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布鲁斯已经猜到,自己可能就是过去旧日宇宙中那位伟大的父神,但是此刻当他得知自己还与阿撒托斯有联系,甚至是唤醒这位盲目愚痴之神的关键时。
    布鲁斯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当你发现,你拼命想要阻止的世界末日,可能会因为你的力量增强而不断逼近时,你会选择怎样做?
    不提升实力,避免回归最终的王座?
    这是不可能的,都不需要问布鲁斯自己愿不愿意,单单是目前为止,有可能在背后一直推动着这件事的奈亚拉托提普都不会同意。
    目前来看,奈亚拉托提普很明显与其他外神不同,祂就是想要阿撒托斯苏醒,至于为什么,布鲁斯觉得一个究极乐子人做事,不需要理由。
    同样的,他自己也不可能放弃提升实力,首当其冲的便是芬里厄,这个堪比犹格.索托斯的强大外神此刻已经盯上了他。
    布鲁斯必须保证自己的实力不说超过芬里厄,至少也得能在对方面前自保才行。
    而且考虑到奈亚的行为,布鲁斯毫不怀疑,一旦自己表现出摆烂的态度,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家伙100%会把他就是伟大的父神这件事说出去,都不需要祂亲自动手。
    那些恨不得阿撒托斯睡死过去的外神铁定会出手,甚至布鲁斯敢肯定,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犹格.索托斯都会亲自下场。
    这位宇宙的造物主同样不可能希望,自己的父亲阿撒托斯再度苏醒,
    看着面前不再浮现出字迹的死灵之书,布鲁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它。
    虽然按照死灵之书自己的说法,它是阿撒托斯创造的,是为了帮助他回归王座,在密大图书馆被布鲁斯得到,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安排。
    而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伟大的父神,可能在阿撒托斯苏醒的年代与这位盲目愚痴之神有一定的交集。
    但布鲁斯依旧不信任这本书,作为被古籍记载为“恶魔”的奈亚拉托提普,最擅长欺诈,谁知道死灵之书是不是奈亚的托?
    而且最关键的,布鲁斯心神沉淀,他记得死灵之书是当初他任职图书管理员后,触碰到死灵之书残页而抽取的东西。
    如果说死灵之书是奈亚拉托提普安排的,那……
    布鲁斯瞳孔闪烁,状若无意道:
    “死灵之书,你说奈亚让你在地球等我,那你是怎么辨别出,谁是正确的人选?”
    听见布鲁斯的问题,死灵之书哗啦啦的连续翻页,一个个大字浮现。
    “伟大的父神,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布鲁斯想过许多死灵之书可能的回答,但从没料到会是这种答案。
    只见死灵之书哗哗翻页,情绪极度激动,好像被欺负了的小闺女似的。
    只看见一个个字迹凌乱的浮现而出。
    “当时我一直呆在西太平洋海底的拉莱耶,城市里有旧日宇宙的环境,对我来说很舒服,结果有一天,我突然就被您的神力捕获,意识也被压制了,直到今天才能和您对话。”
    一个个字迹浮现,最后拼凑了一句完整的话,透过凌乱的笔触,布鲁斯似乎都能感受到死灵之书的委屈。
    想到当时的情况,自己是接触了一份死灵之书译文的残页,才提取到这本书的。
    如此说来。
    布鲁斯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死灵之书,这本书还真是被我自己捕获的?
    也对,布鲁斯想了想,无论是帮助他成为文明秩序之光,点亮文明,这都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权柄所不能完成的。
    想起伴随自己穿越后,在图书馆第一次展露出模样的奇异能力。
    这应该就是自己前身,文明秩序之光遗留下来的力量?
    帮助自己回归王座吗?
