穿不暖?
    只因他们只能守着一亩三分地,收成一季,做半年,吃半年。年年都需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并不是他们不想挣钱,而是民众太多,能挣钱的活计着实太少。
    手艺人虽是一个铁饭碗,但能端起这碗饭的手艺人并不多,更多的是毫无手艺、只能节俭度日的普通人。
    一旦没有收入,生活水平便会极大程度地降低,最后连带国家经济一并无法发展。
    如今终于敢有一支民众的队伍从北矅的最北边往最南边引进,慕容承烨身为北矅君上,无论如何都是要支持他们决心的。
    .
    军队一直往北穿行,从祁阳行至齐凌,又从齐凌跨过两国界限,步入北矅。
    南燕阴阴沉沉的天从步入北矅起,终是见着了阳光,但未能见着多久,气温急剧下降,竟是落起了雪来。
    唐歌分派一支卫队去就近的城里去打了许多酒来,又带着人去山里狩了猎,晚间扎营在野外时,大伙儿趁着雪色,开起来篝火宴会。
    初雪不大,雪花片片在空中旋转,而后落于地间。
    数堆篝火在噼里啪啦地响着,篝火上烤着野味,那皮肉被大火烤得滋滋冒油,香味儿覆盖了整座林子,诸将士们在唐歌的带领之下开始高歌饮酒。
    他们唱的乃是军营国歌,北矅的使者团参与不进去,便只能拍手叫好,引起一阵欢呼。
    楚知南懒懒地趴在车窗上看着雪花,看它一片一片落下,覆于地面。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地上便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景如是此生头次见这么大的雪,乐得不行,丝毫不畏惧严寒,在雪地里高兴地转个圈圈,捏着雪团子。
    待得一个人玩儿腻了,她便行至窗扇边对楚知南勾手,“殿下,一起来玩呀!”
    不知为何,景如这个动作与表情,竟让她的脑子里的浮现出青楼门口的姑娘们,对着大街上的男子招手手:大爷,您进来玩玩呀!
    去年在齐凌见了雪,楚知南心里并无波澜。
    她打了哈欠,正欲说她自己玩。
    奈何话还未说出口,她莫名觉着有危险袭来,脑子还未转动,身子下意识闪躲。
    也正是此时,一团捏好的雪砸在了车厢上。
    朝着那罪魁祸首看去,却只见她正笑得开怀。
    手里又重新捏了一团雪,明显用意不良。
    楚知南眸子微眯,也瞬间来了兴趣,佯怒道,“好呀你个小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闯是不是?瞧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随即下了马车,弯腰去捏个雪团子。
    景如手里已经捏好了雪团,在楚知南捏时,她已经扔了过来。
    楚知南见此闪身一躲,轻而易举地躲开,随即将自己手中的雪团往空中抛了抛,一副势在必得样子,“小丫头,敢招惹我,你做好准备了吗?”
    景如见楚知南一副攻势十足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退,“殿、殿下,有话咱们好说,好说哈……您这、下手轻点儿!”
    “方才打我时,怎么没想着要对我下手轻点儿呢!”楚知南眼眸一眯,直接将手里的雪团扔了过去。
    按理说,以她这个准头打景如定是不会失手的,且景如也自知躲不过去,干脆只捂了脸站在原地等她。
    偏生,那雪团与她擦身而过,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随即,听见楚知南懊恼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就不躲呢?”
    “?”景如一脸蒙,她往哪儿躲嘛!
    但见楚知南失手,她立即又兴奋了起来,迅速弯腰去捏新的雪团子,与楚知南对打了起来。
    第二回,景如知晓着要躲了。
    她打了楚知南后,便开始毫无章法的乱跑着闪躲,偶尔会被打到后背,也偶尔会被打到前身,但衣衫穿得厚,那雪团子落在身上一点都不觉痛。
    于是,这壮了景如的胆子,连闪躲都懒得闪。
    待得二人闹了一阵后,楚知南余光瞥见那初雪之下,长身玉立的男子正与旁侧的黑衣侍卫聊着什么。
    她同景如撇了一眼,再招招手示意其过来,同她道,“你若是能打中长生,我便赏你一颗明珠如何?”
    “不要不要!”景如当下立即挥手,一副丝毫不心动的样子。
    长生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见长生的次数并不多,上下不过五次,且此人无论何时都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带着一股闲人勿靠近的疏离感。
    就他那样,她去打他,岂不是明摆着上去寻死路?
    明珠虽是贵重,但她跟在楚知南身边这些年,自己的小金库已经足够她养老了。
    才不会如此想不开去自寻死路呢!
    “不要?”楚知南凤眸眯起,眼中带了十足的危险,“你若不要,那我便寻个侍卫将你嫁了……”
    “殿下您就饶了我吧!”景如简直要哭了,“长生的性子殿下您又不是不知晓,整日都是板着脸,瞧着凶巴巴的,有一股子谁靠近他就得留下性命的、感觉……”
    “是么?”楚知南抿唇想了想,而后道,“那正好瞧瞧,他是不是真有那么凶!无碍无碍,有我罩着你,你怕什么?”
    “可是我……”她真的不敢啊!
    楚知南循循诱导,“景如我问你啊,你觉着在你眼里,是我厉害还是长生厉害!”
    “当然是殿下您厉害了!”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在她心里,楚知南的确是最厉害的。
    虽说长生冷冰冰的,但是比起楚知南而言,又逊色了一筹。
    楚知南是喜怒不形于色,而长生则一直是一副面孔。
    接着,她又听楚知南道,“那不就成了?你既觉得我厉害,怕什么长生?况且就你这个准头,也不一定打得准!”
    这话倒是言之有理。
    景如点点头,被楚知南的话蛊惑了心思,当下拿了自己手里的雪团子对准了长生。
    她也未想真能扔准,不过就是玩玩罢了。
    景如扔雪团时,还特意错开了些距离地,但不成想的是,恰见长生回身,那雪团就这般、落在了他的脸上。
    景如见此,心中大惊,眼眸睁大,完全要忘了将自己的姿势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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