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点干劲,太消沉可不好。”
    “我倒是觉得像爸爸这样的性格,很适合生活在这里。”华熙说着,将手搭在了华夏的肩膀上,承诺道:“要是你喜欢,等我以后能赚钱了,就在这附近为你搭造一座房子吧,偶尔过来住一下,放松放松心情也是不错的。”
    “真的?”华夏侧脸看向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当然,只要我承诺你的,就一定会做到。”华熙说着,突然开始动手脱衣服。
    “你做什么?”华夏问。
    “下去游个泳。”华熙说着,只穿了一条大裤衩便跳进了水里。
    华夏一惊,赶紧说:“别闹,快上来,水里凉。”
    “没事!”华熙抹了一把脸,说:“我从小就比别人耐寒,这样的水温,我完全受得了。”说着,一头扎进了水里,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般,在泉水里自由的穿梭,身姿很美,仿佛他本来就生长在水里。
    华夏原本还有点紧张他,后来见他玩的痛快,也就放松了心情,取出了速写本,“沙沙”画起了华熙,因为自己的恶趣味,故意把他的下半身画成了一条长长的鱼尾,一时觉得违和,低低笑了起来。
    听到了他的笑声,华熙猛地钻出了水面,问:“爸爸在笑什么?”
    “没什么。”华熙摇摇头,收起了速写本,说:“快中午了,我们收拾收拾去吃饭吧。”
    “嗯,好啊。“华熙答应着,从水里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岸上走去。随着水位的降低,逐渐露出了他修长的身姿,肩宽腰窄,小腹紧致,已然有了男性的线条,再配上他一张邪肆俊美面孔,惊艳的仿佛来自水底的妖精。
    华夏看着他的脸,有过一瞬间的失神。
    总觉得这小子,似乎一天好看过一天。等着再过几年,他褪掉了一身的稚气,一定会更加受人瞩目吧。
    到那时,他就会离家,去寻找他的那片天地了吧。
    这么想想,竟有点莫名的忧伤。
    回到了小镇上,两人找地方吃了饭,然后打听着去到了当地的一家很小的窑场。
    华夏是半个艺术家,既然喜欢画画和雕刻,对制陶自然也很感兴趣。华熙安排他来这里,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进了门,华夏立马被那摆放整齐而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吸引了视线,一边看一边拍照,瞧见有管理人员过来了,赶紧收起了相机,问:“我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生产间吗?”
    “可以。”来者意外的好说话,反正制陶也算不上什么独门手艺,给他们看看也无妨,便带着他们进了生产间。
    看向工人们握着泥料,跟着快速转动的陶车,塑拉出不同形状的容器,华夏只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一时按耐不住,问了就近的一位大叔,“您好,能让我试试吗?”
    那大叔看了华夏一眼,瞧着他一身白色的运动衣,看着干干净净的,哪里像是能干这粗活的样子,便笑了笑,说:“这活太脏了,你就别插手了,当心弄脏衣服。”
    “没关系,我就想试一下。”华夏满脸的殷切。
    大叔摇摇头,让开了位置,说:“行,那你试试吧,不过这活看着容易,上手却很难。来,你取一些胚泥,我教你怎么弄。”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传授和学习的过程。
    华熙原本觉得手巧如华夏这样的人,既然能画出那么细腻而好看的油画,能雕刻出那么精致而逼人的雕塑,学做这种东西,肯定是手到擒来。
    可这次,华熙明显高估了华夏的能耐。只见他神经高度紧张,握住胚泥的双手总是控制不住力度,那胚泥在他手中变换了很多次形状,越转越畸形,直到面目全非。
    如此,又重复了第二次,第三次……
    华熙看他额头上都有点冒汗了,偏偏人还过分的执着,握着胚泥反复尝试,总想着制作一件像样的陶制品出来,却怎么都不成功。
    华熙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华夏的肩膀,说:“要不,换我试试?”