    “我知道了,你就暂时待在我身边吧。”
    布鲁斯伸手拿起死灵之书,秩序金光浮现随意开辟了一个时间线,将这本书丢了进去。
    随后,他看向面前无边无际的混乱,体内不停涌动的力量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通读了99%的死灵之书,布鲁斯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触碰到瓶颈。
    最开始,祂的晋升走的是梅林大师所谓的三重屏障。
    通过三次升华,最后容纳权柄成为旧日支配者。
    而此刻,布鲁斯已经知晓三重屏障其实就是从人类走向古神的过程。
    最初记载于九界米德加尔特的封神之路。
    但之后因为各种原因,祂容纳了文明秩序之光的权柄,彻底远离了古神与旧日支配者的道路,踏足于旧神之上。
    而每一位旧神的道路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强大的旧神能对抗三柱神,如诺登斯,弱一些的只有普通外神水准。
    文明秩序之光与其他旧神都不同,文明与秩序,其实权柄的真名已经告诉了布鲁斯答案。
    他之所以此刻突破不了,那是因为现在他只点亮了文明,而权柄真正重要的“秩序”他还没有完成。
    宇宙之内的秩序,只有旧日支配者的范畴,只有整合了宇宙之外,外层空间的秩序,才能突破至外神的范畴。
    此刻,望着面前无边的混乱,布鲁斯伸出双手,脑海中当初自己的获得的权柄、能力一一浮现。
    金光蔓延开来,但和之前不同,这一次秩序波及的范围小了很多。
    金色的微光刚一进入混沌,立马像是被丢入热油的凉水般,两股势不两立的权柄猛地碰撞起来。
    混乱被搅碎,但布鲁斯并没有驱逐混乱,他张开双臂画圈,金色的微光同样化弧,最后首尾相连,一个被金色微光包裹的球体出现在混乱之内。
    此刻,球体之内,被熵之权柄催动的混乱宛若无头苍蝇一般,在球体内四处乱撞,但布鲁斯却并不急躁,被秩序金光隔断,球体内部混乱的熵逐渐被切割开来,无根之水般,渐渐的熵之权柄被秩序中和。
    只剩下纯粹的混乱。
    “这就对了。”布鲁斯嘴角翘起,甚至嘴上还哼着小曲儿。
    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愉悦,就像是二次元死宅正亲手捏着自己的老婆。
    与权柄完美贴合的行为让布鲁斯从内到外体会到绝妙的舒畅。
    “接下来就是。”他张嘴吐出象征绝对的命令。
    “逆。”
    一言既出,伴随着“逆”字,原本被秩序金光包括的所有无效内能,在布鲁斯的命令下开始了自发的汇聚。
    两个一变成了二,两个二变成了四,随后疯狂累计。
    在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温度,什么都没有地方。
    突然,金光内部散发出点点荧光,这不是布鲁斯的力量。
    是热量!
    无效的热量被布鲁斯凝聚出来,通过逆转熵的变化,让其化作可以利用的高能量热量,随之带有光芒的散发。
    布鲁斯加快了动作,双手回环,宛若拥抱孩子一般再度将大量的混乱装入秩序的怀抱。
    如法炮制,通过秩序的力量,布鲁斯抵消了这些无根之水混乱中的熵之权柄,随后通过秩序将其化作高能级的热量。
    随着布鲁斯的不断进行,祂面前的金色秩序球体越来越多,其中凝聚的能量被他通过秩序权柄,不断转化为更高能级的能量。
    原本体内几乎要爆炸的力量,随着布鲁斯好似无止境的消耗下,开始逐渐缓解。
    但布鲁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一心一意瓦解着无数混乱,将大量可以利用的能量保护在秩序金光内。
    按照理论而言,作为伟大的父神,文明秩序之光,和阿撒托斯相同权柄位格的存在,面对外层空间无边的死寂,不说彻底解决,布鲁斯也应该可以和其二分天下。
    但事实上,布鲁斯此刻还远远没到回归王座的时间点,而阿撒托斯虽然说是沉睡了,可祂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少。
    慢慢的,随着布鲁斯的动作越来越大,他力量的消耗宛若开闸泄洪般,原本几乎撑得他爆炸的力量早已消耗殆尽,而他本身的神力也即将枯竭。
    换而言之。
    布鲁斯点亮了克莱德恩星域,以及其下属文明所带来供他提升的文明之光,已经消耗殆尽,哪怕是此刻还有许多文明在克莱德恩星域的要求下,开始信奉他。
    但速度已经开始减弱,新增加的力量远远不及消耗的多。
    “差不多了。”
    望着眼前超越星海无数倍的巨大能量团,布鲁斯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还有神力几乎用光的一天。
    就算是普通的旧日支配者,甚至于没有掌握权柄的古神,祂们的力量也可以称之为无穷无尽,至少没听过哪位神祇被打败,是因为神力耗尽。
    今天,布鲁斯居然体会到了一次神力几乎枯竭的体验。
    真是难以置信啊。
    不过也不奇怪,感受着四周无边无际的熵,作为阿撒托斯的力量,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是三柱神也有神力枯竭被熵吞噬的可能,更何况他此刻做的事,完全就是在和熵之权柄硬碰硬。
    估量了一下自己剩余的力量。
    布鲁斯的身影突然消失,随后两只巨大的金色神臂从两侧擒住了巨大的能量体。
    十指紧扣,金色的秩序之光包裹着近乎无穷的能量。
    下一刻。
    “轰!”
