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白浅就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清澈水流从蓬蓬头里面喷出,漫过她身体。氤氲水汽也氤氲了她眼睛,她用肥皂一遍一遍地擦着身体。一次又一次,似乎这样,就可以抹去他留她身上气味。
    男人身体的情欲,她第一次闻到这种东西,带着一种腥味,让人作呕。
    白浅望着镜子中自己,肩膀上、小腹、大腿根……到处都是红痕,仿佛被人凌虐过。而这个施暴人,是她一直当做弟弟人。
    男人发起情来都是那样吗?
    肉棒涨得滚烫、硕大,喘着粗气,快速地插入、抽出,不断加大速度,想插久一点,又想慢点再射出来。就像被情欲侵染过人心,失去了理智,只想摩擦来获得灵魂感。
    让她无法接受是,她居然会有感觉。想起自己那时发出叫声,她就觉得倍感羞耻。
    白浅长长呼出一口气,贴着浴室墙壁慢慢滑下来,坐到角落里。水流还继续流出,顺着她光裸匀白身体淌下,地上泛滥成灾,就像她现内心一样。
    这种彷徨和茫然,一直纠缠着白浅。这些天,她早出晚归,量不和秦沾接触,免得尴尬。到警署上班,她也是一副浑浑噩噩样子。
    顾彦有些看不过,这天早上,把她堵走廊里,“你近是怎么了?”
    “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伸手想去探她额头,白浅马上一避,顾彦手就落了空。
    “……做不了情侣,还可以做朋友,你何必这么疏远我?白浅,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我之前说话,做事对你造成了困扰,就请你忘记吧。”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问题。”白浅闭了闭眼睛,抬头对他说,“你完全不用自责。”
    “是吗?”顾彦有些不相信,他目光让白浅有种被揭穿秘密感觉,似乎那天事情已经暴露人前,心里揪紧了,转身就想离开。
    顾彦拉住她,“我送你吧,很晚了。”
    白浅本能地想拒绝,顾彦道,“真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我们怎么说都是同事,让别人看见,还真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白浅一想,没有再说什么。
    顾彦载着她穿过这个城市大街小巷,回到那个熟悉小镇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忙碌人潮已然退去,这样宁谧水乡小镇,很少早出晚归人,大多是安逸乡下人。
    到了目地,白浅车里坐了很久,才觉察过来。她推开了车门,顾彦追着她出来,把她叫住,“白浅。”
    白浅回过头,脸色有些疲累,“怎么了?”
    顾彦目光她脸上流转了一会儿,“……如果真有什么为难和困扰地方,你可以和我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介意。”
    白浅,“……谢谢。”
    她没有明说,顾彦心里空落落说不出来。白浅异样,他看眼里,痛心里,却帮不上一点,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只有陷入爱河女人,才会这么矛盾纠结。他心里,白浅一直都是宁静超脱,难以想象,她也会有这样那样抑郁和空茫。
    傍晚霞光把她脸颊照得有些微微恍然,顾彦克制不住,捏了她垂落一绺发丝,拨到脑后,把她拥入怀里。
    白浅愣了一下,马上推开了他。
    两人就那么尴尬地隔着一米站了良久。白浅转身去掏钥匙,手却停住了。巷子头,秦沾冷淡地提着书包,静静地望着他们。
    她忙低下头,莫名心虚,进去后就关上了大门。
    顾彦也看到了秦沾。
    秦沾从巷子那头漫步而来,他面前站定。
    近距离地看这个少年,顾彦加发现,他真是一副好模样。只是区别于白浅面前温顺无害,他此刻表情冰冷刻薄,带着种不可言说嘲弄神色。
    秦沾用指尖勾着书包,懒懒地靠到铁门上。
    他目光让顾彦很不舒服,“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秦沾笑眯眯,“你觉得呢?”
    “对不起,我不清楚。”
    “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离我姐姐远一点。”他挑着指尖,戳自己胸口。
    “……我和你姐姐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秦沾笑了,“我姐都那么明白地告诉你她不喜欢你了,你还要死缠烂打,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顾彦脸色也很冷,“你只是他弟弟,这么关心她私生活做什么?难道你也有不可告人秘密?”
    “没什么不可告人。”秦沾贴到他耳边,慢慢吐着气,说得坦然,“我就是喜欢她,她是我一个人。谁要觊觎一下,我一定让他悔不当初。”
    顾彦算是明白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秦沾就对他充满了敌意。打心底里出发,顾彦也很不喜欢他。他看白浅眼神,并不单纯。当时,他并不确定,觉得只是弟弟对姐姐依赖,就像子女不喜欢父母再婚一样。现他才知道,自己错地有多离谱。
    这个少年,原来也对白浅有这种感情。
    顾彦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们是姐弟,她不会同意。”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这几天状态你也看眼里,只有我,才能让她发生那么大变化。别男人,就是明天死了,她也不会多流一滴眼泪。”秦沾低头弹了弹他胸口,“识相就自己滚蛋,别再自讨没趣,也不嫌丢人。”
    门在顾彦面前“哐”地一声合上,顾彦心里乱成了一团。
    客厅里灯亮着,白浅厨房里准备晚餐,移门紧闭着,油烟味狭小空间里散不去。她捂着鼻子呛了几声,眼泪都呛出来了。一个不小心,油倒了火苗上,整个锅子都烧起来。
    她连忙用水去浇,“轰”一声,脸都被熏黑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移门被人猛力拉开,秦沾从外面冲进来,用锅盖扑灭了火。白浅惊魂未定,坐地上喘气。
    秦沾从后面驾着她腋下,把她拉起来。
    “不要碰我!”白浅推开了他,靠洗水槽上低头不响。她吐出一口气,脸上沉默地有些发闷。
    秦沾等了会儿,想靠近她,白浅重说了遍。
    秦沾只能站原地看她,“……对不起,姐,我那天不是故意。”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白浅脸就涨得通红,她咬着唇,几乎不想抬起头,“不要再说了,让我冷静一下。”
    “如果你因为那件事讨厌我,我会很难过。姐,你还记得五年前对我说过话吗,你会照顾好我,一直对我好。”
    他声音很平和,却有一种令人动容唏嘘,白浅听得有些凄楚,心里软了一软,“……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冷静一下。毕竟,那样事……阿沾,你不要逼我。”
    “好吧。”秦沾笑道,“以后饭还是我来做吧,你近情绪不好,还是该多休息。”
    白浅没有说话,解下围裙走了出去。
    这顿晚饭吃得也很沉默。
    白浅对他充满了恐惧和戒备,估计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他不设防了。秦沾默默扒着碗里饭,脸上清清冷冷。
    转眼时间,已经入了深秋,二中园区内,凤凰木盛开,一路走来都是火惹般艳红。走荫蔽林荫小道间,头顶是火焰般颜色,远处是插入云霄山峦,蔚蓝、深棕、火红……身上凉凉风格外清泠。
    宴辰把书包拎手里,转身看着秦沾,倒着向前退着步,“你近怎么闷闷不乐?”
    “有吗?”秦沾偏了偏头,笑容自然。
    宴辰点着手指,他面前摇晃,“我眼睛不是瞎。”
    “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我说中了,不开心了?”
    “有病。”
    宴辰苦笑,回头揽了他肩膀,“干嘛老对我这么恶劣?”
    “我对谁都这样,怎么你不知道吗?”
    “不,有个人能制你。”  宴辰驻定地微笑,“你姐姐真有那么好吗?我你心里地位,都比不上她?”
    “没有可比性。”
    这话说得冷漠无情,  宴辰是苦笑,“好吧好吧,算你狠,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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