    “你不行的。”华夏一脸的笃定,“我跟你说,这个很难掌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练不出来。”
    “那也没关系,反正就是随便玩玩,给我试试吧。”华熙说。
    “好吧。”华熙有些遗憾的让开了位置,让华熙坐了过去,然后看他轻握着胚泥,随着陶车的转动,手里慢慢有了陶罐的形状,然后又细细抹匀了表面的凹凸,做出了瓶颈的形状,动作娴熟的竟不像是新手。
    华夏有些吃惊,“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能上手?”
    “找准感觉了吧。”华熙笑笑,拉过了华夏的手,说:“来,你坐下,我教你。”
    华熙依言坐下了,重又取了泥,在塑拉形状的时候,华熙从后面环过了他的身子,然后伸过手来,覆上了他的手背,带着他慢慢寻找感觉。
    华熙个头虽然不如华夏高,但是手掌已经比他大,正好能将华夏的手掌覆盖过来。随着轮盘的转动,两人终于塑造出陶罐的形状来,并且越做越好。
    “成功了。”华夏的语气里难掩激动。
    “嗯。”华熙笑了笑,手掌虽然专注于制陶,思绪却有些飘忽不定。
    爸爸就在自己的怀里,隔着衣衫,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嗅得到他发间的薄荷香味,只要他微微低头,还可以亲吻到他光滑的脖颈。
    手臂突然收紧。
    一瞬间,华熙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么多年,他卖力的讨好华夏,取悦华夏,每天患得患失,怕有人抢走华夏,不过是因为,他需要这个人,想要得到这个人。
    想要从头到尾,从身心到灵魂,彻彻底底的得到他。
    ☆、第23章
    三日后,两人旅行归来,回到家中。
    搁下了行李,华夏去洗手间冲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吩咐华熙说:“包里有我买的特产,你拿去给小胖他们分一分。”
    “好来。”华熙答应着,拎上特产出了门,直接拐进了小胖家的饺子馆。原本以为到了这个点,里头早就坐满了人,却不料,入目的竟是一片狼藉,桌椅柜台都被人砸得稀巴烂。
    华熙一惊,看向了缩在角落里的汪小胖。只见他眼睛浮肿,嘴角带伤,一条手臂脱臼了,无力地垂在一边,整个人神色低迷,一言不发。
    华熙赶紧走上前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胖牵动了一下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我爸外头欠了巨额赌债,迟迟不还,人家找上门来了。”
    华熙倒也不意外,只是不明白,“要钱就要钱,他们怎么还砸了你们的店,甚至砸了人呢?”
    “交不上钱,这些都得忍着呗。”小胖说着,抬头看向华熙,“你知道吗,他在外头欠了五百多万的赌债,五百万啊。”
    华熙心里一沉,“那要是拿不上,会怎样?”
    “还能怎样。”小胖苦笑了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着,扫视了一眼被人砸得稀巴烂的饺子馆,“这房子上下两层,带个商铺,地脚又好,拿去卖的话,也能拿到一二百万吧,剩下的,他去卖肾也好,卖其它器官也好,都跟我们没关系了,反正,我妈决定跟他离婚了。”
    正说着,只见小胖妈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下了楼,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小胖爸,苦苦哀求道:“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咱俩好歹夫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能太狠心啊。”
    “狠心?”小胖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你不狠吗?天天活不干,游手好闲,就知道喝酒赌钱,把我辛苦赚来的钱一点一点榨干。你看看晓晓,他被人打成了什么样子,这都是你做的好事!我真是昏头了,居然相信狗改得了吃|屎,你去赌啊,继续赌啊,这会没人再拦着你。”
    “别啊,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那天喝了点酒,脑子不大清醒,被人坑去赌场的,事后我也很后悔,真的,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堵赌了,你别走好不好?”
    “这些话你说给别人听吧,我听了这么多年,耳根子都磨出茧子了。”小胖妈这次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冲小胖招了招手,说:“我们走!”
