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是漫长的,又是短暂的。漫长的是心情,短暂的是时间,爱因斯坦说得真对,时间果然是相对的。
    经验有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育成澄姑且停下来,晕头转向地回味。肩膀传来疼痛,她掀开点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砥两只手已经搭在那里。再看回来,周砥只低头留一个浓黑的后脑勺给她。
    育成澄嘿嘿一笑,她刚偷袭成功,美妙的战果滋味让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她可什么都不怕。谁知道手就要偷偷摸向他的发顶,被一把止住,周砥自下而上的声音闷闷的:“……做什么?”
    “你问哪件?”育成澄嘴角快要咧到耳后。短短一个晚上,牵手和亲吻全都做达成,她这不是很有扑倒他的天赋么。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骄傲:“亲你我是正大光明的,刚才想要揉你的头发也是正大光明的。”语气里全是“反正我都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周砥确实不能把她怎么样,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板起脸。
    “不准说我胡闹啊!”育成澄知道他可能会说什么,故意避开目光,摇起手指,说得坦然,“我可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砥揉着后颈刚要说话,门铃响起。
    “我去开,肯定是开锁的人来了。”育成澄几步跳到门口,大力打开,站在门口的不是令人心情沮丧的开锁人员,是一脸苦相的项去非。
    项去非沉下去的嘴角,因为眼前的小女生立马扬起,“水果小姐也在哪。”
    “不要老给我乱取奇怪的外号!”育成澄的欢快气势颓了一半,不是开锁人员她很开心,但她更烦眼前的人,“为什么是你啊!”
    “我怎么了?”项去非进门,轻车熟路地打开鞋柜换鞋,脱下牛仔外套,“看见我不开心吗。我们很久不见了,你不应该张嘴大嚎一声‘哥哥’然后像小鸟一样扑进我的怀里吗。”
    “有什么可开心的,你又不是圣诞老人。”育成澄哼一声,利落地给他一个马尾背影。
    “圣诞老人这个要求简单,变装就好了。”项去非东张西望一阵,随便从餐桌拿过一个杯子,“周砥我要喝水,喝热水。求求你给我烧一口热水喝好吗,要你还是怕麻烦我自己来也行,我的老寒胃实在受不了你家冰箱里的矿泉水。”
    说完才发现进门到现在还没见到那位万年面瘫,“周砥呢?”
    育成澄的嘴重新咧回原位,指指厨房。
    项去非带着疑问走进厨房,“周砥,我想喝……”后面半句快速被惊讶顶替:“你在面壁思过吗!”
    周砥抵着墙面的头迅速抬起,项去非确定没看错,他从耳朵到脖子全都是通红的一片,整个人都快要蒸熟了一样。
    “你……”项去非刚要大喊,周砥先一步捂住他的嘴,还是面无表情的,声音低沉却足够有威胁力:“闭嘴。”
    项去非多聪明的人,和刚才水果小姐脸上诡异的高光笑容一联系,猜得差不多,小心翼翼地点头,比一个“你放心”。
    一经解脱,终于能够大口呼气,项去非抱怨道:“……你差点把我捂死。”
    周砥没理他,拿过他手里的玻璃杯,也满上水。
    “你今天终于烧水了啊。平时不要老喝冰水常温水的了,时间久了人体会被湿气入侵的,对胃也不好。不要怕麻烦,要养成好习惯,现在不知道,等你老了可怎么办。毛病都出来了就晚啦。还好还好,我之前说的话你有听……”欣慰的语气因为看到一旁的小熊杯子而顿住,又立马了然,“……啊!我就说嘛!”
    周砥瞪回来。
    在人家的地盘,一会儿还有求于人,项去非乖乖双手举起,“好好好,我不说,我也不发表任何疑问,我刚才什么也没看到。我是哑巴,是瞎子。”
    和所有熟好从小过分亲密的兄妹一样,育成澄一直和项去非相爱相杀。她的这位表哥太懂怎么转移焦点和矛盾,能说会道,还知道怎么讨家里长辈的喜欢。好像理所应当的,育成澄在长辈面前吃的亏完全超过她美貌青春年龄该承受的极限。明明两人一起闯祸,最后全赖到她身上就也太老生常谈。什么想要游戏机是因为“澄澄哭吵着要玩”,压岁钱也被征用,买来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碰的盒子机器。当然,她和周砥哭诉之后,得到他压岁钱一半的使用权什么的,又是后话了。
    她先认识的周砥,暑假来家里借住的项去非继而也认识他,两个差不多年龄的男生本来就会更有话题,虽然周砥还是那个只要发现了她慢一拍就停下来等她的人,可一下子多了一个人,不能独占他的所有,像玩具被抢走,育成澄充满了危机感,哭闹显得不可理喻,越发迁怒项去非。随着长大懂事,这份嫉妒消失,但对项去非的负面情绪跟着惯性还是遗留了一点。
    比如现在,项去非慢吞吞喝着热水,像一个老年人露出点慈祥笑容:“水果小姐,没见到我的这段时间里过的怎么样啊。”
    “我才不想告诉你。”育成澄抱起秀逗,嫌弃地在地毯上坐得更远一点。
    “你这样可伤我的心了。你小时候可是经常抱着我的腿喊‘哥哥哥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多了一只小母鸡。可在你的眼里,我现在连周砥都不如了吗?我才是你的血亲啊!”他居然还装模作样地抹起来眼泪了,神经病啊!
