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千山微微一笑,俯身到明阳眼前,轻声说道:有几件事我希望你知道,也请你记住,我的一片善心怜惜万物不过是你们觉得罢了,倘若你真的要用知道的那些来要挟我,我也有许多的法子能让你把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若他死了,我愿为他陪葬。

    千山说罢拨开了明阳的手,道:你以为,我是谁?

    那你又以为我是谁?

    明阳自嘲地笑了笑,伸手解开束着头发的压冠,拿在手上把玩着道:消息送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所以决定了这么做的时候便没告诉你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就算你不承认。人言可谓,只要世人觉得这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就算你踏出这座沁庄,我们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我依旧会等着梅容自投罗网

    明阳看着千山毫无表情的一张脸,眼中神色冷到了极点,却还是继续说道: 还是说,因为你觉得梅容不会来,所以才不愿留下看看?

    说罢两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终于千山笑了笑,缓缓说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灌了千斤铜铁落入明阳耳中。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

    明阳似乎一瞬间明了她比梅容差了何处,本以为她只是不如梅容了解千山的过往,所以千山会喜欢梅容,可即便了解又如何?她与梅容,相距又何止万里。在千山眼中,她与二十年前逼死千山父母的人并无两样,与那些费尽心思与手段要留下千山的人别无二致。

    明阳回过神看向千山,这人看起来对谁都好,可其实十分薄情,他只对一人真的好,只对一人重情,那人不是她。

    一切如同明阳所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千山也并未能离开沁庄。

    不过短短三日,千山与明阳要成亲的消息便传得人尽皆知。

    人们说起来都道定是明阳强迫的,或者,千山落了把柄在明阳手上,是以不得不答应这桩婚事,引起了诸多的猜测,而对于千山失踪了一段时间的传闻似乎也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原来是被明阳劫走成亲去了。

    只是这桩婚事说来也奇怪,沁庄在江湖上也有那么点分量,如今沁庄的大当家要成亲,竟无一家一派收到喜帖,只只听闻婚礼是这月里。

    梅容听着隔壁楼道经过的人传来的细微谈话声微微出神。抬起手,一抹碧绿从手心垂下,正是他给了千山的那半边玉印。一个多月前姜可带着玉印来寻他,转述了千山的话,也就此失了千山的消息。

    梅容凝视着垂在半空被墨色绳索缚住的玉印,对身后的姜可说道:千山他真的要和明阳成亲?

    公子如今在沁庄内,无法打探具体的消息可沁庄的确在大量采买各式的彩礼,据说是要送到我们梅庄里去姜可迟疑了下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如实说了出来。

    梅容闻言,无声叹了一气,将玉印收好起身走到窗边。

    入目飞檐高阁,街上的人与车马络绎不绝熙熙攘攘,是一片太平景象。

    明阳喜欢千山这不是秘密,也曾说过非千山不嫁,但像这次传出确切婚讯的还是头一回,千山也的确在沁庄没错,只是一想到明阳是个彻头彻尾的情报商人,这件事看起来便更像是个圈套。

    他不信千山会愿意和明阳成亲,可若说是明阳强迫的,他信,千山落了把柄在明阳手上,他也信。

    恐怕千山是顾云的这层身份明阳已经知晓了,或者更甚者,千山还委托了明阳寻到自己。

    若他不去,那明阳与千山便是坐实成亲这件事。

    明阳

    你算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论千愁

    千山在又一次尝试出逃失败后,默默地按原路折返回了房中,一路上那些负责看守他的人见他是往回走也并未上前理会。

    此生唯恨自己不会半点武功,若人生重来一遍,他拼了这条命也要学一个能逃跑的武功,或者修习个内功心法也好,这样燃心好歹还能派上点用场。

    千山将房门一阖窗户一关,堵住外头十余人的目光,在椅子上坐下揉着后背被落石打得生疼的地方,心中暗自计算着尚有多少丈才能踏出这遍布人手的重重机关之地。

    被困在屋中已是第五日,还有三日便是明阳定下的婚期。每天好吃好喝一应俱全,却不允许离开这方院落。

    千山看着桌上的油灯出了会儿神,陡然觉得手上痒痒的似有东西滑过,不由低头去看才发现手臂衣衫处渗出了点点殷红,撩起衣袖看着伤处包扎着伤口的布条已是全红,血混着已成了褐色的药汁顺着手臂滑到手背上。

    千山不由叹了一气,将布条拆下重新上药,刚包扎好门便被推开了。明阳站在门口看着被扔在地上染血的布条愣了许久,然后抬眼看向千山。

    千山只在明阳进来时手停了停后便又继续将桌上的药瓶一一放回药箱中。

    明阳迟疑着轻声唤道:千山

    但千山恍若未闻,并未理会。

    明阳站了半响不见回应,嘴张了张没法说出一个字,明阳深吸了一口气笑说道:这是婚礼那天我要穿的衣裳,你看好不好看。

    可惜珠环玉珰碰撞的清脆声响打不破两人之间那高筑的篱墙,千山始终不曾看过明阳一眼,也不愿开口搭理。

    明阳见此苦笑了一下不再多说,转过身望着院中缓缓说道:你大可放心,即便此次梅容不来我也不会用他来要挟强迫你留下我会告诉所有人,这不过是个误会罢了这样你可满意?

    明阳说罢也不再停留似逃走般快步离去。

    千山在椅上坐了许久起身走到房门前,看着已空了的院落渐渐阖上房门。

    论对错,孰能无过,比执着,孰会无心。

    明阳掐算的时间正好,直到婚礼那日梅容恰恰能赶到沁庄。

    大红的布挽成花结垂挂在庄内各处,囍字当头红烛点点,另有各色喜事装饰,整个沁庄在晚霞的衬托下如火如晖,却不见人烟。

    梅容到时只看到祭天地案前的明阳,穿着一身华服站在那处正望着堂中高挂的双喜字出神,千山却不知在何处。

    梅容看了看四周,除了明阳并无第二人在,便又转回望向明阳的背影问道:千山在何处?

    明阳沉默了片刻,转身抽出丝绫软剑看向梅容道:千山托我找到你,现在找是找到了我却不大想就这么让他看见你

    梅容看了一眼明阳手中的剑,似毫不在意地问道:所以?

    明阳轻轻一笑:所以,要么你现在离开,要么打过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说罢持剑跃起冲向梅容。

    软剑如柔软的绸缎卷着黄泉剑身而上,剑锋一挑顿时将梅容的袖子划开了一半,梅容侧身躲开后剑又至颌下,一丝寒意擦着脖子过连忙后仰躲开,梅容见此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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