    小胖拿一条胳膊支着墙,好容易站了起来,刚准备跟上他妈,却见他爸拦了上来,说:“你们都不准走,没出事就赖我家里,吃我的,拿我的,用我的,出了事就想撇下我走人,门都没有!”
    小胖妈怒极反笑,“你真不是在逗我开心吧?这么多年,不是我抛头露面赚钱养活你,你能人模狗样活到今天?汪远东,我扪心自问,这辈子对得起你了,打后,咱们就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你想都别想!”小胖爸死死抓着小胖妈的手不放,恶声恶气的说:“咱们现在还没离婚呢,我欠下的债,你当□□子的,也别想摆脱干系,要还债,你也得跟我一起。”
    “谁说的。”门口传来了华夏的声音,语气冷淡,却又隐隐带着笑意。
    只见他换了一身便装,白衬衣配灰白的牛仔裤,一派小心情的打扮,气场上却有些压人。走进了店里,华夏皱眉看向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小胖爸,说:“赌债可是非法债务,当妻子的,没有义务替你还债。”
    小胖爸眯起了眼睛,“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吧?”
    华夏的语气照旧波澜不惊,“既然秦姐提出了离婚,那就是两个家庭的纠纷了,我做邻居的,表示一下关心而已。”说着,看向了小胖妈,“秦姐,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请律师。财产方面,最好做一下分割,毕竟你要带着汪晓过日子,手里没点积蓄不行的。”
    小胖妈愣了一下。
    原本,她是想着净身出户的,毕竟男人在外头欠了这么多钱,她要是再从中分一半家底,等于是落井下石,断了他最后的退路。可眼下,她终于看透了男人的本质,跟他这么些年了,一点光没沾着,临了,他还想着拖她下水。
    呵,他不仁,自己还讲什么情谊,小胖妈当即冷笑了一声,说:“好啊,我这房子也该有我一半了,不为别的,总得替我儿子做做打算。这事,就麻烦华小哥你了。”
    “好说。”华夏笑了笑。
    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敲定了,小胖爸顿时傻眼了。他原本想着房子卖了还能顶个一两百万,这会倒好,那女人居然听了华夏的教唆,想着从中分一半?!
    还不等发火,只听华夏问了句:“这商铺,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关你屁事,你他妈还买得起吗。”小胖爸恨得咬牙切齿,“三番五次寻老子晦气,你小子够种,给老子等着吧。”
    华夏无法同这种无赖交流,干脆选择了无视,转身看向了小胖妈,问:“这套房子,要是高价出售,大概能卖到多少?”
    小胖妈犹豫了一下,说:“具体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这房子上下两层二百五十多平,宽敞不说,地脚又好,使劲抬抬价,估计能卖到一百七八十万。”
    “那,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就卖给我吧,我出两百万。”华夏说。
    “啊?”小胖妈一惊,“你哪来那么多钱啊?就算你有也不成啊,一百八十多万那也是我多说了,应该卖不到这个数呢。”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只要你们决定卖给我,我可以立马转账给你们。”华夏语气淡淡,却十分土豪。
    “这话可是你说的!”小胖爸猛然上前,逼近了华夏。
    华夏对他有着本能生理的厌恶,退离了一步,说:“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立即签订合同,办理房屋过户手续。”
    “好好好。”小胖爸忙不迭的点头,不顾小胖妈的劝阻,说:“赶早不赶晚,就明天吧。”
    “可以。”见事情敲定了,华夏不再理会那面貌可憎的男人,转而看向了小胖,说:“跟我来,我给你把手臂接上。”
    小胖看了妈妈一眼,见她点头答应了,便跟上了华夏,说:“麻烦叔叔了。”
    “没事。”华夏揽过了小胖的肩膀,带他回了家里。
    给小胖接好了手臂,脸上也涂了药水,华夏问:“出了这种事,你和你妈妈有什么打算?”