    “你现在不创业要改行去拍电影吗。”育成澄用眼横他,“演技好差,会有人在影院后的小巷着你开完见面打爆你的头。”
    项去非满意点头,“还是这么有精气神,看来过得不错。”
    “所以你来找周砥做什么?”
    “你又来找周砥做什么?”
    没想到话题抛回来,但她有充分的理由,自然理直气壮:“钥匙丢了,在这里等一下开锁师傅。”
    “怎么还是这么马马虎虎的。钥匙丢了被人捡走了再复制怎么办呢?要是小姨他们都在家还好,他们要是不在家不是很危险吗。可不能这样啊……”
    又来了。项去非身上总有不符合年龄的老大爷特质,有时嘴像加装了马达,好心常变没理。一张好脸就是这么被活生生糟蹋的。
    “所以你到底来找周砥干嘛?”育成澄赶紧抢过话头。
    项去非停顿,挠挠头,“哎呀,这不是出门的时候忘带钥匙,现在被锁在家门外了,开锁师傅跟我说明天才能过来,我想着先在周砥这里借宿一晚……要不,去你家也行?我也好久没见到了小姨了,刚好跟她聊聊。”
    育成澄:“……”
    周砥:“……”
    就像约定好的一样,育成澄家的开锁师傅最后也没能来,在电话那端不住地抱歉:“真不好意思,电瓶车开到一半没电了,我得找地方充个电……要不着急的话,明天行不行?”
    等一路赶过来确实太晚,开锁换锁动静都不小,楼上楼下的估计会去物业投诉,周砥也不好为难对方,答应了明天再来。
    应该是该开心的,甚至要把双手举过头顶跳几圈才能表现自己的高兴、对突如其来转变的兴奋,可现在全因为身边这个一米八的超高能量电灯泡,一切变得没有什么意义。
    项去非感到育成澄突然之间像被抽干了能量,身体瘪成了一片口香糖,她扫过来的眼光还带着点凶狠。
    他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没事!”当然是因为和周砥单独度过美妙夜晚的美梦泡汤了!
    项去非突然想到什么,坏笑一下,“哦,所以你是故意把钥匙丢了,只为了跑来周砥这里吧。”
    育成澄有些不自然,“胡说。我才没有。”
    项去非当然不信,“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可比周砥认识你更早,你还在吃奶的时候我就看着你了,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别装模作样了。”
    育成澄飞速往还在打电话和成女士做汇报的周砥看一眼。小幅度点头。
    “可以啊水果小姐,很有咱们家的风范。”项去非走进厨房拿了一只芒果,几下就用水果刀改了个花刀出来,把剥好的果肉放到她的嘴边,“我支持你。”
    “才不用你支持。”育成澄毫不客气,一口吞下大半,“我有军师。”
    “什么军师。到底是军师还是助攻?我是觉得比起军师,你更需要助攻。要不要我来?”项去非来了兴趣。
    育成澄犹豫了,总不能跟表哥说自己脑内的有色东西吧。她咬着芒果肉,摇摇头,“反正,就是我有后援了,不需要你。而且你不给我帮倒忙就已经‘阿弥陀佛,谢谢您’了。”
    两年前和周砥渐行渐远时,她还找过项去非,那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她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了项去非的飞行服上,项去非怎么说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澄澄你放心,我跟周砥说说,他不会不理你的。别哭了,跟个小花猫似的,来,擦擦鼻涕。”
    结果嘞,结果他拍拍屁股出国了,周砥避她跟瘟神一样,看她恨不得绕着走一个大圈,半径两米的圆。
    “上次的事情你可不能怪我。”项去非用餐巾纸擦了擦沾满粘稠黄色汁液的水果刀,“周砥那个人很轴,认定的事情绝不松口,本质上来说和护食的母鸡是一样的,和看家护院的狗也是一样的,只不过看他当时站在哪个立场上。当时他是认准了不想理你,所以就算你催眠他,他都能依照着本能无视你。”
    “所以呢?”
    “所以,只要他自己内心划定的范围和规则开始松动,你抓准个间隙冲进去就可以了。知道忠犬八公吗?相信哥哥,他就是忠犬周公。”
    “那不是得有间隙吗?现在又没有……”育成澄嘟囔着。
    “放心吧,有间隙。”水果刀上好像有一块缺口,项去非注意力全在上面,一不小心嘴滑。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心里有间隙?”育成澄皱眉。
    “因为……”项去非突然回过神,冷汗都要出来。眼睛心虚地瞟向别处,甚至要吹起一段口哨,手脚僵硬地走开,“我是个瞎子,也是个哑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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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点不亮,也收藏不到了哈哈哈哈哈。
    没关系,那就还是努力日更。要是下周星星亮了加一更,收藏到了也加一更(如果迭加都有,加更就顺延,反正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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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算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写大方向比较甜的po文,最大的影响就是最近睡觉几乎每天都能梦到和不同的帅哥谈恋爱(感谢澄澄)=  =  大家有小甜曲吗?想求一些做写作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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