    巨大的能量体居然被再度压缩,不停变小,变小,再变小。
    最后从远超宇宙的巨大能量体,化作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丸子。
    但是,这还没有完。
    布鲁斯瞳孔闪烁着金光,阅读了99%死灵之书的他,此刻已经了解了构成宇宙的所有知识。
    而现在,他要做的便是。
    创世纪!
    “给我合!”
    伴随着布鲁斯一声怒吼,乒乓球大小的能量体再度被压缩。
    最后,仿佛打破了某个界限,体积瞬间坍塌化作了0。
    虚空造物!
    能量,物质,信息。
    这三者本为一体!
    随着能量体彻底化作一个奇点,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亿万个纪元,也可能是亿万分之一秒。
    在这没有时间刻度的地方。
    其实都是一样的。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动,在这无边无际的死寂中绽放了生命之光。
    宇宙大爆炸。
    从那枚奇点内,无数规则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编制,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宇宙。
    能量喷涌,在中途化作物质。
    奇点霎时碰撞,宇宙以远超光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疯狂膨胀。
    像是一锅煮熟了的粥。
    能量跳跃,每一瞬都有无数高能级的爆炸产生,让宇宙不停的碰撞,而其内部也不间断的演化出各种形态。
    这一切似乎都与当初犹格.索托斯所做的没什么不同,膨胀之后的宇宙在一片混乱的死寂中展开,将布鲁斯囊括在内。
    毫无疑问,宇宙屏障根本无法阻止熵的扩散,在其成型的一刹那,熵已然进入了宇宙。
    蛮横地占据了所有规则的最高处,统领着一切。
    无论是什么规则,都要遵循熵的意志。
    伴随着外部和内部的双重侵蚀,如果没有一个类似犹格.索托斯的外神坐镇宇宙来阻挡熵的扩散。
    那这个新生宇宙崩溃的会比原始宇宙还要快。
    躺在宇宙中,看着四周不断激荡,碰撞的能量与物质。
    布鲁斯伸出了食指,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宇宙被无数规则支撑起来,这些规则才是宇宙运转的桥梁。
    而无数规则搭建而起的完美骨架上,熵高高在上,统领着一切。
    “我说。”
    “死亡的终将重生,故去的不会消散,花有重开日,人有在少年。”
    “这便是秩序。”
    伴随着布鲁斯口含天宪般的命令,一条金色的细线出现,随即迅速蔓延,将恰到好处地嵌入了宇宙的规则之中,随即又凌驾于所有规则,与熵并驾齐驱。
    好似双日凌空。
    完美。
    在看见秩序规则出现的一刹那,布鲁斯突然明白了这个词语的含义。
    只有毁灭与死亡,混乱与秩序共存的世界。
    才是完美的。
    嵌入最后的秩序,这个用尽了布鲁斯所剩的最后一点儿神力。
    他的身躯坠落,金色的巨人消失,只剩下保持在人类肉身的他。
    无边的能量碰撞,在布鲁斯身后交织。
    他的躯体在宇宙爆炸的过程中渐渐湮灭,化作星光的齑粉散落于这个全新的世界。
    布鲁斯消失了。
    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连同构成他身体的物质,他的灵魂,他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
    在外界无边的死寂与新生宇宙内激荡的能量之间。
    只有与熵并驾齐驱的秩序,似乎永恒不变。
    地球,幻梦境。
    奈亚拉托提普还在歌唱,四周以及没有任何生命。
    突然。
    原本随着节奏摇摆的碧莲嫩芽停止了动作,下一刻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这是?”
    奈亚拉托提普微微一愣,什么情况。
    可接着,祂同样面色骤变,猛地低下头。
    只看见巨木下方的深渊尽头。
    一座破败了不知多少年的祭坛,突然在某种力量下逐渐汇聚。
    一串刻在祭坛上,过去了无数岁月的古老文字,渐渐的被微弱的金光填满。
    合在一起,这些古老文字的意识是。
    伟大的父神,文明秩序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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