    小胖试着转动了一下胳膊,说:“我妈想回乡下。”
    “那你呢?”
    “我只能跟着她走啊。”小胖苦笑了一下,“不过乡下也没什么亲戚了,姥姥姥爷都去世了,两个舅舅在南方工作。”
    一旁的华熙猛地攥进了拳头,碍于华夏在场,才强忍着没有揍上去,直到小胖离开了,才咬牙切齿的说:“真轻松啊,说走就走。”
    “怎么,不想他走?”华夏明知故问。
    “走就走呗,关我什么事。”华熙气鼓鼓的说完,满脸不解的看向了华夏,“说起来,爸爸怎么突然想着买房子了?”
    “提前准备了,未来给你娶媳妇用啊。”华夏眯起了爱笑的眼睛。
    华熙面上一僵,“我不结婚!”
    “早晚都要啊。”华夏揽过了华熙的肩膀,“要是什么时候遇上了喜欢的女孩子,记得告诉爸爸。”
    “我干嘛要喜欢女人?”华熙心里不爽,说话也就没过脑子。
    “嗤――”华夏笑出声来,“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
    华熙面色一滞,突然又大大咧咧的回答说:“没错,我就喜欢男人啊。”
    “胡说八道。”华夏给了他一下子,“我跟你开玩笑的,就算你要成家,也那是多年之后了,我还不急在这时给你买房子。”
    “那为什么――”
    “手头上有点钱,就买下来了。要知道,未来商铺的升值空间很大,即使我闲置着不用,过几年再卖出去,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样啊……”这行为华熙虽然理解,但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
    像爸爸这么清新脱俗的人,简直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艺术家的气息,怎么突然就染上铜臭,想着炒房赚钱了呢。
    真是有损形象!
    只听华夏继续说:“房子既然买下来了,闲置着也太可惜,所以这些年,不如先租出去,你说呢?”
    “哦。”华熙显得兴致缺缺。
    “那你说,我们租给谁好呢?”华夏含笑问道。
    “谁给钱就给租谁。”华熙随口回答着,眸色一闪,突然看向了华夏,一脸的不敢置信:“爸爸,你该不会是想――”
    华夏摸摸他的头,“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啊,是要多迟钝。”
    “……”
    ☆、第24章
    几日后,房屋的过户手续办好了,小胖爸妈的离婚判决也下来了,两人各自拿着到手的一百余万,彻底成了路人。
    小胖爸瘸着条腿,正常就业很难,便先找了个出租房住下来,留下了一点生活费,其余的钱先拿去还债了。
    小胖妈放下了这段感情之后,倒显得越发有干劲了,出钱将饺子馆重新装修了一遍,招牌也摘下来换了新的,张罗着,重新开业了。
    逢了暑假,华熙和齐乐正巧没事,便跑来帮忙了,华熙充当了半个厨子,齐乐则负责点餐结账,小胖负责上菜,三人各司其职,合作的很愉快。
    到了傍晚,华夏也来到饺子馆,冲齐乐摆摆手,说:“给我来一盘芹菜肉的饺子。”
    齐乐凑上来,装模作样的问:“请问,还要点别的吗?”
    “那,给我配一个凉拌黄瓜吧。”华夏说。
    “好来――”齐乐答应着,冲厨房吆喝了一声:“华熙,来一盘芹菜饺子,再拍一个黄瓜。”
    “收到!”里面传来了华熙的声音。
    华夏低头笑笑,问:“怎么样,在这帮忙累不累?”
    齐乐摇摇头,说:“不累。”
    当着多年偶像的面,那必须不能喊累。再说,要累也是华熙最累,整天待在闷热闷热的厨房里,估计这会都好蒸熟了。
    不多时,小胖端来了饺子,见到华夏时有点意外,“叔叔,您来了。”
    华夏点点头,问:“忙了一整天,是不是还没有好好吃过饭?”
    “下午空闲的时候,我们吃过了。不过这个点人也不多了,可以收拾收拾吃饭了。”小胖说着,打开了一瓶啤酒,放在华夏桌子上,说:“您先喝着,我去外头买些烤肉回来,咱们一起吃晚饭。”
    华夏拉住了他,“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便吃点就好。”
    小胖笑得腼腆,“是我妈想着今晚收摊后,请你还有齐叔叔张阿姨过来吃个饭。”
    正说着,只见小胖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手放围裙上擦了擦,说:“华小哥,你来了。”
    “嗯。”华夏点点头,说:“秦姐,您真不用麻烦,饺子都上来了,我随便吃点就行。”
    “不麻烦,这期间,里里外外的,得亏了你们帮忙,这顿饭,是无论如何也要请的,你先坐着啊,我去厨房做几个菜。”小胖妈说着,又返回了厨房。
    不多时,小胖拎着肉串,领着齐乐父母回到了店里。
    三家人平日里就很熟,有吃有喝的,气氛立马热烈起来。齐乐的爸爸齐峰酒量了得,没人陪自己喝又觉得不热闹,便拖上了华夏,说:“来,华小哥,咱哥俩喝两杯。”
    华夏酒量有限,喝点啤酒还行,白酒基本一沾就倒,赶紧摆摆手,说:“齐哥,我酒量不行,您还是给我来点啤酒吧。”
    “哎,喝啤酒有什么意思,开心了,还是喝白酒带劲。”齐峰说着,直接给华夏满上了。
    华夏面上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犯愁,这一杯下去,估计得睡这里了吧。
    看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正好,华夏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只得举着酒杯,皱眉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了,就有第二口第三口,等着一杯酒见底了,华夏脸上都红了。
    齐峰还想给他添酒,却别他媳妇制止了,听她说:“意思意思就行了,我看华小哥酒量是真的不济,别勉强他了。”
    好不容易逮着个伴,齐峰却不肯放过华夏,搁下了白酒,又举起了啤酒,说:“那喝这个吧,啤酒又没什么度数。”
    “嗯,好。”华夏有点喝懵了,只拿啤酒当成了果汁,一杯接一杯的,两瓶下去了,连脖子都红了。
    众人吃喝尽兴,散场时,都是半夜了。
    华熙扶着晕晕乎乎的华夏,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喝起酒来这么不要命。”
    华夏笑了笑,说:“高兴。”
    “真的高兴?”华熙看向他。
    “嗯,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挺好的,感觉像是一个大家庭。家庭你知道吗,就是有许多亲人,每天分享许多事……”华夏说着,又低头笑了笑。
    华熙看着他悲喜难辨的表情,眉头微微一皱。
    这些年,他偶尔去华玫那里,倒也多少听说了华夏的身世。
    据华玫说,华夏是一位房地产商的私生子。他的妈妈和那男人原本也是真心相爱,只是后来,和一般的狗血剧一样,男人为了利益,爬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并且为了得到对方的财力支持,和那女人结了婚。
    于是,小三摇身一变成了正室,华夏的妈妈挺着大肚子,却成了弃妇。
    这许多年来,华夏一次都不曾踏足过那房地产大老板的家门,他的世界里,没有关于爸爸的记忆,而有关妈妈的记忆,也不过短短几年。
    他所拥有的只是钱,许多许多钱,并且逐年增多。那个男人没有给过他父爱,却在他的账户上,存入了一笔又一笔的金钱,供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华夏对此感到不屑,他随便卖一幅画也能赚个几十万,要是辞去医院的事务专心搞美术创作,这会子说不定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了。他的母亲生前就是个闻名中外的画家,得益于她的优秀基因,华夏生来就是个绘画天才。
    可这一切,他都感到不屑。他既不追名,也不逐利,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就是守着一方空间,做一个简简单单,默默无闻的小市民。
    有家,有亲人。
    华熙默默看着他,这些年来,华夏的情绪从不外露,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不温不火,不骄不躁的表情,就好像是除去了人类的七情六欲,变得薄情寡性了一样。
    可今晚,他有些不太一样,也许是触景生情,被这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勾起了对家庭的渴望,所以才会流露出这种似喜若悲的表情。
    华熙攥了攥华夏温热的手掌,附在他耳边,说:“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都不会再让你感到寂寞了,我就是你的家,你的亲人。”
    华夏迷迷糊糊应了声,然后,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华熙的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华熙摇摇头,弯腰将人背了起来,感觉有些沉,不过压在身上,倒也是份甜蜜的负担。
    回到家里,华熙将人放到了床上,然后打来水,给他洗了洗脚丫子。
    华夏怕痒,被人攥住脚之后,整个人都不老实起来,又是挣扎又是颤抖,嘴里还发出了“呵呵呵”的声音。
    最终,因为挣扎不过,突然卯足了劲,照着华熙的脸就是一脚。
    “嘶――”华熙猝不及防又挨下了这招,一手攥住华夏的脚丫子,一手捂住了脸,使劲搓了搓,嘀咕道:“平日里那么安静,怎么一沾床就跟疯魔似的。”
    华夏的脚丫在还在乱动,扭动着试图收回去,华熙却攥着不放,给他擦干了脚,这才小心放进了被子里。
    华夏眯着眼,一脸醉态的看向了过来,咂了一下嘴,说:“我想喝水。”
    “你等等。”华熙端着盆子进了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进客厅接了杯水,递到了华夏的嘴边,说:“来,喝了就睡觉。”
    华夏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突然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水渍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满身的狼狈。
    华熙赶紧抽了面纸帮他擦了擦,顺手打开了他几颗扣子,接触到他胸前细腻的肌肤时,心神微微有些荡漾。
    横竖衣服也湿了,华熙干脆帮华夏把衬衣脱掉了,然后又连哄带骗的帮他脱掉了裤子,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安顿好华夏之后,华熙去洗手间冲了个澡,然后裹着睡衣回自己床上躺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又趿拉着拖鞋,抱着枕头,回到了华夏的卧室。
    今晚,就和爸爸一起睡吧。
    悄悄掀起了被子一角,华熙贴上了华夏,手掌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抚上了华夏的大腿。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便又壮着胆,一路游移着摸上了他的屁股。
    华夏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满地“哼哼”,然后往床边挪了挪,险些要掉下去了,又被华熙一把扯回了身边,并且搂在了怀里。
    仲夏夜里十分闷热,而华熙身上却凉丝丝的,华夏得了片刻的纾解,也就不再抗拒了,往华熙身上贴了贴,气息绵延的睡了过去。
    华熙身子一僵,侧脸看向了怀里的男人。
    此时外头月华正好,洒在华夏瓷白如玉的面孔上,那肌肤都像是清透了起来。
    华熙就那样看着他,目光扫过他清秀的眉眼,精致的鼻梁,最后落在他浅粉色的薄唇上,流连之后,突然闭眼吻了上去,带着小心和试探,虔诚和膜拜,笨拙而深情的亲吻着他。
    华夏嘴里还弥漫着酒气,换做别人,华熙早就嫌恶地避开了,可眼前的人是他的爸爸,是他最珍惜的人,不管什么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都变得甘甜而清香。
    捧着华夏的脸,华熙忘情的亲吻着他,这样趁人之危,虽然卑鄙了一些,可华夏就是控制不住,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更多。
    华夏被人吻得透不过起来,想要推开华熙,却被他越发用力的抱紧了,那亲吻也变得细密而狂躁。
    而显然的,只是亲吻已经满足不了华熙,身下的某处也跟着滚烫,那青涩的感觉,明显是在渴望着什么。
    ☆、第25章
    次日清晨,华夏站在镜子前,满脸的郁闷。
    话说,昨晚是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嘴唇怎么又红又肿啊?
    不对,脖子好像也过敏了,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红斑。
    从冰箱里取出了一个冰袋,华夏敷在了嘴唇上,转身问华熙:“我昨晚是不是吃了太辣的东西?”
    “好像是吧。”华熙心虚的看着他,喉结动了动,觉得爸爸这个样子,可真诱人。
    华夏抓了抓脖子,“我就知道不能吃太辣的东西,结果又过敏了。不过也奇怪,这次居然没觉得痒。”
    “咳。”华熙咳嗽了一声,赶紧岔开了话题,说:“先吃饭吧,我给你煮的绿豆汤,喝了能醒酒。”
    “噢。”华夏搁置了冰袋,拖凳子坐了下来,喝了一碗绿豆汤,又吃了几块薄饼,问:“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就醒了。”华熙笑了笑,心道我一整晚都没睡好么。早上怕被你捉个现形,四五点钟就卷着铺盖滚蛋了。为了占你便宜,真是特别辛苦。
    华夏吃过了早点,又拿冰块敷了一下嘴唇,觉得好些了,才拎上包出门了。
    华熙围上围裙,进厨房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拿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
    嘴角,似乎还残留着华夏的触感。
    温热,柔软。
    华夏来到了医院,去更衣室换上了白大褂,一路同医生护士打着招呼,去到了自己的科室。
    推门的瞬间,只听鹿桓说了声:“早啊。”
    华夏一怔,看向那白衣款款,坐在自己椅子上,满面笑容的男人,问:“你来这干嘛?”
    “看病啊。”鹿桓一脸的难为情,跟个小媳妇似的说:“医生,我每天早上醒来,身下都硬邦邦的,半个小时都软不下来,请问是不是有病啊?”
    华夏甩了他一眼,“你脑子才有病。”
    鹿桓笑了笑,“说正经的,我今天来,是要借你们地方用一用,做场手术。”
    “做手术?”华夏一脸的奇怪,“你自己不是创办的医院吗,有什么手术,还得跑来我这里?”
    “我那里毕竟创办不久,医疗设备都还没置办齐全,人手也不够。”鹿桓说着,面上突然有些沉重,“不过说真的,这场手术有些复杂,我没信心一定能成功。”
    华夏一愣,“怎么,还有你做不了的手术?”
    “嗯,病人是一对两岁大的连体兄弟,需要做手术分割。”
    “连体婴?”华夏有些惊讶,这种病例很少见,起码在他行医几年里,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赶紧追问:“什么程度上的?”
    “胸腔腹腔都连在了一起,虽然有两颗心脏,但是肝脏和肾脏却只有一套,做出分割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健康。”鹿桓说着,递给了华夏几张片子,“具体情况,你先看一下。”
    华夏接过了片子,只看了几眼,眉头就拧紧了。
    “像这样的情况,你觉得手术能顺利进行吗?”鹿桓问。
    “很难。”华熙回答地十分直接,伸手指了指片子,说:“从器官运作上来看,内脏基本都属于左边这个孩子,右边的孩子与其说和他共用一套器官,倒不如说只是依附着他,汲取养分而已。”
    “如果勉强分割一半器官给右边这孩子,你觉得他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华夏犹豫了片刻,说:“一半吧。”
    鹿桓苦笑了一下,“所以这场手术,我其实不想接。”
    “那为什么――”
    “我要不接,就只能你接了。要知道放眼整个岛城,能接得了这种术的医生并不多。而且,对方家长显然也打听过了,说我那里做不了的话,就来你这里。”
    “他们就不担心孩子之中会有一个出现意外?”
    “担心,不过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鹿桓说着,想要掏烟,转念想到场合不对,便又忍住了,说:“与其看着两个孩子都像废人一样活着,他们宁愿赌一把,成功了,两人都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失败了,起码有一个会得到解脱。”
    这可真是,一个残忍的决定。
    瞧着华夏不说话,鹿桓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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